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海龍’號……”克裡夫的聲音也透著一絲絕望,“老大,我們時間不多了!平台崩潰是倒計時,霍克搶了我們的船!沒有‘海龍’號,就算我們逃出平台,在這茫茫大海上也隻能喂魚!”
抉擇的時刻,以一種無比殘酷和戲劇性的方式,砸在了雷班納麵前。
一邊,是近在咫尺、足以讓任何廢土幸存者瘋狂的財富,以及唯一能讓他們活著離開這片海域的船隻——雖然現在正被一個卑鄙的海盜開著。選擇這條路,意味著他必須立刻放棄英格麗特,帶著克裡夫和人質,想辦法奪回“海龍”號,然後逃離這個即將毀滅的地獄。這很符合廢土的生存法則,冷酷,但高效。他甚至能在腦子裡模擬出那些老牌獵人會怎麼唾棄他的“優柔寡斷”:“女人哪裡沒有?黃金和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另一邊,是被困於此,生死一線的夥伴。救她,意味著要冒著平台隨時徹底解體、所有人一起葬身海底的風險,意味著可能失去黃金和逃生的機會。這看起來像是個徹頭徹尾的賠本買賣,是隻有熱血上頭的傻瓜才會做的選擇。
雷班納的目光再次掃過那扇敞開的黃金倉庫大門,金光依舊誘人。他又低頭看向英格麗特,她因為失血和疼痛,嘴唇已經失去了血色,但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依舊倔強地看著他,沒有哀求,隻有催促他離開的決絕。
“嘖。”雷班納咂了咂嘴,心裡那點關於金條鑲牙的幻想“噗”一聲徹底熄火。他抬手,狠狠敲了敲自己的頭盔,仿佛要把裡麵進的水敲出來一點。
“克裡夫。”他對著通訊器,語氣平靜得連自己都有些意外。
“老大?”克裡夫的聲音帶著緊張和期待。
“黃金,不要了。”
“什……什麼?!”通訊器那頭傳來克裡夫仿佛被掐住脖子的尖叫,“老大你瘋了?!那是黃金!能買下好幾個波布鎮的黃金!我們能造一個純金的明奇博士出來電著玩!”
“閉嘴聽我說!”雷班納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霍克搶了‘海龍’號,但他肯定還沒跑遠。你帶著人質,立刻去找其他的逃生艙或者小型船隻!平台這麼大,不可能隻有‘海龍’號一個出口!找到後立刻撤離,不用等我們!”
“那……那你們呢?”
雷班納看著英格麗特,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空氣中彌漫的金屬粉塵和絕望氣息一起吸進肺裡,然後轉化成某種荒謬的勇氣。他咧開嘴,露出了一個在眼下這情境裡絕對算不上正常的笑容:
“我?我當然要留在這裡,陪我們敬業的英格麗特小姐玩一個叫做‘如何在鋼鐵棺材裡拆盲盒’的遊戲。至於黃金……”
他頓了頓,用一種近乎詠歎調的語氣,對著空蕩蕩的黃金倉庫方向揮了揮手:
“就當是給霍克那個海盜同行提前燒的紙錢了!希望他到了下麵,能靠著這筆錢買個官當當,彆再做這種沒技術含量的打劫勾當了!”
通訊器那頭的克裡夫沉默了,似乎被自家老大這清奇的腦回路震撼得不輕。連被困的英格麗特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雖然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向上彎了一下。
“可是老大……”克裡夫還想說什麼。
“沒有可是!”雷班納斬釘截鐵,“執行命令!克裡夫機械師!記得,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僥幸活下來了,以後跟人吹牛的時候,一定要說你的老大我,曾經眼都不眨地拒絕了一倉庫的黃金,就為了救一個總喜歡板著臉吐槽我的女隊友。這逼格,夠我吹到下輩子了!”
說完,他乾脆利落地暫時關閉了與克裡夫那邊的通訊,隻留下內部小隊頻道。
世界瞬間安靜了不少,隻剩下平台結構不堪重負的呻吟和遠處隱約的爆炸聲。
雷班納轉過身,重新蹲到英格麗特麵前,無視了她那“你是白癡嗎”的眼神,開始認真地研究起那塊壓住她腿的鋼板,嘴裡還念念有詞:
“好了,礙事的電燈泡和黃金誘惑都沒了。英格麗特小姐,現在讓我們集中注意力,解決眼前這個小麻煩。你說,我是該先找根撬棍試試手感,還是直接讓‘狼影’過來對著這鐵疙瘩撒個嬌?”
英格麗特看著他故作輕鬆的樣子,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任由一絲真正的、微弱的笑意爬上了嘴角。
“隨你的便,白癡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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