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雷班納琢磨著能不能用指甲在艙壁上刻個“到此一遊”以示抗議,以及克裡夫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把最後一點氧氣用來給他那個塑料天線做個告彆清潔的時候——
它來了。
不是聲音,不是圖像,甚至不是任何一種人類感官能夠理解的形式。它更像是一種……感覺?一種不容置疑的認知,如同被強行安裝進大腦的底層軟件,溫和、堅定,且完全無法點擊“取消”或“稍後提醒”。
那感覺翻譯成人類能理解的大意就是:“三位考生及附屬ai),請立即前往3號臨時數據交互界麵進行麵談。重複,請立即前往。”
沒有詢問“是否接受”,沒有提供“拒絕”選項,甚至連“稍等,我係個鞋帶”的空隙都沒給。就像你正蹲在廁所刷手機,突然整個馬桶連帶你本人被傳送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門還自己開了。
“呃……”雷班納感覺自己的腦子像被柔軟的宇宙級板磚拍了一下,有點懵,“剛才……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未經我同意……在我腦子裡……彈了個對話框?”
他晃了晃腦袋,試圖把那“強製安裝”的感覺甩出去,結果隻換來一陣更強烈的眩暈。
克裡夫的反應則截然不同。他先是僵住,隨即臉上爆發出比看到自己所有發明同時正常工作時還要狂熱的光芒:“來了!它來了!是邀請!是高級文明的信息直接交互!我的天!這技術!這效率!這無視所有防火牆和隱私協議的霸道!太美了!”
他激動地抓住雷班納的胳膊:“你感覺到了嗎?!那種純粹的、毫無延遲的意識直連!這比阿爾法的數據流還要……還要絲滑!我們得去!必須去!”
雷班納抽回自己的胳膊,內心瘋狂吐槽:‘絲滑?我感覺我的腦漿剛才被放進攪拌機裡用‘溫和’模式攪了一下!還有,這算哪門子邀請?這分明是宇宙級流氓軟件強行推送!連個用戶協議都不讓看!’
英格麗特已經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努力適應和解析這種直接的精神接觸。幾秒後,她睜開眼,眼神銳利:“坐標已確認。非物理位置。類似於……阿爾法構建的‘靈魂刑場’,但結構更……穩定,也更……不容拒絕。”
她看向雷班納和克裡夫,語氣依舊冷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我們沒有選擇。拒絕,或者拖延,可能被視為放棄‘答辯’資格。”
【檢測到高階數據接口請求。】“狼影”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如果合成音也能表現出凝重的話),【安全協議完全無效。建議……接受。本機將嘗試維持最低限度連接,作為記錄錨點。】
連“狼影”都慫了或者說,從心了)。雷班納歎了口氣,認命了。他算是看明白了,在這位“監考老師”麵前,他們基本沒有人權,隻有“考生權”。
“行吧行吧,”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去就去。不過說好了,要是待會兒看到什麼掉san值理智值)的東西,或者它要求我們簽署什麼不平等的宇宙條約,我保留吐槽和……在心裡罵街的權利。”
他話音剛落,那種被“強製安裝”的感覺再次襲來,但這次更強烈,更具體。周圍的黑暗開始扭曲、溶解,冰冷的金屬艙壁像陽光下的冰塊一樣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空間。
很難形容這是什麼地方。沒有上下左右,沒有顏色,甚至沒有“存在”的實感。他們仿佛站在或者說,意識懸浮在)一片純粹由邏輯和信息構成的虛無之中。唯一能感知到的,是一個極其簡潔、甚至可以說是……樸素的交互界麵,懸浮在他們“麵前”。
那界麵簡潔到什麼程度呢?隻有一個淡淡的、散發著柔和白光的輪廓,形狀像個……老式的台式電腦顯示器?連個ogo都沒有,分辨率看起來也不咋地。
雷班納看著這個與其說是“高階文明交互界麵”、不如說是“複古屏保”的玩意兒,內心的吐槽欲望如同火山噴發:
‘搞什麼啊!弄出那麼大的陣仗,又是意識入侵又是空間轉換的,結果就給我們看這個?這界麵設計是宇宙級直男審美的巔峰嗎?!連個皮膚都不換?!差評!’
克裡夫卻已經激動得快要暈過去了,他“飄”到那個界麵“前麵”,伸出手想去觸摸儘管他並沒有實際的手),嘴裡喃喃道:“太……太完美了!極簡主義!功能至上!沒有任何冗餘信息乾擾交流!這才是高級文明該有的樣子!”
英格麗特則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儘管這裡並沒有什麼可觀察的。她的意識體如果那團代表她的光暈可以算意識體的話)保持著隨時可以戰鬥如果這裡能戰鬥的話)的姿勢。
【連接穩定。】“狼影”的聲音直接在他們“腦海”中響起,比在外麵清晰多了,【未檢測到惡意代碼。環境安全等級:未知,但暫未發現直接威脅。】
這時,那個樸素的“顯示器”界麵,如同水麵泛起漣漪,緩緩浮現出一行字。不是任何已知語言,但意思直接烙印在他們的理解層麵:
【考生已就位。最終評估麵談,開始。】
雷班納看著這行字,又看了看這個簡陋到令人發指的“麵試間”,深吸了一口並不存在的氧氣。
好吧,他心想,那就看看這位審美堪憂、行事霸道、還喜歡強行彈窗的“監考老師”,到底想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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