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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她看著前方開車的沈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同樣的問題。
“沒事。”依舊是言簡意賅的回答。但他似乎猶豫了一下,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補充了一句,“一輛黑車,查不到源頭,夠我們用一段時間。”
他的語氣很平淡,但林晚卻能想象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弄到一輛“安全”的車,其中必然經曆了怎樣的周旋和風險。
她不再多問,隻是默默地看著他專注開車的背影。陽光透過車窗,在他肩頸處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那下麵,是猙獰的傷口和沉重的負擔。
車子一路向著城市更邊緣、管理更鬆散的區域駛去。最終,他們在一個看起來像是城鄉結合部、遍布著各種自建樓房和小旅館的地方,找了一家看起來極其普通、甚至有些破舊的“便民旅店”住了下來。
房間比之前的“平安旅社”還要簡陋,牆皮泛黃脫落,家具老舊,空氣中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潮濕黴味。但好處是,這裡不需要任何身份登記,老板隻認錢,而且入住人員複雜,流動性極大。
沈硯同樣仔細檢查了房間,然後用桌椅抵住了門。
疲憊如同潮水般再次襲來。連續的驚嚇、奔波和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讓林晚幾乎虛脫。她給阿阮簡單擦了擦臉和手,小家夥幾乎是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林晚自己也累得眼皮打架,但她還是強撐著,拿出新的紗布和藥水,看向靠坐在牆邊、閉目休息的沈硯。
“換藥。”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卻異常堅持。
沈硯睜開眼,看了看她,沒有反對,默默地轉過身。
這一次,換藥的過程沉默了許多。兩人都太累了,累到沒有力氣再去掩飾或尷尬。林晚的動作依舊輕柔,卻更加迅速。沈硯也依舊沉默地忍受著疼痛,隻有偶爾繃緊的肌肉泄露著他的痛苦。
隻是在林晚包紮完畢,準備收回手時,她的指尖無意間擦過他後背另一處陳舊的疤痕。那疤痕很長,凹凸不平,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也能看出當年的慘烈。
她的動作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沈硯的身體也瞬間繃緊。
“……也是……任務留下的嗎?”林晚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
沈硯沉默了很久久,久到林晚以為他不會回答。就在她準備放棄時,他才極低地、幾乎是囈語般地吐出兩個字:
“……不是。”
不是任務?那是什麼?
林晚的心輕輕一顫,卻沒有再追問。她能感覺到,那兩個字背後,藏著一段他不願觸及的、更加沉重的過往。
她默默地收拾好東西,在他身邊坐下,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極度的疲憊終於戰勝了一切,她的意識開始模糊。
在半睡半醒之間,她感覺到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再次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然後,一隻微涼而帶著薄繭的手,極其輕柔地、近乎試探地,將她滑落到額前的一縷頭發,輕輕撥到了耳後。
指尖的觸感一掠而過,輕得像一場幻覺。
林晚的眼睫顫抖了一下,卻沒有力氣睜開眼。她隻是無意識地、向著熱源的方向微微蜷縮了一下身體,嘴角在睡夢中,幾不可查地彎起一個極淺的弧度。
窗外,城市的邊緣燈火闌珊,喧囂隱隱傳來。
屋內,昏暗而安靜,隻剩下兩人均勻交織的呼吸聲。
這一次,他沒有離開,而是同樣靠坐在牆邊,守著她和阿阮,閉上了眼睛。
隻是那總是微蹙的眉心,在沉睡中,似乎終於得以片刻的舒展。
而在他們樓下,旅店對麵街角陰影裡,一輛停放了許久的黑色轎車內,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對著耳麥低聲道:
“目標確認入住。‘烏鴉’受傷不輕,帶著女人和孩子。請示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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