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抬起頭,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但眼中卻燃燒著一種近乎枯竭的、卻又異常堅定的光芒。“告訴我具體位置。我去。”
“塞拉!”霍克低吼。
“我們必須知道那是什麼!”塞拉打斷他,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如果我的血…我的骨頭…能換來真相…值得。”
安吉爾博士深深地凝視著塞拉,沉重地、緩緩地點了點頭。
數小時後,夜色如墨。阿卡姆郊外的斯通伍德天文台遺址,如同一個被時間遺忘的巨大墓碑。
塞拉獨自一人,走向地下深處的黑暗。霍克的小隊和狄雷特的監測團隊在遠處緊張地監視。
地下第三層,圓形大廳。灰塵厚積,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黴味和一種微甜腐敗的真菌孢子氣息。
塞拉將米戈提供的信標放在地上。
信標激活,發出脈動的藍綠色熒光。光芒所及之處,迅速滋生出無數發光菌絲,凝聚成一個約一人高、不斷蠕動變化的菌絲聚合體,散發出冰冷的、非人類的智能感。
“樣本提取容器。”冰冷的意識流刺入塞拉腦海。菌絲聚合體表麵分離出一支造型奇特、閃爍著寒光的注射器,針頭長得異乎尋常。
塞拉伸出左臂。
注射器懸浮起來,刺入靜脈——然後,冷酷地轉向,刺向肱骨!
“哼——!”一股刮擦靈魂深處的劇痛傳來!塞拉身體劇顫,臉色慘白,死死咬住嘴唇。他能感覺到那冰冷針尖在骨髓腔內探索、刮取!
就在這極致痛苦中,菌絲聚合體的表麵劇烈波動,顯現出令人震撼到失語的月背內部全息結構圖!
圖像清晰地展示出令人絕望的構造:月球的核心深處,是一個巨大無比、不斷搏動著的、由無數混亂不堪的色彩、不斷生成又湮滅的幾何形狀、以及純粹混沌能量構成的繭狀物——“阿撒托斯的混沌之繭”!米戈的意識信息冰冷地解釋:“此乃盲目癡愚之神一念所化之無序屏障,用以囚禁‘時序之蛀’——佐斯?克塔洛斯。”
而在這“混沌之繭”的外層,緊緊纏繞、盤踞著一條巨大無比、由半透明、閃爍著青銅與珍珠母光澤的無數環節構成的蠕蟲狀生物——時之蠕蟲。它是古老的看守者,亦是封印體係的一部分,以其獨特的存在方式啃噬著從繭內微弱泄漏出的“時間流殘渣”,維持著一種危險的平衡。
“然而,封印曆經無儘歲月,已然出現裂痕。”影像聚焦,顯示出“混沌之繭”表麵幾道細微卻清晰的、正在緩慢擴大的裂紋。從中泄漏出的不再是微弱的殘渣,而是更加濃鬱的、扭曲時間的汙穢力量。
“‘看守者’時之蠕蟲長期啃噬這些被汙染的時間流,其本質已逐漸被腐蝕、同化。如今,它正從沉眠中蘇醒。一旦其完全蘇醒,它將不再是看守者,而是徹底狂暴,其力量將徹底撕碎本已脆弱的‘混沌之繭’。”
米戈的信息流伴隨著恐怖的預言:
“後果一:佐斯?克塔洛斯破封而出。其存在本身即是對時間線性邏輯的否定,其所到之處,時間將陷入循環、褶皺與噬咬的亂麻,地球乃至太陽係將化為永恒的矛盾時空廢墟,萬物存在的基礎將被徹底顛覆。”
“後果二:驚動‘混沌之繭’的鑄造者。即便你們能以渺茫幾率阻止佐斯?克塔洛斯,封印的徹底破裂也必將引來自盲目癡愚之神阿撒托斯的無意識關注…或其怒火。那將是遠超古神影響的、純粹的、宇宙尺度的混沌抹除,整個星係可能如同被無意抹去的塵埃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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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哪種後果,你們的文明都注定終結。”
就在骨髓抽取的劇痛達到頂峰時,米戈那冰冷的最終警告響起:
“最終監測確認,‘時之蠕蟲’的蘇醒進程已不可逆。基於當前速率及‘混沌之繭’裂痕擴張模型計算…”
“…你們僅剩‘三個現實月’的時間。在‘看守者’徹底蘇醒、撕破封印之前,若無法修複裂痕、加固封印或…以某種方式平息‘時之蠕蟲’的狂暴,毀滅將如期而至。”
注射器猛地拔出,帶著那500毫升珍貴的骨髓樣本,縮回菌絲聚合體內。
菌絲聚合體迅速分解枯萎,化為飛灰,消失無蹤。
塞拉虛脫地跪倒在地,劇痛和失血讓他眼前發黑。但他的腦海中,卻無比清晰地烙印下了那月核深處的恐怖封印、即將蘇醒的瘋狂看守者、以及那無論何種選擇都似乎指向絕望的最終通牒——
三個月。
霍克的小隊衝了進來進行急救。
指揮部裡,安吉爾和摩根聽到這雙重毀滅的預言和最終的“三個月”時,仿佛連絕望的情緒都被凍結了。他們麵對的不僅是古神,還有可能隨之而來的、來自宇宙原初之混沌的漠然毀滅。
交易完成了。代價慘重。
他們換來了更殘酷的真相:他們不僅要與時間賽跑,更要在一個不可能贏的賭局上押注——是麵對破封而出的時間之蛀,還是麵對阿撒托斯抹除一切的漠然關注。
真正的壓力,此刻已超出了人類能夠承受的極限。他們手中唯一的籌碼,是一份來自異星真菌的圖紙,一枚銀鑰,和一個無論怎麼選都是死局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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