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消失在洞外。
黑暗和寂靜如同實質的潮水,將林晚緊緊包裹。她蜷縮在角落裡,雙手死死握著那把冰冷的匕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耳朵豎得高高的,捕捉著洞外任何一絲聲響——風聲,蟲鳴,落葉聲……以及,可能預示著他歸來的腳步聲,或者……最壞的情況。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恐懼、擔憂、無助……各種情緒像毒蛇般纏繞著她。她想起了初次見麵時他帶著死亡氣息闖入她家的樣子,想起了他高燒囈語時的脆弱,想起了他握住她手時的溫度,想起了他承諾“永遠不會”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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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失去他。
絕對不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溶洞裡隻有她自己越來越響、無法控製的心跳聲和岩壁滲水那催命符般的滴答聲。
十五分鐘……
二十分鐘……
二十五分鐘……
林晚的神經已經繃到了極限,冷汗浸濕了她單薄的衣衫。她幾乎要忍不住衝出去尋找他。
就在她即將被絕望吞噬的瞬間——
洞口傳來了極其輕微、帶著特定節奏的摩擦聲!是他們約定的安全信號!
他回來了!
林晚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到洞口,撥開藤蔓。
月光下,沈硯靠在洞口的岩壁上,臉色比出去時更加蒼白,呼吸急促,顯然剛才的行動耗儘了他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力氣。但他手裡,拎著兩隻用草莖串起來的、還在掙紮的肥碩山鼠,還有一個用大片樹葉包裹的、鼓鼓囊囊的水包。
看到林晚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洞口,他幾不可察地鬆了口氣,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如釋重負:“附近……還算乾淨。找到個水窪。”
林晚接過那尚帶著他體溫的水包和那兩隻山鼠,看著他疲憊不堪卻強撐著的樣子,眼淚毫無預兆地湧了上來。她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用力點頭,扶著他慢慢挪回洞內。
有了水和食物,希望似乎又回來了一點。
沈硯靠在岩壁上,閉著眼,任由林晚小心地喂他喝水。清冽的、帶著泥土氣息的冷水滑過喉嚨,滋潤了乾涸的身體,也讓他混沌的意識清醒了一些。
林晚則開始處理那兩隻山鼠。她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動作笨拙而生疏,但在生存麵前,一切都必須學習。她用沈硯的匕首,依葫蘆畫瓢地剝皮、去除內臟,雖然弄得滿手血汙,但最終還是得到了兩塊可以果腹的肉。
沒有火,他們隻能生食。那帶著腥氣的生肉味道令人作嘔,但兩人都沉默地、強迫自己咽了下去。這是活下去必須付出的代價。
吃完這頓難以下咽的“晚餐”,沈硯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他靠在岩壁上,看著正在用樹葉擦拭匕首上血汙的林晚,忽然低聲開口:
“剛才在外麵……我好像,也聽到了。”
林晚擦拭的動作猛地一頓,抬起頭,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向他。
沈硯的目光與她相遇,深邃而認真。
“那個鈴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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