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解碼信息如同烙印,刻在林晚的眼底心間。
ovein72h.d.dangerhigh.e.ait.】
每一個字母,每一個單詞,都透著沈硯特有的冷靜和克製,也承載著難以想象的重量。他是在何種境況下,如何凝聚起殘存的精神力,才能完成這樣精準而高效的傳遞?
“72小時...”蘇婉重複著這個時間點,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擊,這是她陷入深度思考時的習慣動作,“三天。他們要在三天內把他轉移出西郊倉庫。這意味著什麼?”
林晚從震撼中回過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可能意味著幾種情況。第一,那裡的醫療條件無法滿足他後續的治療。第二,他們覺得那裡已經不再安全,無論是來自外部的調查壓力,還是內部可能存在的...分歧?第三,或許有更重要的‘用途’或‘交易’,需要他移動到彆處。”
蘇婉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分析得很到位。結合他提醒的‘dangerhigh’危險等級高),轉移過程本身,恐怕就是一道鬼門關。‘夜梟’絕不會允許‘寒鴉’這個級彆的資產出現任何閃失,護送力量會極強,但同時,想趁機下手的人,也不會少。”
地下室的空氣再次變得凝重。希望之後,是更複雜的局麵和更巨大的風險。
“那我們...”林晚看向蘇婉,“‘ait’等待)?隻是被動等待嗎?”她不是質疑沈硯的判斷,而是無法忍受什麼都不做。
“當然不是。”蘇婉的眼神銳利起來,“他的‘ait’,是讓我們不要貿然行動,尤其是不要試圖去劫持轉移隊伍,那等於自殺。但絕不是讓我們乾坐著。”
她站起身,走到那台連接著衛星網絡的老舊電腦前:“我們需要利用這72小時,做儘可能多的準備。信息,永遠是最關鍵的武器。”
她快速敲擊鍵盤,調出幾個極其隱蔽的界麵:“我會嘗試用最低功耗、最隱蔽的方式,掃描‘夜梟’可能用於轉移的幾條路線上的常規監控和交通網絡節點,尋找規律或漏洞。同時,我會撒出一些模糊的‘誘餌’信息,乾擾他們的判斷,或許能讓他們疑神疑鬼,推遲或改變轉移計劃,為我們多爭取一點時間。”
林晚立刻明白了蘇婉的策略——在信息的暗河裡投下石子,攪起漣漪,讓對手看不清水下。
“那我呢?”林晚問,她不想隻做一個被保護者。
蘇婉看向她,目光深沉:“你?你需要成為真正的‘夜鶯’。”
她指著電腦:“我會給你開通一個臨時的、經過無數次偽裝的加密通訊通道。你需要用‘夜鶯’的風格和影響力,但不是直接爆料,而是...引導。引導那些已經開始關注西郊事件的媒體和調查員,將他們的視線,巧妙地引向那幾條可能的轉移路線上可能存在的‘異常’。”
“比如?”林晚心跳加速。
“比如,某條路線的夜間交通管製記錄異常,某個廢棄工廠區域突然增加了巡邏,某些特定頻率的無線電信號活躍度變化...”蘇婉提供著思路,“用猜測、用疑問、用‘據不願透露姓名的消息人士稱’的方式,把這些碎片拋出去。讓好奇的貓們自己去嗅,去挖。我們要做的,是在‘夜梟’的轉移路線上,點亮一盞盞不那麼起眼卻足以引起警惕的燈。”
這是一場極其危險的輿論操控遊戲。既要達到效果,又不能暴露自身,還要避免打草驚蛇導致對方狗急跳牆。
林晚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但更多的是被信任的激動和躍躍欲試。
“我試試。”她深吸一口氣,坐回電腦前,目光變得專注而堅定。
接下來的時間,地下室裡隻剩下敲擊鍵盤的細微聲響和偶爾低聲的討論。
蘇婉像一名經驗豐富的暗夜獵手,在數據的海洋中布下無形的絲線,謹慎地探查著敵人的動向。她的眉頭時而緊鎖,時而稍展,屏幕上的數據流如同她心緒的延伸。
林晚則完全進入了“夜鶯”的狀態。她仔細研究著蘇婉提供的零散信息,巧妙地將它們編織成一條條引人遐思的社交媒體推文、論壇帖子或加密郵件。她的文字像帶著鉤子的羽毛,輕盈地落下,卻總能精準地撩撥起專業人士的疑心。
她不再僅僅是為了救一個人而戰,更是為了揭開那巨大黑幕的一角而戰。這種使命感,讓她忘卻了疲憊和恐懼。
時間在高度緊張的精神活動中飛速流逝。
窗外天色又暗了下來,夜晚再次降臨。
期間,“鴉羽”又短暫地活躍過一次。不再是編碼信息,而是一次簡單的、平穩的短振動,fooedby(fooedby(fooedby(隨後是)一段較長時間的、令人安心的恒定溫熱。
像是一次無聲的報平安,確認他那邊情況依舊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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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林晚沒有試圖回應或追問。她隻是靜靜感受著那份溫暖,仿佛與他共享了片刻沉默的陪伴。她知道,任何不必要的回應都可能消耗他寶貴的精力。
簡單吃了些東西補充體力後,兩人繼續工作。
深夜時分,蘇婉忽然發出一聲極輕的抽氣。
“有動靜了。”她壓低聲音,指著屏幕上一條剛剛解碼出來的、極其簡短的密文,“是‘影刹’!他她還活著!”
林晚立刻湊過去。屏幕上的信息同樣簡潔到極致:
【位置確認。模式識彆中。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