做完這一切,杜賓犬琥珀色的冰冷眼眸掃了一眼還趴在地上、被醃蘿卜嗆得死去活來的秦瞳,又瞥了一眼渾身泥濘、剛剛爬起身、正試圖撲過來的周默,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而充滿警告意味的“嗚嚕”聲。
然後,它猛地轉身!
強壯的後腿爆發出恐怖的力量,濺起大片泥漿!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叼著那口還在滴淌著醃菜鹵的粗陶缸,幾個騰躍,便敏捷地翻過了後院低矮的磚牆,消失在牆外錯綜複雜、堆滿垃圾的狹窄巷道深處!
整個過程,從出現到消失,不超過五秒!
快!準!狠!目標明確!行動高效!這絕不是一條普通的看門狗!
周默撲了個空,踉蹌著站穩,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黑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儘頭。冰冷的泥水順著他的頭發和臉頰往下淌,鹹腥的氣味灌滿了鼻腔。他手裡空空如也,地上隻有被杜賓犬甩頭時濺落的、零星幾點渾濁的醃菜鹵,裡麵殘留的幽藍光點正在迅速黯淡、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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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嘔…噗!”身後傳來秦瞳終於把那根要命的醃蘿卜從喉嚨裡摳出來的聲音,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嘔吐和咳嗽。
周默緩緩轉過身。
秦瞳癱坐在那灘汙穢裡,左手無力地垂著,右手肘關節處的機械結構還在冒著細微的白煙,散發著刺鼻的酸蝕氣味。他臉上糊滿了淚水、鼻涕、嘔吐物和醃菜汁,眼神渙散,充滿了生理性的痛苦和一種被徹底玩弄、踐踏後的茫然與屈辱。他那隻剛剛被朵朵意識強行操控過的左手,還在神經質地微微顫抖著。
整個黑市後院,隻剩下濃得化不開的酸腐惡臭,一地狼藉的破碎缸片、木屑和流淌的醃菜鹵,以及兩個狼狽不堪、任務徹底失敗的男人。
鹹菜缸腦池…朵朵的樣本…被一條狗…叼走了?
周默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鹹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他看著還在劇烈咳嗽乾嘔的秦瞳,又望向杜賓犬消失的矮牆方向,一股巨大的荒誕感和冰冷的無力感,如同這院中的惡臭,沉甸甸地壓了下來。
“操!操!操他大爺的下水道!”
陳小樂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從黑市後院那堵矮牆外翻了進來,然後結結實實一屁股摔在了一口半埋著的醃菜缸邊緣上。缸沿冰冷的粗陶硌得他尾椎骨生疼,疼得他齜牙咧嘴,嘴裡一串臟話不帶重樣地往外蹦。他渾身上下濕漉漉、臭烘烘,沾滿了下水道特有的、難以名狀的深色粘稠物,氣味比這醃菜院有過之而無不及。在他身後,老k也罵罵咧咧地跟著翻了進來,動作僵硬,臉色鐵青,顯然在下麵鑽管道的經曆也極其“愉悅”。
“閉嘴!小點聲!想把全城的狗都招來嗎?”老k壓低聲音怒吼,警惕地掃視著狼藉的後院。他背上背著一個用防水布裹得嚴嚴實實的長條狀包裹,裡麵是他那台拆散了又臨時拚湊的“聲波快遞”核心部件。
陳小樂揉著屁股,剛想抱怨兩句,目光就被院中的景象釘住了。他看到了癱坐在汙穢泥濘裡、眼神渙散、機械臂還在冒煙的秦瞳。更看到了渾身泥水、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手裡卻空空如也的周默。
“默…默哥?”陳小樂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淹沒了尾椎骨的疼痛,“樣…樣本呢?朵朵的…碎片呢?”他懷裡的金元寶也似乎被這壓抑的氣氛感染,從濕漉漉的口袋裡探出小腦袋,黑豆眼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小鼻子一抽一抽,顯然對空氣中濃烈的複合臭味不太滿意。
周默沒說話,隻是緩緩抬起手,指向後院那堵矮牆,動作僵硬得像生了鏽的機器人。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挫敗和一種冰冷的憤怒。
“被…被狗叼走了?”陳小樂順著手指看去,隻看到空蕩蕩的牆頭,腦子一時沒轉過來,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旁邊的老k也愣住了,布滿皺紋的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在消化這個荒誕到極點的消息。
就在這時,一陣壓抑不住的、帶著濃重哭腔的怒吼從院子角落爆發出來:
“天殺的!我的缸!我的獨家秘方啊——!”
是那個撒辣椒粉的老大爺!他正撲在杜賓犬撞翻的那口鹹菜缸旁,看著缸裡幾乎流光、隻剩缸底一層渾濁液體和零星幾片爛菜葉,還有缸沿上那個清晰的狗牙印,捶胸頓足,痛不欲生。
“哪個挨千刀的放狗進來!我的‘百年老鹵’啊!我醃了三十年的獨門配方啊!全毀了!全毀了!”老大爺哭嚎著,聲音嘶啞,布滿皺紋的老臉上涕淚橫流,仿佛被剜去了心頭肉。他顫抖的手伸進缸底,撈出一點點殘留的渾濁鹵水,那水裡,隻有極其微弱、幾乎快熄滅的幾點幽藍光點在無力地閃爍,正是朵朵腦波樣本最後殘留的碎片,能量即將耗儘,瀕臨消散。
陳小樂的目光瞬間被那幾點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藍光吸引。朵朵!哪怕隻剩這一點點!他腦子裡根本沒想彆的,隻有一個念頭:抓住!抓住最後的機會!
“還有救!”他低吼一聲,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他像顆出膛的炮彈,猛地從醃菜缸邊彈起,也顧不上自己滿身惡臭和屁股疼痛,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老大爺身邊,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
“大爺!這個!借我用用!”陳小樂語速快得像機關槍,根本不給對方反應時間。他的目標不是缸裡那點殘水,而是旁邊地上——一個被撞倒、滾落在地、蓋子摔開一半的粗陶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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