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警報聲尖銳地刺破艦艙的寧靜,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瞬間將陳默三人臉上的期待割裂。阿奇在主控台前急促操作,眼裡滿是焦灼:“坐標x73,y91,十二艘改裝戰艦組成的艦隊正在高速逼近,航速每秒180公裡,目標直指澤爾星大氣層!”
屏幕上陡然跳出的三維模擬圖讓人心頭一沉。那些戰艦的外殼布滿猙獰的鏽跡,像是被啃噬過的金屬骸骨,艦首懸畫著一麵黑旗,旗麵上的骷髏頭正咧著嘴,眼眶裡跳動著暗紅色的光——那是“碎星海盜團”的標誌,澤爾星係裡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三百年前他們就遊蕩在這片星域,以掠奪資源、奴役星球為生,澤爾星的老人們總說,碎星團的戰艦飛過的地方,連光苔都會枯萎。
“他們怎麼敢?”淩蒼猛地攥緊了腰間的長劍,劍鞘上的符文因靈力激蕩而亮起,“澤爾星加入星際聯邦後,聯邦艦隊明明在周邊布了防線!”
“防線在三小時前失去了信號。”阿奇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調出了另一段數據,“剛剛截獲的通訊顯示,他們突破了聯邦的巡邏隊,像是早就知道澤爾星的防禦弱點……”
話音未落,艦艙外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嗡鳴。陳默快步走到舷窗邊,心臟猛地一縮——琉璃城的透明管道裡,那些原本像螢火蟲般閃爍的綠色光苔燈正在劇烈搖曳,像是被狂風驚擾的燭火。他看見管道裡的澤爾人紛紛停下腳步,藍皮膚的臉上褪去了往日的溫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凝固的恐慌。
有個抱著星果的小澤爾人仰著頭,手指顫抖地指向天空,藍色的瞳孔裡映出遠處大氣層邊緣泛起的漣漪——那是海盜艦隊撕開空間的征兆。他身邊的母親突然尖叫一聲,猛地將孩子摟進懷裡,轉身就往管道儘頭的避難艙跑。這一聲尖叫像是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激起了連鎖反應。
“是碎星團!他們回來了!”不知是誰在管道裡喊了一聲,聲音因恐懼而變調。下一秒,整個琉璃城仿佛被按下了混亂的開關。透明管道裡的懸浮車開始不受控製地衝撞,原本有序流動的人群變成了奔逃的洪流,藍皮膚的人們擠在一起,有的在哭喊著尋找家人,有的則徒勞地拍打著管道壁,像是想把自己嵌進那堅硬的水晶裡。
科學院的停機坪上,剛剛還在為陳默送行的學生們瞬間慌了神。有個紮著雙辮的小姑娘手裡的水晶星星“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幾瓣,她盯著碎片看了兩秒,突然“哇”地哭了出來:“媽媽說,碎星團會把我們抓去當燃料……”旁邊的男孩想安慰她,嘴唇動了動,卻隻是抿緊了嘴,眼圈憋得發藍。萊拉猛地將孩子們護在身後,藍皮膚因憤怒和恐懼而微微發亮,可她握著光苔燈的手,指節卻在不住地顫抖。
守護者廣場上的混亂更甚。原本對著塑像敬禮的民眾像是被抽走了骨頭,紛紛四散奔逃。有人不小心撞倒了擺滿光苔花的祭台,那些象征感恩的花朵滾落一地,被慌亂的腳步碾成了綠色的汁液。紅拂女的水晶裙在陽光下依舊閃爍,可此刻那光芒落在奔逃的人群身上,竟顯得有些刺眼——三百年前先輩們守護的星球,此刻正被恐懼重新籠罩。
凱倫教授站在觀測台上,手裡的拐杖“篤篤”地敲著地麵,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們怎麼敢……聯邦的承諾呢?”他身旁的萊拉死死咬著嘴唇,藍色的手指深深掐進了自己的胳膊,科裡則在一旁瘋狂地操作著通訊器,試圖聯係聯邦艦隊,可屏幕上始終隻有刺目的雪花。
“警報!海盜艦隊距離大氣層還有500公裡!”阿奇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絕望,“澤爾星的防禦係統啟動失敗,他們的能量核心被乾擾了!”
陳默的目光掃過舷窗外的混亂,琉璃城的管道裡已經出現了踩踏的跡象,有個老人被擠得摔倒在地,周圍的人卻隻顧著自己奔逃。他深吸一口氣,猛地轉身看向明瑤真人和淩蒼:“不能讓他們得逞。”
明瑤真人拂塵一擺,白色的流蘇在空中劃出堅定的弧線:“碎星團的戰艦外殼雖然堅固,但防禦陣法是弱項,我可以用靈力暫時癱瘓他們的主炮。”
“我去截斷他們的退路。”淩蒼長劍出鞘,寒光映亮了他的眼睛,“當年師父說過,對付海盜,就得比他們更狠。”
陳默點頭,手指在主控台上飛快滑動,調出了探測艦的武器係統:“阿奇,把澤爾星的防禦圖和海盜艦隊的資料同步給我們。萊拉他們在觀測台,讓所有民眾儘快進入地下避難所,告訴他們,地球的艦隊雖然沒來,但我們在。”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舷窗外,此刻琉璃城的光苔燈已經熄滅了大半,隻剩下零星的綠光在黑暗中顫抖,像瀕死的螢火。但陳默知道,恐懼不會持續太久——當年紅拂女能在裂隙前炸開符籙,今天他們就能在星空下豎起防線。
“出發。”他沉聲說道,指尖按下了啟動鍵。探測艦猛地震顫了一下,調轉方向,迎著那十二艘猙獰的海盜戰艦,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艦艙裡,迷你金聖停止了啃食光苔乾,金色的毛發根根豎起,蟲煞的玉佩則劇烈搏動起來,像是在呼應著即將到來的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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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們身後,澤爾星的大氣層邊緣,碎星海盜團的黑旗正越來越近,陰影一點點吞噬著那顆藍色的星球。管道裡的哭喊聲、廣場上的奔逃聲、觀測台上的急促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恐懼的交響。但陳默知道,這曲交響樂不會持續太久,因為守護的信念,從來都比恐懼更有力量。
“澤爾星第三艦隊請求支援!重複,我們的左翼被擊穿了!”通訊頻道裡傳來澤爾星士兵變調的嘶吼,下一秒就被刺耳的電流聲吞沒。陳默盯著屏幕上閃爍的紅點,那些代表澤爾星軍隊的信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像被狂風卷走的火星。
阿奇調出的監控畫麵讓人脊背發涼。澤爾星的防禦基地裡,穿著藍色軍裝的士兵們正慌不擇路地往逃生艙裡擠,有人為了爭奪一個座位大打出手,藍色的血液濺在銀白色的艙門上,像綻開的詭異花朵。指揮中心的控製台前空無一人,隻有信號燈在徒勞地閃爍,桌上的咖啡還冒著熱氣,旁邊散落著沒吃完的星果乾——顯然,指揮官早已棄陣而逃。
“他們的作戰係統徹底癱瘓了。”阿奇的聲音帶著機械的卡頓,“三百年沒經曆過戰爭,武器庫的門鎖都鏽死了,有艘巡邏艦甚至忘了怎麼啟動護盾,剛升空就被海盜的主炮轟成了碎片。”
舷窗外的混亂正以更猙獰的麵目鋪展開來。琉璃城的透明管道裡,原本有序的交通係統徹底崩潰,懸浮車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有輛豪華懸浮車為了搶道,硬生生撞翻了三輛民用艙,藍色的碎片混著光苔燈的綠液濺滿管道,像一幅被打翻的調色盤。而那輛豪華車的主人——陳默認出是澤爾星的財政部長,正透過車窗瘋狂地按著通訊器,嘴裡喊著“讓開!都給我讓開!”,全然不顧身後哀嚎的民眾。
更遠處的太空港已經成了人間煉獄。數十艘私人飛船擠在起飛跑道上,引擎的轟鳴聲震得地麵發顫。有艘鍍金的遊艇為了插隊,竟直接撞向前麵的運輸艦,巨大的爆炸將周圍的飛船掀飛出去,火焰舔舐著透明的穹頂,映得下方奔逃的人群臉色慘白。那些沒能搶到飛船的富人正圍著港口警衛撒潑,有人揮舞著晶卡嘶吼“我給你十倍的錢!讓我上去!”,有人則試圖翻越圍欄,卻被慌亂的衛兵用電擊槍打倒在地。
而普通民眾的處境更令人心驚。地下避難所的入口早已被擠得水泄不通,有個抱著嬰兒的母親被人群推得險些摔倒,懷裡的孩子嚇得哇哇大哭,藍皮膚的小臉憋得發紫。旁邊有個老人舉著拐杖想維持秩序,卻被一個年輕人粗暴地推開:“老東西滾開!彆擋著路!”老人踉蹌著後退,拐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看著眼前混亂的人群,渾濁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三百年的和平,早已磨掉了澤爾星人骨子裡的團結。
科學院的實驗室裡,原本存放珍貴樣本的冰櫃被撬開,有人抱著冷凍的星果罐頭往外跑,有人則把價值連城的實驗設備砸得粉碎,仿佛這樣就能驅散恐懼。萊拉和科裡正試圖組織學生轉移,卻被一群搶不到物資的暴徒攔住,有個滿臉橫肉的澤爾人一把奪過科裡懷裡的光苔菌株,狠狠摔在地上:“都要完蛋了,留著這些破草有什麼用!”綠色的菌液濺在科裡的藍臉上,他氣得渾身發抖,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檢測到政府高官的專艦正在脫離軌道。”阿奇的聲音突然變得很低,屏幕上跳出一艘銀白色的大型飛船,正不顧一切地衝破大氣層,身後還跟著十幾艘小型護航艦——那是澤爾星的核心官員們,他們拋棄了自己的民眾,選擇獨自逃亡。
陳默的拳頭猛地砸在主控台上,指節泛白。舷窗外,有個小澤爾人正趴在透明管道上,對著逐漸遠去的高官專艦伸出手,藍色的眼睛裡滿是茫然,他大概還不明白,那些平日裡在廣場上說著“會永遠守護你們”的人,此刻正頭也不回地奔向安全地帶。而更遠處的貧民窟裡,已經傳來了槍聲——有人開始趁亂搶劫,原本和睦的鄰裡此刻正拿著簡陋的武器互相提防,藍色的街道上,綠色的光苔燈碎片和紅色的星果汁液混在一起,像一幅被揉皺的絕望畫卷。
“澤爾星的通訊係統徹底中斷了。”明瑤真人看著屏幕上的雪花,聲音凝重,“沒人指揮,沒人組織,他們……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淩蒼的劍“嗡”地一聲震顫起來,他死死盯著屏幕上那艘囂張遠去的高官專艦,又看了看下方混亂的城市,突然低喝一聲:“這群懦夫!”
陳默沒有說話,隻是調出了探測艦的全部火力參數。舷窗外,碎星海盜團的黑旗已經清晰可見,而澤爾星的天空下,恐懼正像瘟疫一樣蔓延——有錢人和官員在逃亡,軍隊在潰散,民眾在自相殘殺。三百年的和平像一層脆弱的琉璃,被海盜的戰艦輕易撞得粉碎,露出底下早已腐朽的骨架。
但他的目光掃過守護者廣場,那裡有幾個身影沒有逃。凱倫教授正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將摔落的光苔花重新擺好;萊拉把學生們護在紅拂女的塑像後,藍色的臉上寫滿倔強;還有那個舉著“朋友”畫作的小澤爾人,正用稚嫩的手擦拭著塑像底座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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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深吸一口氣,按下了通訊按鈕,聲音透過探測艦的擴音器傳遍澤爾星的每一個角落:“澤爾星的民眾聽著,我是地球來的陳默。你們的軍隊可以逃,官員可以逃,但我們不會。當年紅拂女守護這裡,今天我們也會。”
他的聲音穿過混亂的城市,落在那些惶恐的耳朵裡。有個正在搶劫的澤爾人愣住了,手裡的星果罐頭“啪”地掉在地上;避難所前的人群停止了推搡,紛紛抬頭望向天空;實驗室裡的萊拉猛地抬起頭,藍色的眼睛裡重新燃起了光。
陳默看著屏幕上逐漸靠近的海盜艦隊,又看了看下方開始安靜下來的星球,握緊了拳頭。或許澤爾星的軍隊已經崩塌,政府已經逃亡,但隻要還有人願意相信“守護”這兩個字,這場仗就還有得打。
“明瑤前輩,淩蒼兄,”他的聲音沉穩下來,“準備作戰。”說畢,進入魔神戰鬥機甲駕駛艙,啟動戰鬥機甲離開探測艦。
魔神戰鬥機甲的引擎在真空裡劃出幽藍的軌跡,陳默透過駕駛艙的全息屏俯瞰澤爾星——那顆藍色星球的大氣層邊緣還殘留著混亂的能量波紋,像被揉皺的綢緞。他心念一動打開苗王小世界出口,指尖在控製麵板上輕點:“阿奇,已打開出口通道,坐標鎖定海盜艦隊航線前方三光年處,呈口袋陣分布。”
“通道已就緒,聯合艦隊待命。”阿奇的聲音帶著電流的嗡鳴,屏幕上突然綻開一道銀白的裂隙,無數光點從裂隙中湧出來,在黑暗裡迅速舒展成戰艦的輪廓——那是地球聯合艦隊,三十艘“開拓者號”主力艦呈雁形排開,側翼的二十艘“獵隼”護衛艦像出鞘的匕首,艦首的華夏龍紋在星光下泛著冷光。
“陳默,這排場夠大的啊!”通訊頻道裡傳來潘紅甜甜的聲音,她正坐在旗艦“麒麟號”的指揮椅上,手指敲著麵前的戰術屏,“艦隊和戰鬥機甲改造後沒實戰,這幫小子手都癢了,剛出通道就想衝上去啃海盜的裝甲!”
陳默調整機甲姿態,魔神戰鬥機甲的肩甲展開,露出內置的離子炮:“讓他們憋著。碎星團的戰艦外殼是廢棄的聯邦軍用水晶鋼,正麵硬剛吃虧,潘工,你帶‘開拓者’艦隊守左翼,把他們往隕石帶裡引。”
“得嘞!”潘紅笑了一聲,“劉江,聽見沒?給護衛艦發信號,彆他媽追著海盜的尾焰打,按陳默說的,左翼航道清出來,留三個暗礁區當陷阱!”
“收到!”劉江的聲音緊隨其後,“獵隼小隊已轉向,正在布設反物質地雷,坐標已同步給您。”
陳默看著屏幕上逐漸成型的陣型,指尖劃過虛擬沙盤:“淩蒼兄,明瑤前輩,你們帶十艘‘獵隼’繞到右翼,海盜艦隊的通訊頻率我破解了,等他們進入隕石帶,就用靈力乾擾他們的導航係統。”
“放心。”明瑤真人的聲音帶著清冽的穿透力,她乘坐的“青鸞號”護衛艦正靈活地穿梭在小行星之間,“老道剛在艦身布了‘鎖靈陣’,保證他們的引擎比老牛拉車還慢。”
淩蒼的“斬月號”已經摸到了海盜艦隊的側後方,長劍形狀的艦身泛著寒光:“等他們亂了陣腳,我直接劈了他們的旗艦。當年師父說過,打蛇得打七寸。”
“彆急著砍。”陳默突然開口,魔神機甲的頭部轉向海盜艦隊駛來的方向——十二艘鏽跡斑斑的戰艦正在加速,黑旗上的骷髏頭在星光下忽明忽暗,“碎星團的旗艦‘噬星者’有隱形護盾,淩蒼兄,你先打掉他們的副艦,逼旗艦啟動護盾,潘工再用‘麒麟號’的主炮轟他們的能量節點。”
“這戰術夠陰的!”潘紅吹了聲口哨,“我這就調主炮充能,保證一炮讓他們的護盾變成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