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結果出來了,人類文明這艘破船,在民主的狂潮中,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自己鑿沉自己,並指望沉沒時濺起的水花能好看點,最好能閃到路過的海警收割者)的眼睛。
決議生效,整個聯合體像一台被輸入了“自毀”指令的龐大機器,開始以一種悲壯又帶著點手忙腳亂的姿態運轉起來。畢竟,有計劃地、大規模地爆破自己的家園,這事兒誰也沒乾過,缺乏經驗。
“方舟二期”成了臨時的“宇宙拆遷辦”總指揮部。克裡夫是總工程師,此刻正紅光滿麵或者說油光滿麵)地對著全球通訊網絡,用最快的語速下達著各種技術指令,那架勢,仿佛不是在布置炸點,而是在組裝一台心愛的戰車模型。
“注意!注意!所有區域負責人聽令!按照我發送的坐標和當量參數,部署核裝置!對,就是那些塵封已久的‘大炮仗’!把它們從倉庫裡、從發射井裡、甚至從某些博物館的展台上給我弄出來!接上統一的起爆控製器!”
“能量中繼器部署到位了嗎?對準‘方舟二期’的接收矩陣!我們要確保能量傳輸效率最大化,不能浪費任何一丁點‘煙火’!”
“信息壓縮包最後檢查!貝多芬的《命運》不能有雜音!梵高的《星空》像素要夠高!一定要把紅狼最後那句‘菜鳥’的混響效果做出來!還有明奇博士筆記裡關於用變異水母治療脫發的那段,雖然看不懂,但也塞進去!要的就是這種原汁原味的混亂感!”
雷班納聽著克裡夫在那頭激情指揮,感覺自己不是活在末日科幻片裡,而是誤入了一個由瘋子導演的、預算無限的實驗藝術片現場。這家夥,搞不好真的很享受這個過程。他瞥了一眼興奮得手舞足蹈的克裡夫,內心默默給他貼上了“宇宙級爆破鬼才”的標簽。
與此同時,在地球各個角落,一幅幅荒誕又帶著點辛酸的畫麵正在上演:
在某個廢棄的舊時代軍事基地,一群士兵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一枚鏽跡斑斑的洲際彈頭,仿佛在給即將參加選美比賽的姑娘化妝。一個年輕士兵小聲嘀咕:“班長,咱們這算不算……親手給地球拔管?”
班長歎了口氣,拍了拍彈頭冰涼的殼體:“彆瞎說,咱們這是……給地球做電擊起搏,說不定還能救回來呢。”隻是這“電擊”的電壓,有點過於高了。
在波布鎮的戰車墳場,工程師們正把一些小當量的戰術核彈頭往幾輛報廢的重型戰車上焊接,美其名曰“移動引爆點”。一個老工程師一邊焊接一邊搖頭:“哎,我修了一輩子戰車,沒想到最後是給它們裝‘升天助推器’。”
在曾經的無歌鎮,那些剛剛獲得情感自由不久的居民,自發組織起來,幫助抵抗軍成員將一些臟兮兮的核材料搬運到指定地點。他們臉上沒有太多恐懼,反而有一種奇異的平靜,甚至有人低聲哼唱起了舊世界的歌謠,仿佛在為這場宏大的告彆儀式配樂。
就連一向無法無天的奧多鎮,那些海盜後裔和賞金獵人也罕見地“遵紀守法”起來,罵罵咧咧卻又效率極高地將藏匿的核武器貢獻出來,按照“拆遷辦”的圖紙進行部署。一個獨眼龍海盜頭子踹了一腳身邊的核彈箱,嘟囔道:“媽的,老子搶了一輩子,最後要親手把這玩意兒點了……真他娘的不爽利!還不如跟外星雜種乾一架!”
雷班納通過各地傳回的影像,看著這眾生相,心裡五味雜陳。這大概就是人類吧,哪怕到了集體自殺的時刻,也能整出各種幺蛾子,充滿了不合時宜的幽默感、固執的儀式感和莫名其妙的敬業精神。
然而,就在這全球範圍的“核拆遷”準備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字麵意思上的火怕是很快就要來了)時,“方舟二期”的監測部門突然發出了刺耳的警報!
“警告!檢測到‘收割者’主體能量信號異常波動!”
“目標……目標行為模式改變!它加速了!”
“它……它朝向地球衝過來了!”
主控室內,所有人都是一愣。
隻見屏幕上,那個一直停留在火星軌道附近,如同背景板一樣存在的“黑暗剪影”,此刻仿佛從沉睡中驚醒的巨獸,開始移動!它不是之前那種緩慢的、如同掃描般的“收割”模式,而是以一種近乎粗暴的姿態,朝著地球方向疾馳而來!其速度遠超之前觀測到的任何記錄!
它所過之處,空間都似乎發生了輕微的扭曲,仿佛無法承受其蘊含的恐怖能量。
“怎麼回事?!”克裡夫從技術狂熱的雲端被一把拽了下來,驚愕地看著屏幕,“它……它怎麼突然過來了?我們的‘煙花’還沒準備好呢!”
英格麗特眼神銳利,瞬間做出了判斷:“它感知到了。感知到了地球上異常聚集的核能信號。在我們的‘微光’點亮之前,它可能認為這是……某種形式的反抗,或者……故障產品的垂死掙紮,需要被優先處理。”
雷班納的心猛地一沉。得,這下連‘才藝表演’的機會都可能沒了。人家考官嫌你太吵,準備親自下場把你試卷撕了!
他想象了一下“收割者”的邏輯:嗯?這個殘次品星球怎麼突然核心溫度異常升高,能量讀數紊亂?像是要自爆?不行,得趕緊在它汙染更多空間之前,進行強製關機處理!
“所有單位!加快部署速度!”雷班納對著通訊器吼道,雖然他知道這可能是徒勞,“‘考官’嫌我們動作慢,要親自來‘幫’我們‘格式化’了!”
地球,這顆即將被它的孩子們親手點燃的星球,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來自深空的、更加迫近的威脅。大氣層開始出現不自然的渦旋,海洋掀起了反常的巨浪,連地殼都傳來了隱隱的震動。這不再是之前那種被“沙化”的死寂,而是一種仿佛源自星球本身的、無聲的悲鳴。
它仿佛在說:孩子們,你們胡鬨歸胡鬨,但好像……把更狠的家夥引來了啊。
雷班納看著屏幕上那個越來越近的“黑暗剪影”,又看了看腳下那片正在為“終極煙花秀”做最後準備的、蔚藍而脆弱的世界,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好吧,‘補考’可能取消了……”
他喃喃自語:
“現在直接進入……‘強製退場’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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