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大地下掩體的“儀式大廳”,在全球神秘力量的合力打造下,已從空曠的岩層空間蛻變為一座彌漫著古老與科技交織氣息的詭異祭壇。大廳中央,一道直徑二十米的圓形凹槽被玄門世家的弟子們用朱砂與隕鐵粉末勾勒出複雜的“時空引陣”,陣眼處預留出一個半米深的孔洞,正等待著儀式核心材料的嵌入。距離秋分日僅剩八天,空氣裡除了岩石的潮氣,還混雜著聖銀的冷冽、血液的溫熱與太陽曆石的土腥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著“命運的重量”。
安吉爾博士站在凹槽邊緣,手中捧著一塊鏽跡斑斑的金屬部件——這是1932年斯通伍德天文台射電望遠鏡的核心隕鐵支架,由霍克的小隊在遺址地下三層的廢墟中挖掘而出。部件表麵還殘留著當年灼燒的黑色痕跡,邊緣刻著模糊的“1932.10.17”字樣,正是研究員們首次接收到月背信號的日期。“米戈的結構圖顯示,隕鐵能承受時空能量的衝擊,”安吉爾用手指拂過鏽跡,聲音帶著對往事的沉重,“當年它接收過蠕蟲的‘夢囈’,如今用它做儀式基座,正好能形成‘過去現在’的時空共鳴。”
狄雷特教授推著一台改裝後的“神經鏈接裝置”走到凹槽旁,裝置上127根銀色的神經導管如同藤蔓般延伸,末端連接著帶有瑪雅符文的頭環。“每根導管都校準了錨點者的腦電波頻率,”他調試著屏幕上的參數,綠色的數據流在屏幕上流淌,“玄門的結繩陣會將導管的精神信號轉化為‘可見的光絲’,太陽曆石則負責定位幻夢境的時間流坐標,三者結合,就能將127人的精神力同步成一道‘洪流’。”
這時,華夏玄門的陳默在兩名弟子的攙扶下走到凹槽邊。他的臉色比往日更加蒼白,左手腕上的“時空之印”玉鐲泛著微弱的青光,右手臂上纏著白色的紗布,紗布下方正滲出細密的血珠——為了繪製儀式符文,他已連續三天每日獻出200毫升血液,這些血液中蘊含的守印人血脈因子,是激活時空引陣的關鍵。“符文必須用活血繪製,”陳默接過弟子遞來的狼毫筆,筆尖蘸滿他溫熱的血液,在隕鐵基座上緩緩勾勒出第一道“引魂符”,“我的血脈能與時空共鳴,畫出來的符文才能承受銀匙的能量衝擊。”
血液落在隕鐵上,沒有順著鏽跡滑落,反而像有生命般融入金屬表麵,形成一道暗紅色的光痕。隨著陳默的筆觸移動,“開門符”“定魂符”“通幽符”逐一浮現,符文之間用細小的血線連接,最終在基座周圍形成一個完整的環形陣列。當最後一筆落下時,陳默猛地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血跡,玉鐲的光芒瞬間黯淡了幾分。“結陣完成,”他虛弱地靠在弟子身上,目光卻堅定地看向塞拉,“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塞拉走上前,手中捧著一個由米戈菌絲製成的透明容器,容器內盛放著500毫升淡黃色的骨髓——這是他在斯通伍德天文台交易時被抽取的樣本,如今將作為“儀式引信”。骨髓表麵懸浮著細小的銀光,與他胸前的銀匙吊墜產生著微妙的共鳴。“尤格索托斯的意識流說,我的骨髓裡有‘三重印記’,”塞拉低頭看著容器,指尖傳來骨髓的溫熱,“尤格索托斯的血脈、格赫羅斯的烙印、奈亞的汙染,隻有這種混合因子,才能點燃銀匙的通道能量。”
瑪雅祭司庫庫爾坎則將那塊沉重的太陽曆石碎片嵌入凹槽的陣眼處。曆石一接觸隕鐵基座,表麵的符文就開始發光,金色的光紋順著凹槽蔓延,與陳默繪製的血符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金紅相間的光網。“曆石會鎖定幻夢境的‘時間節點’,”庫庫爾坎雙手結印,口中念誦著古老的瑪雅咒語,曆石的光芒愈發耀眼,“我們需要在蠕蟲啃噬現實時間流的‘間隙’啟動儀式,曆石就是捕捉這個間隙的‘眼睛’。”
所有材料就位的瞬間,儀式大廳的燈光突然閃爍了一下,隕鐵基座上的血符與曆石的光紋同時發出嗡鳴,空氣中的時空能量開始變得粘稠,塞拉眉心的孔洞也隨之傳來輕微的灼痛——這是儀式能量即將激活的征兆。
就在眾人以為準備工作順利推進時,狄雷特教授突然發出一聲急促的驚呼。他正蹲在角落,翻閱一本從《塞拉伊諾斷章》附錄中找到的、用古拉丁文撰寫的“儀式手冊”,手冊的最後幾頁因年代久遠而泛黃破損,但上麵的字跡仍清晰可辨。“快來看!”狄雷特的手指顫抖著指著其中一段,“這裡有風險提示——是用‘血字’寫的!”
眾人圍了過去,安吉爾博士立刻讓艾米麗博士翻譯這段文字。艾米麗的聲音隨著翻譯逐漸變得沉重:“‘儀式之成,賴於時空之橋——橋成,則冗餘時間引向蠕蟲;橋毀,則全人類意識墜入幻夢境,永無歸途。’”她頓了頓,咽了口唾沫,繼續翻譯下一段:“‘即便橋成,凡意識薄弱者,難承現實與幻夢境之時間差,其魂將留於幻夢,其軀成空殼,是為‘迷失者’——此乃不可避免之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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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瞬間陷入死寂。全人類意識永久困在幻夢境,或是部分人成為迷失者——這兩個後果如同兩把利劍,懸在了每個人的頭頂。摩根教授捧著《格拉基啟示錄》,手指在書頁上快速翻動,試圖找到規避風險的方法,但最終隻能無奈地搖頭:“典籍裡沒有提到解決辦法,看來這是溝通尤格索托斯必須付出的代價。”
“意識薄弱者……”塞拉低聲重複著這幾個字,腦海中浮現出那些在血月之夜出現記憶混亂的普通人,“我們能提前篩選出可能成為迷失者的人嗎?”
狄雷特教授歎了口氣,調出全球人類的腦電波抽樣數據:“普通人的意識強度遠低於錨點者,根據模型計算,至少有30的人可能成為迷失者——他們可能是老人、孩子,或是精神狀態不穩定的人。”他的聲音帶著愧疚,“我們沒有辦法提前篩選,隻能在儀式中儘量引導。”
安吉爾博士沉默了很久,最終抬起頭,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我們沒有選擇。如果不啟動儀式,所有人都會成為時間流的祭品;啟動儀式,至少還有70的人能活下來。”他看向塞拉,“我們能做的,就是讓錨點者在幻夢境中儘可能引導普通人,減少迷失者的數量。”
當天傍晚,127名錨點者聚集在同步訓練室。他們穿著統一的銀灰色儀式服,胸前彆著一枚用隕鐵碎片製成的徽章,徽章上刻著“時序守衛者”的符號。訓練室的中央,霍克中尉站在高台上,手中握著那把陪伴他多年的軍用匕首——匕首柄上的聖痕符文經過摩根教授的加持,泛著微弱的銀光。
“我知道儀式有風險,”霍克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過擴音器傳遍整個訓練室,“我們中的有些人可能會成為迷失者,永遠困在幻夢境。但我想告訴大家,我們不是在為自己戰鬥,是在為地球上的每一個人戰鬥——為了那些還在睡夢中的孩子,為了那些守護家園的普通人,為了人類文明不被時間吞噬。”
他走下高台,徑直走到塞拉麵前,將匕首遞了過去。匕首的刀柄還帶著霍克的體溫,聖痕符文與塞拉胸前的銀匙產生了輕微的共鳴。“塞拉,”霍克的目光堅定如鐵,“如果我成為迷失者,用這把匕首斬斷我的意識鏈接。彆讓我成為時間的傀儡,彆讓我傷害我想守護的人。”
塞拉接過匕首,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他看著霍克眼中的決絕,用力點頭:“我會的。但我相信,我們都會回來的。”
霍克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回到高台上。這時,之前那位親曆印斯茅斯事件的漁民湯姆舉起了手,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異常堅定:“我曾親眼看到深潛者毀掉我的家園,這次,我不會讓時間再毀掉更多東西。如果我迷失了,請告訴我的女兒,她的父親是為了守護她而戰。”
“我也是!”一位名叫莉娜的女醫生站了起來,她的手中握著一把小小的手術刀,“我救過很多人,這次,我要救更多人。就算成為迷失者,我也要在幻夢境中繼續救人。”
“還有我!”“我也願意!”……越來越多的錨點者站了起來,他們的聲音彙聚在一起,形成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有的錨點者提到了自己的家人,有的提到了自己守護的土地,有的提到了自己未完成的心願,但他們都有著同一個決心——不惜一切代價,完成儀式。
陳默靠在牆邊,看著眼前的場景,虛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輕聲對身邊的庫庫爾坎說:“這就是人類的‘執念’啊——哪怕知道有風險,哪怕知道可能犧牲,還是願意為了他人而戰。”
庫庫爾坎點了點頭,手中的太陽曆石碎片泛著金色的光芒:“瑪雅的傳承中說,‘執念是照亮黑暗的光’。這些人的執念,就是對抗時間侵蝕的最強力量。”
安吉爾博士站在訓練室的角落,眼中含著淚光。他拿出懷表,打開表盤,裡麵貼著一張小小的照片——那是他年輕時與導師在密大禁書庫的合影。“導師,”他輕聲呢喃,“我們終於找到了守護人類的方法,就算付出代價,也值得。”
儀式前的誓言持續了一個小時。127名錨點者逐一說出了自己的決心,有人將自己的信物交給同伴,有人寫下了最後的遺言,有人則默默在心中許下了對家人的承諾。當最後一位錨點者說完誓言時,訓練室的燈光突然亮起,狄雷特教授的聲音從廣播中傳來:“儀式倒計時72小時開始,神經鏈接裝置已調試完畢,所有材料已進入激活狀態。請各位錨點者回到自己的艙位,進行最後的意識穩定訓練。”
錨點者們有序地離開訓練室,走向各自的“意識艙”。塞拉握著霍克交給的匕首,站在訓練室中央,看著他們的背影。陳默走過他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彆擔心,我們會一起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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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胸前的銀匙吊墜上。吊墜的光芒與手中匕首的聖痕符文相互呼應,眉心的孔洞傳來一陣輕微的悸動——他能感覺到,尤格索托斯的氣息正在逐漸增強,月背的蠕蟲也在加速蘇醒。
安吉爾博士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杯溫水:“休息一下吧,接下來的72小時,你需要保持最好的狀態。”
塞拉接過水杯,卻沒有喝。他看著訓練室牆上的倒計時屏幕,上麵的數字正在一秒一秒地減少。“安吉爾博士,”他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如果儀式成功了,那些迷失者……還能回來嗎?”
安吉爾博士沉默了很久,最終搖了搖頭:“手冊上沒有說。但我相信,隻要人類還在,隻要我們還記得他們,總有一天,我們能找到救回他們的方法。”
塞拉低下頭,握緊了手中的匕首。他知道,這場儀式不僅是與時間的賽跑,更是與命運的抗爭。他們可能會失去很多,可能會付出沉重的代價,但他們沒有退路——因為他們是時序守衛者,是人類文明最後的希望。
夜幕降臨,密大地下掩體陷入了寂靜。隻有儀式大廳的隕鐵基座上,血符與曆石的光芒還在微微閃爍,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儀式預熱。127名錨點者在意識艙中進行著最後的訓練,他們的腦電波通過神經鏈接裝置彙聚在一起,形成一道微弱卻堅定的精神光絲,直衝掩體的頂部。
塞拉回到自己的意識艙,躺在冰冷的艙位上。他將霍克的匕首放在枕邊,胸前的銀匙吊墜貼在皮膚上,傳來溫熱的觸感。他閉上眼睛,眉心的孔洞開始閃爍幽光——他能感覺到,月背的蠕蟲正在啃噬著未來的時間流,混沌之繭的裂痕也在不斷擴大。
“還有72小時,”他在心中默念,“我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守護好所有人。”
儀式大廳的倒計時屏幕上,數字還在繼續減少。一場關乎人類存亡的儀式,即將在72小時後啟動。而在遙遠的月背,時之蠕蟲的身體已經變得更加明亮,它的饑餓感越來越強烈,正等待著幻夢境中那源源不斷的“冗餘時間”——或是現實世界中那脆弱的“現實時間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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