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樹”軌道炮那貫穿天地的藍色光柱,如同一個巨大的、無法忽視的燈塔,不僅照亮了陰沉的天空,更以一種近乎蠻橫的方式,將“我們還在,我們要乾諾亞”這個信息,狠狠地拍在了廢土每一個幸存者的臉上。
接下來的幾天,“世界樹”基地外圍,簡直比戰前最熱鬨的跳蚤市場還要喧鬨上幾百倍。各種奇形怪狀、冒著黑煙或者綠光某些改裝比較狂野)、掛著五花八門旗幟的車輛、船隻、甚至還有幾頭明顯變異過、但被馴服得還算溫順的巨型馱獸,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將基地所在的山穀擠得水泄不通。
雷班納站在基地一處較高的了望台上,看著下麵那鍋如同把所有廢土特色食材包括一些看起來就不能吃甚至有點危險的)倒進一個鍋裡亂燉的景象,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我說……”他揉了揉額角,對身邊的克裡夫和英格麗特吐槽,“咱們這算是……捅了廢土特色主義的馬蜂窩了嗎?這畫風怎麼從史詩科幻片突然轉向了‘廢土各族人民大團結’的紀實頻道?”
首先抵達的,是來自聖都的“殘響”組織主力,以及大量剛剛擺脫洗腦、眼神裡還帶著點茫然但更多是堅定光芒的前教徒們。他們開著從教團倉庫裡繳獲的、塗掉了舊標誌的裝甲車和運輸車,隊伍相對整齊,帶著一種重獲新生的秩序感。領頭的是幾位在推翻“統一意誌”中表現出色的抵抗軍頭目。
“雷班納先生!”一位頭目激動地喊道,“聖都永遠不會忘記你們的恩情!打倒諾亞,我們義不容辭!我們帶來了所有能用的車輛和武器!”
雷班納看著那些車輛上還沒乾透的新漆,內心嘀咕:“挺好,至少不用擔心他們半路因為信仰不同而內訌……大概吧。”
緊接著,來自海鷗鎮的漁船……呃,是武裝漁船隊,也浩浩蕩蕩地沿著內陸河開了過來。這些船隻被改裝得麵目全非,甲板上焊接著防空機槍和火箭巢,船頭裝著撞角,看起來像是剛從某個海盜主題樂園逃出來的。老鎮長親自帶隊,精神矍鑠。
“哈哈哈!雷班納小子!”老鎮長大笑著,聲音洪亮,“聽說你們要上天揍那個鐵疙瘩?這種熱鬨怎麼能少了我們海鷗鎮?彆的不說,運人運貨,海上……呃,現在是河上和水陸兩棲,我們包了!”
雷班納看著一艘漁船上明顯是剛從某輛廢棄戰車上拆下來的炮塔,嘴角抽搐:“鎮長,您這漁船……它保熟嗎?我是說,它真能開上天?”
“放心!”老鎮長拍著胸脯,“克裡夫那小子之前幫我們改裝過!穩得很!”
克裡夫在一旁小聲補充:“我隻是幫他們加強了結構……上天什麼的……應該……也許……可能不行吧?”
更讓人意外的是,來自北地的部落民也派來了代表。他們乘坐著用獸皮和木材包裹、加裝了雪地履帶的改裝車輛,隊伍裡還有幾頭披掛著簡陋裝甲的、如同小型坦克般的變異雪犀牛。這些北地漢子身材魁梧,沉默寡言,但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他們的首領,一位臉上帶著凍傷疤痕的老獵人,用生硬的通用語對雷班納說:
“白色的追蹤者指‘守護者’ai)……你們打敗了。北地,認可強者。諾亞……讓風雪變得狂暴,讓獵物變得稀少。它,是敵人。”
雷班納看著那幾頭噴著白氣、蹄子不安分地刨著地麵的雪犀牛,內心感歎:“好吧,連‘野生動物’指部落民和他們的坐騎)都來參戰了……咱們這聯軍成分可真夠雜的。”
最戲劇性的,則是一支規模不大、但氣場十足的艦隊如果幾艘改裝得張牙舞爪、塗著骷髏頭但骷髏頭下麵畫了個小小的、有點可愛的和平鴿)的武裝快艇能算艦隊的話)的到來。領頭的那艘船上,站著一個讓雷班納有點眼熟的身影——曾經在海上打過交道、後來似乎有所收斂的海盜頭子,“獨眼”傑克他另一隻眼睛其實沒瞎,隻是戴了個酷炫的眼罩)。
“嘿!紅狼!”傑克隔著老遠就揮手大喊,語氣熟稔得像是多年老友,“聽說你們要搞個大新聞?帶上我們唄!”
雷班納挑眉:“傑克?你改行當和平主義者了?”他指著對方船上的新塗裝。
傑克咧嘴一笑,露出鑲金的門牙:“生意嘛!跟著你們乾諾亞,聽起來比搶商船有‘錢’途多了!而且……”他壓低了聲音,“老子也受夠了那破ai時不時乾擾老子船上的音響!媽的,連海盜聽什麼歌它都要管?!”
雷班納:“……”這個參戰理由,很海盜,很強大。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型幸存者營地、獨立的獵人小隊、甚至幾個以信譽為生的雇傭兵團體,也都聞訊趕來。他們或許力量微薄,但他們的到來,本身就代表了一種態度。
基地外圍臨時開辟的集結區,儼然成了一個廢土科技與文化如果那算文化的話)的博覽會。聖都的製式裝甲車旁邊停著海鷗鎮的“海鮮戰車”雷班納給漁船起的外號),北地的雪犀牛好奇地嗅著海盜船上的火藥味,幾個部落民和“殘響”組織的技術人員正連比劃帶猜地交流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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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嘈雜,充滿了各種不確定性和潛在的摩擦風險。
克裡夫看著這鍋“大雜燴”,既興奮又頭疼:“我的天……這麼多不同標準的設備……能源接口都不統一!通訊頻道也亂七八糟!這後勤保障會要人命的!”
英格麗特則已經開始默默地評估各方的戰鬥力和可能的協同問題,眉頭微蹙。
雷班納看著眼前這片混亂而充滿生機的景象,看著那一張張或堅定、或茫然、或凶狠、或隻是來看熱鬨的臉,內心那股因為阿爾法沉睡而壓抑的沉重,似乎被衝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