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式化?靜默?”
雷班納重複著這兩個詞,感覺自己的腦子像被克裡夫的扳手敲過一樣嗡嗡作響。他瞪著“狼影”操作台上那塊依舊規律閃爍的藍色墓碑,仿佛它能突然長出嘴巴把話再說清楚點。
“意思是……”他試圖理解,“那個大號黑板擦……哦不,‘收割者’,它不是來殺我們的,而是來……給我們關靜音的?”
這個結論過於荒謬,以至於連一向冷靜的英格麗特都微微挑起了眉毛。克裡夫則已經撲到了主控台前,雙手在虛擬鍵盤上舞出了殘影,嘴裡像連珠炮一樣念叨:
“沒錯!沒錯!看這能量結構!精準、克製,甚至帶著點……藝術感!它沒有最大化破壞力,而是精確地瞄準了全球範圍的電子活躍性!就像……就像老師走進吵翻天的教室,不是把學生都炸飛,而是直接拉了電閘!”
他調出阿爾法碎片提供的數據分析,指著上麵那些違背物理直覺的能量漣漪:“看這裡!還有這裡!這些微妙的波動根本不是攻擊冗餘,而是某種……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信息素’?它們在強製所有電子係統進入一種底層重置狀態!這不是毀滅,這是……強製關機加恢複出廠設置!”
雷班納感覺自己快要跟不上這神展開了。他扶著額頭,試圖消化這個信息:“所以,我們,整個人類文明,在‘收割者’眼裡,就是一個……吵吵鬨鬨的考場?它嫌我們太吵了,所以直接給我們來了個全考場靜音?!”
【邏輯鏈吻合度:91.3。】“狼影”的合成音適時響起,帶著一種分析報告的冷靜,【根據阿爾法提供的數據模型,‘收割者’的行為模式更接近‘管理員’或‘監考者’,而非‘毀滅者’。其首要目標是維持‘考場’秩序,而非清除‘考生’。】
“監考者……”雷班納喃喃道,內心劇場再次爆滿:‘搞什麼啊!我們拚死拚活,又是打諾亞又是搞重建,好不容易覺得能喘口氣了,結果告訴我頭頂上一直有個宇宙級的監考老師拿著教鞭盯著?而且這老師脾氣還不怎麼好,嫌吵就直接掐電!這算什麼?星際版教導主任嗎?!’
克裡夫卻興奮得滿臉放光,仿佛發現了新大陸:“這就說得通了!為什麼它沒有直接物理毀滅我們!為什麼它留下了生態修複的可能!它不是在審判我們,它是在……執行規則!一種我們還不理解的、宇宙級彆的考場規則!”
他手舞足蹈,差點撞到低矮的天花板:“我們之前的所有掙紮,在它看來,可能都隻是考場裡的騷動!而那道脈衝,就是它的警告:‘安靜!考試中禁止交頭接耳!’我的天!這太……太有秩序了!太美了!”
雷班納看著幾乎要陷入技術性癲狂的克裡夫,忍不住吐槽:“美?它差點把我們全變成太空垃圾!而且,‘安靜’?它把幾乎整個文明打回蒸汽時代,這叫‘安靜’?這分明是物理禁言套餐!”
英格麗特一直沉默地聽著,此時突然開口,指向數據分析報告的一個角落:“看這裡。能量脈衝在作用於非電子、非智能的自然生態時,出現了明顯的衰減和規避。它對‘噪音’的定義,似乎精確地指向了‘文明活動’產生的特定信息擾動。”
雷班納湊過去看,果然,數據顯示脈衝對純粹的岩石、水體、未受汙染的動植物影響微乎其微。這進一步佐證了“收割者”的目標並非毀滅星球,而是“靜默”文明。
“所以,”雷班納總結道,帶著一種哭笑不得的荒謬感,“我們人類吭哧吭哧發展科技,建立文明,在這位監考老師眼裡,就等於是在考場上瘋狂作弊、傳紙條、拍桌子吵架?然後它忍無可忍,下來把我們的筆都沒收了,桌子也掀了,讓我們乖乖坐好?”
他想起了地球上那些正在艱難重建的幸存者,那些重新點燃的炊煙,那些頑強生長的綠色……所有這些努力,在“收割者”的規則下,可能僅僅意味著——“考場”裡又出現了細微的“雜音”。
“那我們怎麼辦?”雷班納看向他的夥伴,攤了攤手,“按照這位監考老師的規矩,我們現在是該繼續乖乖‘靜坐’,還是……想辦法用眼神交流,或者在地上刻小抄?”
克裡夫終於從興奮中稍微冷靜下來,搓著手,眼睛滴溜溜地轉:“規則!關鍵是規則!我們得搞清楚這場‘考試’考的是什麼?評分標準是什麼?怎麼才算‘安靜’?怎麼才能……‘交卷’?”
英格麗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塊閃爍的墓碑上:“阿爾法……似乎知道一部分答案。”
藍色的光芒溫柔地閃爍著,仿佛在無聲地肯定。它帶來的真相,徹底顛覆了他們對“收割者”的認知。敵人不再是單純的毀滅者,而是某種冰冷、絕對、且擁有他們無法理解的行為邏輯的“規則執行者”。
這並沒有讓處境變得更好,甚至可能更糟了——因為你無法用對抗毀滅者的方式去對抗一個執行規則的監考老師。
雷班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感覺心情複雜得像打翻了克裡夫的調料盒。
“好吧,”他對著虛空,仿佛在跟那位看不見的“監考老師”喊話,“算你狠。不過……”
他嘴角勾起一絲慣有的、帶著點痞氣的弧度。
“想把我們永遠靜音?沒那麼容易。就算是考場,也得允許考生……撓撓癢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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