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玄霄子傷勢較重,道爾吉害怕車輛顛簸,不敢開快,等行至荒野,已經後半夜。挖出黃金,簡單休整之後,道爾吉繼續駕車向乞活軍營地駛去。
次日中午,二人抵達德尼寺乞活軍營地,此前恩和已經護送奧雲返回,薑夏得知威脅已去,便將已經撤離的人員重新帶回。見到營地內熟悉的場景,玄霄子回想這四天來的種種經曆,竟恍如隔世。
吉普車剛剛停穩,謝雨晴已經跑到車前,她的臉色已經比剛到營地時好了太多。“玄霄子,你受傷了?”當看到玄霄子蠟黃的臉色和身上的斑駁血跡之後,謝雨晴驚叫出聲。
“我的手又沒了。”玄霄子苦笑,隻覺得腦中隱隱眩暈,這是死氣纏繞下的反應,此刻虛弱之下顯現出來。
“道爾吉,快把他抱到醫務帳篷去。”謝雨晴幾天前已經被分配去協助琪琪格醫生,她本就是實驗室研究員,對這些儀器設備非常精通。這樣一來,諾敏和烏蘭也可以專心照顧牛羊。
玄霄子再次躺在那張矮床之上,琪琪格和謝雨晴為他檢查傷情,就在帳篷裡的另一邊,躺著昏迷的奧雲隊長。在帳篷外,薑夏在向道爾吉了解情況,知道通金斯基和奧金斯基均已被端掉,並且道爾吉此時身體無恙。薑夏立刻讓老呂和道爾吉帶隊前往通金斯基清除餘孽並打掃戰場,恩和帶隊前往奧金斯基。
“玄霄子,你的傷很重,右肩鎖骨、肱骨粉碎性骨折,胸骨骨折,肋骨骨折,上臂骨骨折,肺部挫傷出血,呼吸道受損......”謝雨晴連續說了一長串各種傷勢,越說臉色越難看,琪琪格醫生也是皺眉不語。
玄霄子回到營地,看著麵前謝雨晴那清秀的麵孔,心中一口氣鬆懈下來,隻覺得渾身再無一絲力氣,眼皮越來越沉重,幾乎沒有聽清謝雨晴的話,便已睡去。
“師兄。”一聲清脆的聲音將玄霄子喚醒,睜眼看去,師妹玄玨子笑顏如花,正向他招手。“我今早看見一隻藍色的小鳥飛去後山了,我們去尋來養著。”師妹玄玨子生性活潑,在戒律森嚴的玉清宗修行,卻對新奇事物極有興趣。每次有新發現都要喊上玄霄子一起探尋,玄霄子不時便會陪著她上山下水。
“我們快去快回,不可耽誤修行。”玄霄子應著。
“慢點跑,彆把道袍劃破了。”玄玨子在林木間跑的飛快,玄霄子望著她的背影笑著喊道。不多時,便看見前麵一隻巴掌大的小鳥正站在樹枝上啄食昆蟲。怪不得玄玨子惦記,這小鳥通體藍色,翅膀長羽上帶有黑色直紋,煞是鮮豔漂亮。
玄霄子衝玄玨子身側指了指,示意兩人前後包抄,慢慢向小鳥靠近,玄玨子也另一側靠近。一個眼神,兩人同時撲出,四隻手將那小鳥牢牢的圍在當中。
“哈哈,這隻小鳥真漂亮,多謝師兄。”玄玨子小心捏著小鳥的翅膀,開心大笑。
“這是一隻靛頦,很少能碰到顏色如此純淨的,但是這種鳥極難飼養,你若養不活可彆埋冤彆人。”玄霄子笑著說道。
“不怕,有師兄在,肯定能養好。”在玄玨子眼裡,沒有玄霄子做不到的事。
玄霄子望著玄玨子手中湛藍色的靛頦,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卻又一時想不明白。
忽然玄霄子心中一悸,遠處宗門道觀處傳來陣陣爆炸聲,緊接著火光衝天。“有敵人,我們快回去!”玄霄子大喊一聲,快步流星便往回走,玄玨子緊隨其後。
二人尚未下山,便見一架武裝直升機自空中飛來,短翼之下的火箭發射巢中連續射出三枚火箭彈,打在二人身側。二人被爆炸衝擊波掀飛數米,幾根藍色羽毛從空中飄落,玄玨子生死不知。
“這是怎麼回事?”玄霄子大驚失色,這是夢境還是現實?正疑惑間,那直升機機炮開火,炮彈直接將玄霄子的右手打的炸開,昏死過去。
......
再次睜眼,玄霄子發現自己身在醫務帳篷中,方才明白,剛才自己做了一個噩夢。夢境中兩人去抓靛頦之事乃是真事,二人後來因此事還被師傅訓斥,至於後半段則來自於玄霄子對武裝直升機的深深忌憚。修道之人極難做夢,更何況是噩夢,乃是因為玄霄子重傷之下身體虛弱,真氣幾乎停滯下才會做夢。
“玄霄子,你醒啦。”謝雨晴此刻就在帳中,聽到儀器中聲音變化,回頭看見玄霄子睜開雙眼,立刻露出笑容。
“琪琪格醫生給你做了手術,你現在需要靜養,你有哪裡不舒服的話就喊我。”
眼前這一幕令玄霄子回想起自己躺在實驗室裡的場景,同樣的人,同樣的話。
“挺好的,我的右手什麼時候更換?”
“琪琪格醫生和薑長官商量過了,準備給你改裝一隻更好的機械手臂,他倆現在正在設計。”
“我睡了多久?”玄霄子又問,他發現此時身上已經纏滿了紗布繃帶。
“兩天啦,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拿牛奶來。”謝雨晴說完便走出帳篷。
玄霄子望著謝雨晴的背影,不知怎麼,她的背影竟然與師妹玄玨子的背影如此相像。一千年過去了,不知道自己與他們還能否再見,想到此處,玄霄子心中一片冰涼,腦中再次隱隱眩暈。
此時謝雨晴已經端著一隻大碗走進帳篷,將碗放在玄霄子床頭,謝雨晴又將電纜插入玄霄子後腦的腦機接口中。
“你喝點牛奶補補身子,我看一下你的恢複情況。”
謝雨晴走到床邊扶玄霄子坐起,被謝雨晴抱住肩頭,又聞到她身上淡淡香氣,玄霄子頓感手足無措,玉清宗修行崇尚斬三屍,講究恬淡無欲,神靜性明。除了師妹玄玨子,玄霄子極少與異性接觸,見玄霄子尷尬,謝雨晴抿嘴一笑:“神仙也會害羞嗎?”
“我不是神仙,我是道士。”玄霄子解釋。
“道士是不是像和尚一樣,很多事不能做?”謝雨晴問道,除了玄霄子,她從未見過道士,自然不知道教清規。
“宗門清規二十條,皆不可逾越。”玄霄子說道。
“有沒有規定不許結婚?”謝雨晴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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