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下方,有一行小字標注:
“≈20億年的看守者?——信號源疑似其‘脈搏’或‘夢囈’”
“這…這不可能…”摩根教授的聲音乾澀無比,他猛地從隨身攜帶的皮包中抽出一本以某種怪異、濕潤的深色皮革裝訂的巨大典籍——《格拉基啟示錄》。“看這個!”
他快速翻到其中一頁,上麵有一幅用某種暗綠色墨水繪製的、令人極度不適的插畫:描繪了一條在扭曲時間洪流中盤旋的、由無數時鐘和腐爛器官構成的巨大蠕蟲狀存在。旁邊的注釋稱之為“時之蠕蟲”,一種遊弋於時間之外、司掌腐朽與停滯的恐怖眷族。
兩幅畫的風格、尤其是對那種“纏繞蠕動”感的描繪技法,高度一致!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或至少源於同一個瘋狂的藝術傳統!
“《格拉基啟示錄》的作者早已不可考,據說源自史前文明…”摩根的聲音帶著恐懼,“如果1932年的研究員看到了與其中插畫同源的東西…那月背上的存在…”
就在這時,狄雷特點開了最後一個附件——一個編號為“樣本Α1”的保存記錄。影像顯示,在一個由特殊合金和符文禁錮的透明容器內,儲存著一小塊微微搏動著的、半透明的、帶有細微神經狀紋路的膠狀組織——那是當年從某隻“水母”異變體上小心翼翼切割下來,用於研究的活體樣本!它竟然在某種未知的能量支持下,存活了近一個世紀!
出於一種難以抑製的、近乎命運牽引的衝動,塞拉·華特力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隔著屏幕,輕輕觸摸了那個影像中容器裡的可怕樣本。
“呃啊啊啊——!!!”
就在他指尖觸及屏幕的刹那,他眉心的螺旋三星點孔洞猛然爆發出撕裂般的劇痛!仿佛那不是影像,而是真正接觸到了那來自1932年的恐怖造物!
劇烈的痛苦瞬間剝奪了他的視覺和聽覺,將他的意識狠狠拽入一個突如其來的、跨越時空的幻視之中!
他不再是塞拉。他是1932年的那名研究員,正戴著巨大的耳機,全身心沉浸在那從月背傳來的、浩瀚而古老信號流中。
起初是雜亂無章的噪音,但很快,他的大腦或者說,他的靈魂)開始捕捉到其中隱藏的、一種緩慢、沉重、非人的低頻嗡鳴。這嗡鳴並非通過聽覺感知,而是直接震蕩在他的意識核心裡,每一個波動都攜帶著海量的、破碎的信息殘渣:
…星辰的誕生與冷卻…
…大陸板塊的漂移與撞擊…
…冰川的推進與消退…
…物種的爆發與滅絕…
無數歲月的流逝感壓縮在這嗡鳴中,幾乎要將他的意識撐爆!
而在這一切的底層,在那嗡鳴的最核心,他“聽”到了兩個更加清晰、卻也更加令人瘋狂的碎片,如同夢囈般重複響起:
“…阿撒托斯…之念…”伴隨著一種宇宙誕生之初的、盲目的混沌與咆哮)
“…佐斯?克塔洛斯…沉睡…勿擾…”伴隨著一種深沉的、如同巨石滾動般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安寧,卻又隱藏著無儘的恐怖)
這嗡鳴,這信息,並非單純的信號。它本身就是一種力量,一種能夠扭曲時間、鏽蝕物質、將智慧生命的精神和肉體都拉回原始膠狀狀態的…可怕輻射!
幻視戛然而止。
塞拉猛地抽回手,如同被灼傷般踉蹌後退,重重撞在儀器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冷汗瞬間浸透全身。眉心的孔洞灼熱得如同烙鐵,那來自1932年的、月背信號的冰冷嗡鳴餘韻,似乎還在他顱腔內瘋狂回蕩,與現在感知到的“時間鏽蝕”感交織在一起,形成更令人崩潰的交響。
實驗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真相如同打開的潘多拉魔盒,釋放出的恐懼遠超想象。
1932年的慘劇並非偶然,而是人類首次無知地竊聽到了某個沉睡或被封印)在月背的、名為“佐斯?克塔洛斯”的古老存在的“夢囈”。這夢囈本身蘊含的力量,就足以讓聆聽者發生可怖的異變。
而如今,將近一個世紀後,這個存在似乎不再滿足於“夢囈”。某種變化正在發生。它的“蘇醒”過程,正散發出那恐怖的“時間鏽蝕”感,並通過某種方式,與塞拉家族傳承的銀匙、與塞拉眉心的烙印產生了致命的聯係。
“佐斯?克塔洛斯…時之守護者…銀色血脈…”安吉爾博士喃喃自語,目光投向驚魂未定的塞拉,又看向屏幕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水母”樣本和月背螺旋凹陷的素描。
一個跨越億萬年時光、連接月球與地球、涉及舊神與人類的恐怖事件,正在緩緩顯露其冰山一角。而密斯卡托尼克大學,乃至整個人類文明,早已身在局中。
衝突,已不再是應對遙遠的威脅,而是必須直麵一個可能正在自家後院從宇宙尺度而言)緩緩蘇醒的、司掌時間的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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