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正對著窗外漸沉的暮色出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沿的木紋，連身後虛掩的木門被晚風推開一道縫隙都未曾察覺。空氣裡忽然湧進一陣熟悉的、帶著草木清香的氣息，緊接著是兩道迅猛的黑影——他剛來得及回頭，便被撲麵而來的巨大身影裹進一片溫熱的毛茸茸裡。
是小白和小雪！
突破後的兩隻變異狼比從前又高大了近半，肩高幾乎抵到陳默的胸口，蓬鬆的毛發在夕陽下泛著玉石般的瑩光。小白的白毛像落滿了碎鑽，每一根都透著剔透的光澤；小雪的銀毛則泛著淡淡的藍暈，仿佛凝結了月光的清輝。它們顯然是抑製不住興奮，前爪小心翼翼地搭在陳默身側，生怕力道沒控製好傷了他，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聲，那聲音裡滿是久彆重逢的雀躍，濕漉漉的鼻尖在他臉頰、脖頸間蹭來蹭去，帶著微涼的濕氣，卻燙得人心裡發暖。
小白晃著比從前更粗壯的尾巴，尾尖歡快地掃過地麵，帶起一陣輕塵。它用腦袋親昵地拱著陳默的肩膀，那雙冰藍色的眼睛裡盛滿了依賴，像是在說“我回來啦”；小雪則更顯活潑，它繞著陳默轉了兩圈，巨大的身軀卻靈活得很，生怕碰倒旁邊的桌椅，最後停在他麵前，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他的手背，舌尖的溫度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柔。
還沒等陳默從兩隻大狼的熱情裡回過神，一道火紅的影子“嗖”地竄了過來，像團燃燒的小火焰，精準地撲進他懷裡。是玲玲！小狐狸的尾巴比從前更蓬鬆了，像條巨大的火狐毛圍脖，把陳默的手臂纏了個嚴實。它用毛茸茸的臉頰蹭著陳默的下巴，發出細碎的“吱吱”聲，眼睛眯成了月牙，滿是撒嬌的親昵。
陳默的心瞬間被巨大的欣喜填滿，像是被溫水泡得軟軟的。他先是用力揉了揉小白和小雪毛茸茸的腦袋，感受著它們皮毛下結實的肌肉和抑製不住的輕顫，笑著說：“你們倆又長大了啊，差點沒認出來。”接著又低頭把玲玲抱得更緊些，指尖劃過它光滑的紅毛：“玲玲也來了，是不是想我了？”
小白立刻用頭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呼嚕聲；小雪則用鼻尖點了點他的手背，像是在點頭；玲玲更是直接，伸出小舌頭在他下巴上飛快地舔了一下，惹得陳默笑出了聲。
夕陽透過門框斜斜地照進來，將一人兩狼一狐的影子拉得很長，空氣中彌漫著重逢的暖意，剛才那點沉默的感慨，早被這突如其來的熱鬨和欣喜衝得一乾二淨了。
陳默還沒從重逢的熱乎勁兒裡緩過來，腦海裡突然鑽進兩道清潤的聲音，像浸在溪水裡的冰珠相碰：“陳默陳默，我們突破啦！”是小白的精神力，帶著點雀躍的顫音。緊接著，另一道更輕快的聲音疊上來：“看我的新本事！”不用問，準是小雪。
他剛要開口，懷裡的玲玲也急了，毛茸茸的腦袋在他胸口蹭來蹭去，細小的精神波動帶著點撒嬌的急切：“玲玲也有！玲玲也厲害！”
陳默被它們鬨得心頭發癢，笑著揉了揉玲玲的耳朵：“好好好，都厲害，這就去空地給我開開眼？”
這話剛落，小白和小雪立刻興奮地往後退了兩步，尾巴搖得像兩把小扇子。小白率先轉身，龐大的身軀卻靈活得很，跑兩步還回頭看陳默有沒有跟上，活像隻等著大人誇的小狗；小雪更直接，用鼻尖輕輕推了推陳默的後背，催促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玲玲則在他懷裡直撲騰，火紅的尾巴掃得他手腕發癢，嘴裡“吱吱”叫著，恨不能立刻飛過去。
到了小鎮外的空地，三隻小家夥立刻按捺不住了。小白先跳出來，昂首挺胸地站在空地上，像是在說“看我的”。它深吸一口氣，冰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專注，下一秒，前爪輕輕往地上一按——隻見它腳邊的青草上瞬間凝結出一層薄薄的白霜，霜花順著草葉蔓延，眨眼間就在地上織出一片晶瑩的冰紋。它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又抬起頭對著空中哈了口氣，一團白霧嫋嫋升起，在半空凝結成一串小巧的冰鈴鐺，風一吹，竟真發出細碎的“叮鈴”聲。
“怎麼樣怎麼樣？”小白的精神力帶著邀功的雀躍，還特意用爪子撥了撥地上的冰紋，像是在展示自己的“傑作”。
陳默正笑著點頭，小雪已經按捺不住地躥到他麵前。它往後退了幾步，銀藍色的毛發在風裡輕輕揚起，忽然原地轉了個圈——一股輕快的風旋憑空出現，卷起地上的落葉圍著它打轉，像給它搭了個旋轉的花環。它越轉越快，風旋也越來越大，最後竟把自己托得離地麵半尺高，像踩著風的小騎士。玩夠了，它又對著遠處的一塊石頭吹了口氣，一道細長的風刃“嗖”地飛過去，精準地在石頭上劃了個小小的十字。做完這一切，它跑到陳默腳邊，用腦袋蹭他的褲腿，精神力裡滿是“我也不差”的驕傲。
最急的要數玲玲。它從陳默懷裡跳下來，先是對著小白和小雪“吱吱”叫了兩聲，像是在說“該我了”，然後原地蹦了蹦，火紅的尾巴豎得筆直。隻見它小爪子一抬，一團乒乓球大的火苗“噗”地在掌心燃起，火苗被它玩得像個活物，一會兒變成小狐狸的樣子，一會兒又縮成個小火球，在它爪子間跳來跳去。接著，它又對著旁邊的矮樹吹了口氣，一股暖風卷著落葉飛起來，恰好把它剛弄出來的小火苗托到半空，火苗在暖風中晃了晃，竟“噗”地變成了一朵小小的火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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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最棒！”小狐狸的精神力裡滿是得意，還特意跑到陳默麵前，把那朵火焰花遞到他眼前晃了晃，生怕他沒看清。
陳默看著這三個小家夥顯擺的模樣，笑得眼角都彎了。小白見他誇玲玲，不服氣地又在地上凍出個冰做的小狐狸；小雪立刻跟風，用風卷著冰狐狸飛起來；玲玲則氣鼓鼓地噴出一小簇火苗，把冰狐狸融成了小水珠，然後扭頭衝陳默眨眼睛，像是在邀功。
夕陽下，冰紋閃爍，風聲輕快，火苗跳躍，三個小家夥你來我往地比試著，那股子想被誇獎的小驕傲，混著異能的光影，把空地變成了最熱鬨的小舞台。陳默靠在樹上看著，心裡被填得滿滿的，比自己獲得異能還要歡喜。
潘紅的腳步聲剛在空地邊緣響起，三隻小家夥就像聽到了新指令的頑童，瞬間交換了個眼神。小雪率先揚起尾巴，銀藍色的毛發間卷起一道輕快的風旋；玲玲也立刻支棱起火紅的尾巴，跟風卷起的氣流纏在一起；連向來沉穩些的小白，也微微歪頭調動起剛掌握的風係異能——三道風息瞬間擰成一股，帶著它們的身影“嗖”地化作一道模糊的光影。
潘紅剛要開口打招呼，眼前就是一花。小白巨大的身影幾乎貼著她的胳膊落下，冰藍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鼻尖還調皮地蹭了蹭她的衣袖；小雪則輕巧地蹲在她腳邊，尾巴掃起的風把她褲腳吹得輕輕晃動；玲玲最是活潑，直接跳到她肩頭，小爪子扒著她的衣領，毛茸茸的腦袋在她臉頰邊蹭來蹭去，發出“吱吱”的笑鬨聲。
“喲，這是給我來個突然襲擊啊？”潘紅被它們鬨得笑出聲，剛想伸手摸摸玲玲的頭，三隻小家夥又像接了信號似的，借著風勢輕輕一縱——原地隻留下一小團旋轉的氣流，下一秒，它們就齊刷刷出現在陳默身邊。
小白把大腦袋擱在陳默腿上，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呼嚕聲；小雪繞著陳默轉了半圈，用風卷起幾片落葉，精準地落在他手心裡；玲玲則從陳默的胳膊爬到肩膀，跟剛才在潘紅肩頭時一模一樣，還得意地衝潘紅晃了晃尾巴。
沒等潘紅走兩步，風影再閃，它們又“呼”地出現在她跟前，像是在說“來抓我們呀”。就這樣，三道身影借著風係異能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時而貼著潘紅的發梢掠過，帶起一陣暖融融的風；時而窩在陳默懷裡撒嬌，把他的衣襟蹭得毛茸茸的。
潘紅故意板起臉：“好啊，學會仗著異能調皮了？”話音剛落，玲玲就叼著片被風吹落的紅葉，借著風勢飛到她懷裡，小眼睛眨啊眨的，滿是討好；小白和小雪則蹲在她腳邊，尾巴搖得像撥浪鼓，冰藍色和銀藍色的眼睛裡滿是狡黠的笑意。
陳默看著這三個來回蹦躂的小家夥，無奈又好笑：“行了行了，知道你們風係異能用得溜了，再玩下去風都要被你們攪亂了。”
可這話哪管用？風影一閃，三隻小家夥又歡天喜地地在兩人之間跳起了“風之舞”，把重逢的喜悅和新得異能的興奮，全藏在了這來回穿梭的雀躍裡。
空地邊的風漸漸停了，小白趴在地上甩了甩尾巴，小雪用鼻尖蹭了蹭玲玲的後背，三個小家夥剛才借著風係異能來回穿梭時，眼神裡那股子對距離、時機的精準把控，甚至帶著點故意逗弄的狡黠，像一盆冷水驟然澆在眾人心頭。
陳默最先收斂了笑意，指尖還殘留著玲玲尾巴掃過的溫熱，可目光落在三隻小家夥身上時，已經多了層凝重。剛才它們玩鬨時，不僅能同時調動風係異能配合，還能根據潘紅和他的站位調整速度，甚至在玲玲差點撞到旁邊的樹乾時，小白瞬間用冰係異能在樹乾上裹了層軟冰——那不是本能反應，是帶著預判的保護。
“它們剛才……是算好了距離的。”潘紅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乾澀，她彎腰撿起被風卷到腳邊的一片葉子，“以前玲玲隻會憑著性子瞎躥，可剛才它在我肩頭落腳時，爪子連我的衣服纖維都沒勾到。”
劉江蹲下身，伸手想摸小白的腦袋，卻見小白微微偏頭，用眼神示意他看自己腳邊——那裡有塊尖銳的碎石，剛才它後退時特意避開了，生怕劃傷陳默。這細微的舉動讓劉江伸到半空的手頓住了，他喉結動了動：“這已經不是通人性了……是真的在‘想’。”
周恒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夕陽的光：“變異獸的力量在增強，現在連智慧都在進化。小白它們對我們沒有惡意，但外麵的變異獸呢？”他的話像根針，刺破了剛才溫馨的氛圍，“我們之前能壓製低階變異獸，靠的是力量和戰術，可如果有一天，那些家夥也學會了配合、預判，甚至設陷阱……”
“彆說了。”齊小烈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上次在城西遭遇的那隻鐵甲熊，已經會假裝受傷引我們靠近了。當時還以為是巧合，現在看來……”
林傑往空地邊緣走了兩步，望著暮色漸沉的森林，聲音低沉：“小白它們突破後，力量至少翻了一倍。我們幾個雖然也在進步，但速度遠趕不上。剛才它們玩鬨時用的風係異能，換作同級彆的變異獸來偷襲，我們的士兵未必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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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目光掃過身邊的每一個人。潘紅的眉頭擰成了川字，劉江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周恒在飛快地掰著手指計算著什麼，齊小烈和林傑望著森林的方向，眼神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警惕。
“以前總覺得，有我們在，能護著希望之城，天空之城，護著彼此。”陳默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可今天才明白，‘護得住’是有前提的——我們的力量必須永遠走在前麵。”他低頭看向蹭過來的小白，冰藍色的眼睛裡滿是依賴，可這份依賴此刻卻成了沉甸甸的壓力，“它們的智慧進化，是好事，也是警鐘。外麵的世界隻會更危險，我們不能等，也等不起。”
潘紅深吸一口氣，抬手將散落的碎發彆到耳後：“從明天起，訓練時間加倍。我的萬劫寒冰訣控製還不夠精細，必須突破瓶頸。”
“我也是。”劉江一拳砸在掌心，“我的百煉鍛兵訣淬煉的防禦，上次被變異巨蟒撞裂過，必須淬煉得更紮實。”
周恒目光銳利起來：“我負責整理現有資料，把所有遇到過的變異獸習性、異能弱點重新歸類，結合我們的修煉進度製定針對性方案。”
齊小烈和林傑對視一眼，同時點頭：“我們守夜時加練，爭取早日摸到突破的門檻。”
夕陽徹底沉入地平線，晚風帶著森林的涼意吹過空地。三隻小家夥似乎察覺到了大人們的凝重，不再打鬨，乖乖地依偎在陳默腳邊。陳默低頭看著它們，又抬頭望向身邊神情緊繃卻眼神堅定的同伴，心裡那股緊迫感像潮水般湧來，幾乎要漫過胸口——這不是焦慮，是被逼到懸崖邊的清醒，是必須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向上攀爬的決心。
夜色漸濃，小鎮的燈火次第亮起，可空地上的人影卻遲遲沒有散去。每個人的心裡都清楚，從這一刻起，悠閒和僥幸都成了奢侈品，唯有拚儘全力修煉，用更快的突破速度，才能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裡，為自己、為同伴，掙出一塊更安全的立足之地。
凝重的氛圍在明確方向後化作了埋頭苦修的動力。陳默將眾人召集到一起，敲定下分工：“希望之城和天空之城是咱們的重要據點，不能有失。從這個月開始，我們輪流過去坐鎮，每月換一次人，確保兩邊都有足夠的力量應對突發狀況。剩下的人，全部進入苗王空間，那裡的靈氣濃度是外界的三倍，能最大限度提升修煉效率。”
眾人沒有異議，當即抽了簽確定了第一波坐鎮的人選。潘紅和周恒先去希望之城，劉江則帶著齊小烈前往天空之城，陳默則帶著其餘人一頭紮進了苗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