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拿起那枚銅錢鑰匙,塞進林晚手裡,手指冰冷而用力:“這個……你收好。無論如何……不能丟!”
他的語氣鄭重至極,仿佛交付的不是一枚鑰匙,而是千斤重擔。
林晚下意識地緊緊攥住鑰匙,那冰冷的金屬觸感硌得她手心生疼。
“老煙鬥……他到底……”林晚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的巨大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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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搖了搖頭,眼神在昏暗光線下晦暗不明:“……不知道。可能是‘守夜人’留下的……舊關係。也可能……是彆的……但眼下……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他頓了頓,喘了幾口氣,聲音更加低沉沙啞:“聽著……如果……如果我撐不到‘蛇口’……或者我們再失散……你拿著鑰匙和地圖……想辦法自己去……去找城東‘忘塵閣’的周師傅……告訴他……‘寒石’托付……‘舊物’……”
他又一次提到了這個退路!像是在交代遺言!
林晚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揪住,眼淚瞬間湧了上來:“不!你彆這麼說!我們一起走!一定能到的!”
沈硯看著她淚光閃爍的眼睛,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極輕地歎了口氣,極其艱難地抬起手,用指尖,碰了碰她緊握著鑰匙的手。
那觸碰一瞬即逝,冰涼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
“……但願……”他極其低聲地吐出兩個字,充滿了疲憊和不確定性。
然後,他像是終於耗儘了所有力氣,身體猛地一歪,倒了下去!
“沈硯!”林晚驚駭地撲過去。
沈硯倒在冰冷鏽蝕的箱底,雙眼緊閉,臉色死白,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仿佛徹底失去了意識。那枚銅錢鑰匙從林晚手中滑落,掉在箱底,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沈硯!沈硯你醒醒!”林晚慌亂地拍打著他的臉頰,觸手一片滾燙冰涼交織,嚇得她魂飛魄散。
她手忙腳亂地檢查他的傷口,發現鮮血已經徹底浸透了新換的紗布,還在不斷往外滲。他的體溫高得嚇人,嘴唇乾裂毫無血色。
不行!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
林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撿起那把鑰匙,死死攥在手心,仿佛它能帶來某種力量。她拿出老煙鬥給的那些紙幣,又翻遍那個守衛的背包,找到最後一點乾淨的水和之前剩下的藥粉。
她跪在沈硯身邊,小心翼翼地再次為他清理傷口,換上最後的乾淨紗布。整個過程,她的手一直在抖,眼淚模糊了視線,但她死死咬著嘴唇,沒有讓自己哭出聲。
做完這一切,她癱坐在他身邊,無助地看著他昏迷中依舊緊蹙的眉頭和痛苦的神情。
黑暗的集裝箱裡,時間仿佛停滯了。隻有兩人微弱的呼吸聲其中一個幾乎聽不見)和外麵隱約的風聲水聲。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衝擊著林晚的神經。
她低下頭,看著手心裡那枚冰冷的銅錢鑰匙和那張神秘的地圖。
老煙鬥為什麼要把鑰匙還回來?他到底是什麼人?“蛇口”又藏著什麼?沈硯能撐到那裡嗎?
無數個問題沒有答案。
她隻知道,現在,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肩上。
她看著昏迷不醒的沈硯,又看看蜷縮在角落害怕地看著她的阿阮,一種從未有過的、混合著巨大恐懼和必須堅強下去的決絕,在她心底瘋狂滋生。
她擦乾眼淚,將地圖和鑰匙仔細收好,挪到沈硯身邊,伸出手,再次緊緊握住他那隻冰冷的手。
這一次,不是為了取暖。
而是為了抓住,那唯一可能存在的、渺茫的生路。
集裝箱外,天色漸漸暗沉下來。
漫長的黑夜,即將再次降臨。而他們唯一的方舟,是這個冰冷鏽蝕的鐵箱,和一份來自神秘人的、吉凶未卜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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