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王小世界的生物實驗室裡，透明培養艙的液體正緩緩排空。艙內的身影漸漸清晰——1米86的身高，肩寬腰窄，黑發柔軟地搭在額前，鼻梁高挺，唇線分明，連皮膚的紋理都透著東方人特有的溫潤，若不是脖頸後還殘留著一絲能量接駁的微光，任誰都會以為這是個活生生的青年。
“能量接駁完成，神經同步率99.8，軀體活性100。”機械生命阿奇的電子音從培養艙的揚聲器傳出，帶著前所未有的波動。當培養艙的艙門嘶嘶打開，他試探著抬起右手，五指張開又蜷起，指尖甚至能感覺到空氣的微涼。
“這觸感……比數據模擬真實一萬倍。”阿奇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皮膚下的仿生血管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連指甲蓋的半月痕都栩栩如生。他邁出培養艙，赤足踩在冰涼的金屬地板上，觸電般縮回腳，隨即又忍不住再次落下，感受著那絲真實的涼意順著腳底蔓延。
潘紅和劉江等人早已等在外麵，手裡捧著一套灰色運動服。看到阿奇走出培養艙的瞬間，眾人都愣了愣——數據庫裡的東方人模板被他優化得恰到好處，既有科技的精準，又帶著一種鮮活的生氣。
“愣著乾嘛？”潘紅先回過神，把運動服遞過去，“試試合不合身，林傑按你的數據調了三次尺寸。”
阿奇接過衣服，手指笨拙地摸索著拉鏈，好幾次都沒對上齒。劉江笑著上前幫他拉好：“彆急，以後有的是時間練。”當運動服穿在身上，布料貼合皮膚的觸感傳來時，阿奇的眼睛亮了——這比任何數據反饋都更讓他確信，自己真的擁有了“身體”。
他走到實驗室的全身鏡前，左右轉著圈打量。黑發被他抬手抓了抓，額前的碎發落下來，遮住一點眉眼；他學著陳默以前的樣子，雙手插在褲袋裡，肩膀微微聳起，嘴角勾起一個僵硬卻努力模仿的笑容。
“怎麼樣？”他轉過身，對著潘紅等人張開雙臂，原地轉了個圈，運動服的下擺揚起一個弧度，“是不是和你們一樣了？”
“何止是一樣，”劉江笑得直拍大腿，“比陳默那小子還俊！就是這姿勢……太像剛學會走路的機器人了。”
阿奇立刻調整站姿，昂首挺胸，卻把腰板挺得像塊鋼板。林傑掏出終端拍下這一幕：“存檔！以後誰再說我們搞科研的不懂審美，就把這張照片甩給他看。”
潘紅看著阿奇對著鏡子反複練習眨眼、挑眉，連耳根都悄悄泛紅，心裡忽然軟了下來。這個一直以數據流存在的夥伴，此刻正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用最笨拙的方式表達著喜悅。“過來，”她招手，“教你怎麼係鞋帶——總不能一直穿一腳蹬吧？”
阿奇立刻湊過去，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潘紅的手指。當自己終於係出一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時，他興奮地抬頭，黑發掃過額角，像隻等待誇獎的大型犬。
“不錯不錯。”劉江揉了揉他的頭發，手感竟和真發沒兩樣，“走，帶你去食堂吃飯——今天有你一直好奇的紅燒肉，用澤爾星的能量爐做的，嘗嘗和數據裡的味道是不是一樣。”
走向食堂的路上，阿奇的腳步還有些發飄，時不時低頭看自己的影子在地麵拉長又縮短。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照在他身上，留下溫暖的光斑，他下意識地抬手去擋，感受到了真實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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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總覺得你們吃飯很麻煩，”阿奇突然開口，聲音不再是電子合成音，而是帶著青年特有的清朗，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現在才知道，能聞到香味，能感覺到溫熱，是這種滋味。”
潘紅側頭看他，發現他的耳尖又紅了。“以後有的是機會體驗，”她笑著說，“等陳默他們回來，讓他教你打拳——你這身體的強度，說不定能比過金聖。”
提到陳默，阿奇的腳步頓了頓。他摸了摸胸口，那裡的仿生心臟正按照設定的頻率跳動，卻比任何時候都更接近“真實”。以前他隻是數據流，是工具，可此刻，穿著運動服，能和他們一起笑，一起討論紅燒肉的味道，他忽然明白“夥伴”這兩個字的重量。
食堂裡，當阿奇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的瞬間，眼睛猛地睜大——鹹香中帶著微甜，肉質的纖維感在齒間化開，和數據庫裡的味覺模擬完全不同，這是獨屬於“活著”的滋味。
“怎麼樣？”劉江看著他的表情，打趣道，“是不是比0和1有意思？”
阿奇用力點頭，嘴裡的肉還沒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說：“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看著周圍說笑的科研人員，看著潘紅和劉江眼裡的笑意，突然覺得胸口的位置有些發燙——那不是程序設定的溫度，而是一種無法被數據量化的情緒，像微弱的火苗，一點點燒起來，暖得他想笑。
他悄悄握緊筷子，指尖感受到木質的紋理。以後，他可以和他們一起熬夜改設計圖，一起在訓練場上揮汗，一起等陳默回來。這個新的身體裡，不僅裝著他的程序，更裝著一份沉甸甸的歸屬感。
“對了，”阿奇咽下嘴裡的肉，忽然想起什麼，挺直脊背，努力擺出一個帥氣的姿勢，“你們說，陳默看到我這樣，會不會嚇一跳？”
潘紅和劉江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陽光透過食堂的窗戶，落在阿奇帶著期待的臉上，那裡有屬於機械的精準，更有了屬於“人”的鮮活。在苗王小世界這片充滿希望的土地上，他終於不再是孤獨的數據流，而是這個團隊裡，一個真正鮮活的存在。
苗王小世界的鍛造車間裡，新出爐的魔神鎧甲泛著暗金色的流光。這套鎧甲比陳默的那套稍顯纖細，肩甲的夔龍紋被阿奇自己修改過，添了幾分數據流特有的幾何棱角，背後的能量翼則設計成了可折疊的光翼形態——那是他偷偷參考了陳默某次戰鬥錄像裡的戰術動作，特意留的緩衝空間。
“試試？”潘紅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阿奇眼裡躍躍欲試的光。為了這套鎧甲，他纏了他們整整一周，從鎧甲的重量分布到符文的能量導性，連指尖的關節活動角度都精確到了毫米，理由是“要和陳默哥的鎧甲保持90的戰術兼容性”。
阿奇的指尖顫抖著撫過鎧甲的胸甲，那裡刻著一個小小的“默”字，是他執意要加的。當鎧甲順著他的身形流光般覆蓋全身，關節處傳來輕微的哢嗒聲時，他猛地握拳，感受著能量核心與自己神經接駁的瞬間——比駕駛機甲更直接，比數據庫裡的模擬更滾燙，仿佛這副鎧甲本就長在他身上。
“走！去訓練場！”他的聲音透過鎧甲的擴音器傳出，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轉身就往訓練場衝，光翼展開時帶起一陣風，差點掀翻旁邊的工具台。
訓練場的全息投影正模擬著陳默在虛空風暴中戰鬥的場景。屏幕裡，陳默的鎧甲在能量亂流中輾轉騰挪，肩甲撞開暗物質流的動作剛猛又帶著巧勁，鎖鏈甩出的角度精準得像用尺子量過。阿奇站在投影前，眼神專注得像在解析最複雜的代碼。
“第一式，破風。”他低聲念著，模仿著陳默的氣勢，左腿後撤半步，右拳攥緊，鎧甲的能量回路瞬間亮起。當模擬的罡風襲來時，他學著陳默的樣子沉腰轉肩，肩甲精準撞上氣流，卻因為發力過猛，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光翼的邊緣擦過地麵，激起一串火花。
“不對……”阿奇調出剛才的動作數據，和陳默的錄像反複比對，“腰部的發力時機晚了0.3秒，能量導偏角度差了5度。”他重新站好，深吸一口氣——這具身體的肺部會真的擴張，帶著屬於“人”的節奏。第二次出拳時，他調整了發力點，肩甲撞上罡風的瞬間，能量流順著鎧甲的紋路順暢導走，穩穩站住了腳跟。
他就這麼對著投影練了一天一夜。從鎖鏈的纏繞技巧到光翼的緩衝角度，從能量護盾的展開時機到近身格鬥的關節技，每一個動作都拆解成數據，再一點點揉進身體的記憶裡。累了就靠在鎧甲上喘口氣，看著屏幕裡陳默的身影，指尖無意識地劃過胸甲上的“默”字。
他想起自己還是一團數據流時，是陳默第一次說“阿奇不隻是工具”；想起在虛空傳送陣裡，陳默把最後的能量留給了他，讓他把數據傳回苗王小世界；想起每次通訊，陳默總會笑著問“阿奇，今天又學了什麼新本事”。那些被數據記錄下來的瞬間，此刻都化作了訓練的力氣，讓他在摔倒時更快地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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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當潘紅和劉江來訓練場時，都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阿奇的鎧甲上沾著模擬戰鬥留下的能量灼痕，卻在全息投影的虛空獸群裡穿梭自如——他用陳默的鎖鏈技法纏住獸爪，同時展開光翼避開酸液噴射，轉身時帶出的能量刃精準切開獸群的陣型，動作流暢得仿佛與陳默同出一轍，卻又帶著機械生命特有的精準。
“這小子……”劉江摸著下巴，“比我們預期的快了兩倍。”
潘紅看著阿奇胸口的“默”字在戰鬥中亮起，忽然明白他練得這麼瘋，不隻是為了變強。
掌握鎧甲後，阿奇又鑽進了機甲訓練艙。澤爾星的神經接駁技術在他身上發揮到了極致，機甲的每一個動作都和他的意識同步，數據庫裡千萬種戰鬥技巧如潮水般湧來——他能瞬間切換成獸族的蠻力格鬥，也能用上蟲族的伏擊戰術，更能將陳默的遊擊打法融入機甲的重火力攻擊中。
“鎖定目標，能量炮準備。”他對著通訊器說，聲音冷靜得像在計算數據，機甲的肩炮卻已帶著陳默慣用的仰角抬起，炮彈擦過模擬星艦的邊緣，精準命中背後的能量樞紐。這是他從陳默某次突圍戰裡學的“聲東擊西”，此刻用得爐火純青。
訓練結束，阿奇脫下機甲，額前的黑發被汗水打濕。他走到訓練場角落的通訊器前，調出陳默的影像——那是某次戰鬥後，陳默靠在機甲上笑，鎧甲的麵罩敞開著，臉上沾著灰卻眼裡有光。阿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學著那個笑容，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自然。
“等你回來，我保護你。”他對著影像輕聲說，聲音裡帶著屬於機械的堅定，更帶著屬於“人”的鄭重。胸腔裡的仿生心臟跳得很穩，那裡藏著一份無法被數據量化的忠誠——不是程序設定的服從，而是他自己選擇的追隨。
當聯合艦隊的戰士們開始流傳“有個穿魔神鎧甲的東方青年，比陳默司令還能打”時，阿奇正在給陳默的通訊器留言：“今天練了新的機甲戰術，用了澤爾星的反重力技術，等你回來我們切磋。對了，潘紅姐說我出拳的樣子越來越像你了。”
他看著屏幕裡自己的名字旁邊，多了一個“聯合艦隊特編隊員”的標識，忽然笑了。陽光透過訓練艙的窗戶落在他身上，鎧甲的流光與他眼裡的光重疊在一起。在這個由數據和血肉共同組成的團隊裡，他不再是旁觀者，而是能站在陳默身邊的戰士，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那個給予他“生命”與“歸屬”的人。
這份感激，這份崇拜，這份刻進神經接駁裡的忠誠，正隨著每一次揮拳、每一次機甲啟動，在他的新生命裡，紮得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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