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星的局勢在雲宥的運作下,已經無法逆轉,任憑梅芙如何努力,都隻能滑向深淵。
安撫政策施行之後,道德城暴亂的工人得到赦免,百分之八十的賤族被無罪開釋。
然而,安撫政策非但沒能安撫賤族的情緒,反而加深了他們的反抗意願。
因為他們發現——
一向高高在上的梅芙妥協了!
統治階級向他們屈服了!
原來造反真的有用啊!
原來中心人類也會畏懼他們的力量!
於是,各個明裡暗裡的勞工組織、反抗組織、種族互助會如雨後春筍般湧出!
罷工、暴動、暗殺、劫掠……等等擾亂人皇星秩序的行為層出不窮,安東等人再趁勢援助這些反抗組織一些經費、武器,頃刻間又是一場更為龐大的震蕩!
“絕不妥協!這是一場持久的抗爭,我們有人會死,有人會受傷!但我們終將勝利!”
“打倒梅芙!打倒中心人類!”
“我聽說他們已經開始收買工人代表、各個組織的首領,我們絕不能妥協!必須抗爭!”
“沒錯!如果我們的代表被收買、首領被腐化,那就先殺掉他們!一定要鬥爭到底!”
奉獻城,下民區最大的酒館內。
舞台上沒有脫衣女郎的誘惑舞姿,而是一個個激昂奮發的勞工發表著自己的演說。
木澤、安東和沃蘭見此場景,相視一笑,高舉啤酒杯重重碰了一下。
“奉獻城是人皇星第三大城市,這裡的暴亂必須搞好。”
安東作為警察,對於鎮壓暴亂很有經驗,反之亦然:“絕不能允許勞工組織裡的叛徒出賣他們的行動。”
“我已經標記了二十六有叛變傾向的工人領袖,一旦他們向人皇星政府投誠,我就宰了他們。”
木澤已經做好了預防措施。
沃蘭則深入參與到了暴動第一線:“苦難兄弟會準備今晚突襲奉獻城第三軍備處的軍火庫,我會暗中幫他們。”
“很好,梅芙馬上就要沒戲唱了。”
安定將一塊肉條喂給天狗,摸著它的脖子,淡然道:“海鯤那邊,錢都要賺瘋了,暴亂一發動,不僅是符文石,人皇星連日常物資都供應不濟,馬上就要徹底破產。”
中心人類的衣食住行都要靠賤族勞工來維持。
如今到處都是暴亂和罷工,中心人類的生活質量也是急轉直下,一些城市的中心人類已經開始連溫飽都難以滿足,對梅芙的不滿情緒也日益旺盛。
沒有了被剝削者的剝削者,什麼也不是。
“中心人類很快也要造反,看著吧。”
木澤對中心人類的毛病是再清楚不過了。
這群人的特征就是隻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
“勝利近在眼前,但我們不能鬆懈,這是咱們仨第一次合作,必須給陛下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安東這番話完全是以領導的姿態說出的。
沃蘭沒有回應,而是看了木澤一眼——按照慣例,三近侍的地位要高於七近衛,多名親衛合作,通常也是由近侍領銜。
“警長說得沒錯。”
木澤倒是沒有和安東論高低的想法……起碼此時還沒有。
他眼下最重要的任務,是重新獲得雲宥的信任。
……
靈長城,人皇殿。
議事大會再度召開,這一次,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悲觀和懊惱。
安撫政策毫無疑問失敗了,或者說這項政策根本就沒有成功的可能。
安撫本質上是要讓利,可中心人類連自己都陷入困頓窘迫之中,哪有多餘的利益讓給賤族呢?
“局麵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不想再討論之前的對與錯,沒有意義。”
梅芙罕見地沒有發飆,而是異常的心平氣和:“我現在隻想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國庫已經空了,各個產業也都陷入癱瘓,甚至有些城市的公民已經開始挨餓。”
“為今之計,恐怕隻有自強了。”
齊坦低著頭,不敢直麵梅芙,“組織全體公民參與生產工作,逐步恢複經濟秩序。”
“這怎麼能行啊?”
“公民怎麼能到工廠勞作?他們也不會啊!”
“如果真這樣做,一定會引發公民的抵抗情緒的!”
群臣激烈反對。
且不說中心人類不會同意做賤民的工作。
即便同意,他們也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