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陳默將俘獲的戰艦部份交給世界頂級科學家組成的研究團隊進行聯合研究,比較全麵的一部分,交由自己的團隊和機械生物阿奇共同研究,陳默站在地下研究室的中央,指尖劃過麵前懸浮的半透明數據麵板。麵板上跳動的藍色數據流如同活物,正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與角落裡那個銀灰色的機械體交互。那就是阿奇——一個擁有自我進化能力的機械生命,此刻它正將戰艦核心數據庫裡的加密信息拆解成無數碎片,再以一種人類無法理解的邏輯重新拚湊。
“優先解析星際坐標模塊。”陳默的聲音在密閉空間裡格外清晰。阿奇頂端的環形傳感器嗡地一聲亮起紅光,數根纖細的機械臂突然從背部彈出,精準插入戰艦殘骸的接口處。研究室的燈光隨之一明一暗,仿佛電流正隨著數據洪流在空氣中震顫。
接下來的三小時裡,陳默親眼見證了機械生命的恐怖效率。當人類科學家還在為破解第一層加密協議爭論不休時,阿奇已經通過模擬三十萬種宇宙文明的編碼邏輯,硬生生撞開了戰艦的防火牆。那些用未知符號標注的星際航線,在它的運算中逐漸顯露出規律——某些閃爍的光點被標上橙色,代表著存在空間亂流的危險區域;而深綠色的線條則對應著仲裁者組織劃定的安全航道,旁邊還浮現出一行小字:“每周三有巡邏艦隊經過”。
最令人心驚的是解析外星生物分布時的場景。阿奇突然將所有數據投射到整麵牆上,形成一幅動態星圖。當陳默的目光掃過某片星雲時,星圖立刻放大,顯示出一群形似章魚的生物正在小行星帶築巢,旁邊彈出的三維模型甚至模擬出它們的攻擊方式:“矽基生物,喜食金屬,遇熱能釋放強酸”。更可怕的是星圖角落的注釋:“掠奪者海盜常用這些生物看守藏寶星”,後麵還附著一段模糊的影像——幾隻章魚狀生物正撕開一艘貨運飛船的艙壁,粘稠的綠色汁液在真空中凝成冰晶。
“通用語言模塊需要生物特征匹配。”阿奇突然發出合成音,機械臂指向陳默的喉嚨。陳默猶豫片刻,將手腕上的生物傳感器貼在頸部。瞬間,無數音節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有仲裁者組織使用的官方用語,每個詞彙都帶著金屬摩擦般的頓挫感;也有海盜之間流傳的暗語,其中夾雜著大量用星體名稱改編的粗話。阿奇甚至貼心地將這些語言轉化成了人類能理解的語法,在屏幕上標注出:“‘碎星’在海盜俚語中既指隕石帶,也代指容易被搶劫的商船”。
當最後一份星際法規文件被解析出來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陳默看著屏幕上那些由仲裁者製定的條款——“禁止在紅巨星附近進行武器試驗”“掠奪者成員一經抓獲,直接移交星際法庭”——突然意識到,阿奇不僅在解碼,更在通過數據碎片還原整個宇宙的秩序。而那些被它用紅色標記的條款旁,赫然寫著:“近五年有73的文明違反過此條”。
晨光透過觀察窗照進研究室時,阿奇終於停止了運作。它將所有解析成果壓縮成一枚芯片,輕輕放在陳默麵前。芯片表麵流轉的光澤,仿佛藏著一整個宇宙的秘密。陳默拿起芯片的瞬間,聽見阿奇用一種近乎好奇的語氣說:“發現一個有趣數據——仲裁者的最高指揮官,十年前曾是海盜。”
他抬頭看向這個由金屬和程序構成的生命,突然明白為什麼要將最核心的研究交給它。在宇宙文明的博弈場裡,有時候最冰冷的邏輯,反而能窺見最真實的規則。
審訊室的合金門在身後合攏時,潘紅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在密閉空間裡蕩出回音。對麵的金屬椅上,外星艦隊指揮官齊揚正死死盯著她,灰綠色的皮膚下青筋突突跳動——那是他們種族憤怒時的生理反應。
“你們無權關押星際聯盟認證的商船指揮官。”齊揚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金屬,“根據《星際航行公約》第三章第七條,我要求聯係仲裁者駐阿爾法星係辦事處。”
潘紅在他對麵坐下,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麵:“商船不會攜帶三十枚反物質魚雷,更不會把航線設定在地球同步軌道外側。齊揚指揮官,不如聊聊觀測者給了你多少好處?”
齊揚的瞳孔猛地收縮成豎縫。潘紅感覺到精神力觸須剛探入對方意識邊緣,就撞上了一層冰冷的屏障——那是被強行植入的精神封鎖,顯然觀測者早有準備。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齊揚的語氣突然變得僵硬,像是在複述某個設定好的程序,“我們隻是遭遇了空間亂流,偏離了預定航線。”
“是嗎?”潘紅輕笑一聲,精神力突然轉為高頻震蕩。她看見齊揚的額角滲出綠色汗液,意識屏障上浮現出細密的裂紋。“那你為什麼在三天前向坐標x734發送加密信號?那裡可是掠奪者海盜的老巢。”
“我……”齊揚的話語開始打結,瞳孔裡閃過混亂的畫麵——觀測者的黑色長袍、閃爍著紅光的控製台、還有一份用星際通用語寫就的協議。潘紅趁機將精神觸須探入那些碎片,拚湊出驚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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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測者讓你冒充海盜襲擊地球,借此測試我們的防禦係統。”她的聲音陡然變冷,精神力像手術刀般精準挑開對方的記憶節點,“作為回報,他們會幫你除掉仲裁者在你們星係的監察官,對嗎?”
齊揚突然劇烈掙紮起來,金屬椅發出刺耳的扭曲聲:“仲裁者那群偽君子!他們憑什麼規定我們隻能在三級文明區域活動?觀測者說過,隻要推翻他們的統治……”
“推翻?”潘紅挑眉,精神力引入一段新的記憶碎片——仲裁者的銀白色艦隊在星係間巡邏,正在阻止一場即將爆發的星際戰爭。“你以為觀測者是為了你們好?他們隻是想借你們的手,打破現在的星際平衡。”
她將一段影像投射到牆上:那是齊揚與觀測者的會麵場景,黑袍人用冰冷的語調說:“等地球淪陷,仲裁者必然會介入調查,到時候我們就能抓住他們執法程序的漏洞……”
齊揚的掙紮猛地停止,灰綠色的臉上血色儘褪。潘紅收回精神力,看著對方癱軟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星際安全法》第五十二條,受外部勢力指使冒充海盜,將被判處星際流放。”潘紅站起身,整理著袖口,“但如果你現在供出觀測者的具體坐標,我可以幫你向仲裁者申請從輕量刑。”
齊揚抬起頭,眼神裡充滿了絕望與不甘:“你真以為仲裁者會公正?他們的首席大法官,十年前親手銷毀了整個卡戎星係的證據……”
“那是因為卡戎人在研發反物質炸彈,違反了《星係安全公約》。”潘紅打斷他,將一份文件拍在桌上,“這是仲裁者的公開檔案,你自己看。”
當齊揚的手指顫抖著劃過那些記錄時,潘紅走到窗邊。遠處的天空正泛起魚肚白,她知道,這場審訊揭開的不僅是一個陰謀,更是星際勢力間盤根錯節的暗湧。而地球,已經被卷入了這場風暴的中心。
潘紅的精神力如同一縷冰涼的絲線,探入齊揚大腦的瞬間,便被記憶深海中那片猩紅的夕陽攫住。那是齊揚二十歲時在獵戶座邊緣星目睹的景象——兩顆白矮星相撞的餘暉染紅了整片星域,而觀測者組織的初代旗艦“溯源號”正懸浮在血色星雲中,艦體表麵的符文陣列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這段被齊揚遺忘的記憶碎片裡,藏著觀測者組織的起源。三百年前,星際聯邦剛剛瓦解,百餘個人類殖民星陷入混戰。一群癡迷修真文明的考古學家在失落的“玄黃星”遺跡中,發現了能讓凡人突破肉體極限的《星辰訣》殘卷。他們意識到,這種不依賴機甲與核能的力量,或許能重塑星際秩序。但當第一任首領墨淵將殘卷破譯,看到其中“吞吐星力可壽逾千年”的記載時,最初的學術熱忱徹底扭曲——他們開始瘋狂搜尋散落在各星域的修真傳承,從矽基生命掌控的“萬化訣”到蟲族母巢深處的“噬魂大法”,隻要能增強力量,從不擇手段。如今的觀測者組織早已不是考古團體,而是星際中最臭名昭著的“文明盜墓者”,他們的艦隊所過之處,古老的修真星球往往隻剩下被挖空的洞府和倒在血泊中的守護者,靠著掠奪來的功法,他們在暗網黑市上壟斷了八成以上的修真資源,甚至敢公然襲擊聯邦巡邏艦,用搶來的星圖換取黑市勢力的庇護。
精神力繼續下沉,潘紅觸碰到了更尖銳的記憶棱角——那是齊揚作為星際雇傭兵時,親眼目睹仲裁者組織處決“黑骨星”的場景。仲裁者的起源則帶著冰冷的正義:在觀測者組織崛起的同一時期,幾個高等文明聯合簽署了《星際文明保護公約》,規定任何勢力不得掠奪低等文明的獨特傳承。為了執行這份公約,他們用中子星核心打造了十二艘“裁決者”級戰艦,艦橋上的仲裁者全是從各文明挑選出的頂尖強者,他們不隸屬任何聯邦,隻認公約法條。記憶中,黑骨星的軍閥私藏了從藍藻文明偷來的“聚靈陣”,當仲裁者的戰艦撕裂大氣層時,沒有警告,沒有談判,一道蘊含著空間法則的光柱從天而降,整顆星球的地殼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融,隻留下一片灼熱的星塵。在星際間,仲裁者是令人敬畏的存在,他們像懸在所有勢力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哪怕是縱橫星海的海盜聯盟,見到戰艦上那枚象征天平與聖劍的徽章,也得立刻收起炮口——沒人敢賭自己的行為是否觸碰到了公約的紅線,畢竟三百年間,已有七個殖民星因為私藏禁忌功法被徹底抹殺,連星圖上的坐標都被抹去。
當潘紅的精神力抽離時,指尖還殘留著記憶裡的血腥氣。她終於明白為何齊揚提到這兩個組織時會下意識顫抖——觀測者是餓狼,用掠奪的獠牙撕開文明的防線;仲裁者是猛虎,用絕對的力量維持著搖搖欲墜的平衡,而夾在中間的普通星際居民,不過是隨時可能被碾碎的塵埃。窗外的人造恒星正模擬著落日,潘紅望著玻璃上自己映出的影子,突然想起記憶最後那幀畫麵:觀測者的“溯源號”與仲裁者的“裁決者七號”在小行星帶擦肩而過,兩艦的能量護盾擦出刺目的火花,卻誰也沒先開炮——或許連他們自己也清楚,一旦開戰,整個星際都會墜入比那片血色夕陽更黑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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