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天空如同潰爛的傷口,向大地傾瀉著憤怒。二級維度風暴不再是遠方的威脅,它已經降臨星巢,用酸性的能量碎片和混亂的能量流考驗著這個新生家園的韌性。
第一批酸性碎片撞擊在原壤地基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嘶嘶聲。那些蘊含著腐蝕性能量的碎片在觸及地基表麵時爆裂開來,飛濺的酸性液體在金色原壤上留下黑色的灼痕。
“金屬框架開始溶解!”鐵砧的警報聲在風暴的咆哮中幾乎被淹沒。它精心搭建的支撐結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侵蝕,金屬表麵冒出細密的氣泡,然後迅速變薄、穿孔。
孢群的可伸縮洞穴遭受了更直接的打擊。一片手掌大小的酸性碎片擊穿了洞穴的防護層,在內部爆裂。幾隻來不及躲避的幼生孢蟲在酸液中掙紮片刻後便停止了活動,它們的生物光迅速暗淡,最終徹底熄滅。
“不!”孢母的人形因痛苦而劇烈波動,她抱起死去的幼生孢蟲,那些米粒大小的生命在她手中如同枯萎的種子,“孩子們...”
克裡試圖用晶體能量穩定周圍的能量場,但風暴中的混亂能量乾擾了它的頻率。晶體表麵出現了細小的裂痕,能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從中流失。“我...我控製不住能量的流失!”它的聲音因恐慌而顫抖。
莉拉的靈體狀況同樣糟糕。風暴中混雜的混亂能量如同汙濁的河水,乾擾著她純淨的靈體能量。她的輪廓開始變得模糊、透明,仿佛隨時都會消散在狂暴的能量流中。“這些能量...它們在撕裂我的存在...”
鐵砧看著自己精心設計的金屬框架在酸液中溶解,機械音中充滿了憤怒與絕望:“埃索斯,你的氣泡防禦根本不夠!按照這個腐蝕速度,地基撐不了半小時!我們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費了!”
孢母緊緊抱著死去的幼生孢蟲,轉向鐵砧,無數孢蟲因憤怒而閃爍刺目的紅光:“是你們的金屬框架太脆弱!如果按照我們共生族的方式建造,用生物材料和自然結構,根本不會這樣輕易被破壞!”
“自然結構?”鐵砧的機械義肢因憤怒而重重砸向地麵,“在二級風暴麵前,你們那些生物材料連一分鐘都撐不住!”
克裡試圖勸解雙方:“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我們必須想辦法...”
但它的聲音被風暴的咆哮和雙方的爭吵淹沒。族群的矛盾在生存壓力下再次爆發,每個人都被恐懼和憤怒支配,指責著彼此的不足。
埃索斯沉默地站在地基中央,感受著來自各方的痛苦與憤怒。星塵能量在它周圍形成微弱的光暈,勉強抵擋著不斷襲來的酸性碎片。它看著溶解的金屬框架、死去的孢蟲、受損的晶體和透明的靈體,內心充滿了無力感。
這就是建造家園必須付出的代價嗎?這就是不同種族共同生活的必然結果嗎?
一片特彆巨大的酸性碎片擊中地基邊緣,炸開一個明顯的凹坑。原壤中的金色能量從破損處快速流失,如同血液從傷口湧出。
星巢正在死去。而他們,正在爭吵中見證這個過程的加速。
“停下!”
埃索斯的聲音並不響亮,卻奇跡般地穿透了風暴的咆哮和族群的爭吵。所有人都轉向它,暫時停止了爭執。
埃索斯的空間褶皺因全功率運轉而發出熾烈的銀光,它站在地基中央,如同風暴中的燈塔:“爭吵解決不了問題,指責挽救不了生命。如果我們現在不合力應對,半小時後這裡將什麼都沒有剩下!”
它環視每一個同伴,目光最終落在死去的幼生孢蟲上:“每一個生命都很寶貴,每一個種族的能力都很重要。現在,我需要你們所有人的力量。”
鐵砧的機械義肢微微垂下:“你有什麼計劃?”
埃索斯的空間褶皺開始編織出複雜的三維圖像:“三層防禦計劃。第一層,莉拉,你帶領靈體族編織能量屏障,擋住大部分酸性碎片。你們的靈體能量最適合過濾和偏轉這種攻擊。”
莉拉的靈體因這個提議而稍微凝聚:“我可以嘗試...但以我現在的狀態,可能支撐不了多久。”
“這就是第二層和第三層的作用。”埃索斯繼續解釋,“鐵砧,你將剩餘的金屬碎片熔化成液態金屬層,覆蓋在地基表麵。不要追求結構完美,隻要形成連續的防護層就行。”
鐵砧的傳感器快速閃爍:“可行性百分之七十八。但需要精確的溫度控製和流動性管理。”
“最後,”埃索斯轉向克裡和自己,“克裡將晶體能量注入原壤,我則用星塵能量包裹整個地基。我們要形成‘原壤晶體星塵’的複合防護層,從內部穩定結構,從外部抵禦侵蝕。”
計劃立即開始執行。莉拉的靈體飄向地基邊緣,淡藍色的能量從她體內流出,編織成一張巨大的能量網。那些酸性碎片撞擊在網上,大部分被偏轉方向,少部分被分解成無害的能量。但每攔截一次碎片,莉拉的靈體就透明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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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能量不足...”莉拉的聲音變得虛弱,“支撐不了完整的防護...”
就在這時,孢母做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她指揮健康的孢蟲附著在莉拉的靈體表麵,用它們的薄膜作為能量傳導通道。“我們的薄膜可以傳遞和增幅能量,”她解釋道,“雖然不能完全補充消耗,但可以延長防護時間。”
果然,隨著孢蟲的附著,莉拉的能量屏障變得更加穩定和明亮。淡藍色的靈體能量與孢蟲的生物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混合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