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時,玄神大陸迎來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來自極北冰原的冰族使者。為首的女子身著冰紋長袍,見到雲澈時突然單膝跪地,聲音帶著顫抖:“雲澈大人,求您救救冰原!”
原來冰原的“鎮族冰核”正在融化,冰層下的魔物即將蘇醒。“百年前,是終焉大人以神力加固了冰核,如今他……”使者哽咽著說不下去。
靈曦看向雲澈,見他沉吟,便輕聲道:“冰族與我們素有往來,不能見死不救。”月瑤也點頭:“我願同往,正好試試新煉的破冰符。”雷千絕更是扛起巨斧:“救人這種事,怎麼少得了我!”
雲澈卻看向湖麵,那裡的紫暈正隨著秋風輕輕晃動。“終焉的力量還在流轉,”他忽然笑道,“或許,該讓他自己去解決。”
眾人跟著他來到湖邊,隻見他抬手按在水麵,紫金色的神力沉入湖底。片刻後,湖水劇烈翻湧,一道灰紫色的身影從湖底升起——正是終焉,隻是眉宇間的戾氣已消散,眼神平靜如鏡。
“冰原的事,你去。”雲澈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當年你欠他們的守護,該還了。”
終焉沉默片刻,看向冰族使者,緩緩點頭:“走吧。”轉身時,他忽然頓住,低聲道:“謝了。”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冰族使者愣在原地,直到灰紫色的身影消失在天際,才反應過來對著雲澈深深叩拜——原來傳說中殘暴的終焉大人,竟會乖乖聽話?
靈曦看著雲澈,忽然明白:所謂掌控,從不是強迫,而是讓每個靈魂都找到自己的位置。
玄神大陸的第一場雪落時,萬神壇的石碑前堆起了雪人。阿紫和一群孩子圍著雪人打鬨,雷千絕被按了一腦袋雪,卻笑得像個傻子。月瑤在一旁煮著熱酒,靈曦幫忙切著醬肉,蒸汽模糊了兩人的眉眼。
雲澈坐在石台上,看著雪地裡奔跑的身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碑上的“曦光”二字。靈曦走過來,遞給他一杯熱酒:“在想終焉?”
“嗯,”他接過酒杯,看著雪花落入杯中融化,“他在冰原傳信說,冰核已穩固,還在那裡收了個徒弟,教人家怎麼淨化魔氣。”
靈曦笑了:“果然,再冷的靈魂,也能找到自己的溫度。”她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布包,裡麵是塊玉佩,上麵刻著個歪歪扭扭的“雲”字,“你看,這是阿紫刻的,說要送給你當謝禮。”
雲澈接過玉佩,指尖觸到那笨拙的刻痕,忽然覺得眼眶發熱。他想起百年前那個獨自守在祭壇的雪夜,靈曦也是這樣,捧著塊烤得焦黑的紅薯跑過來,說“雖然糊了,但裡麵是甜的”。
雪越下越大,月瑤忽然提議:“不如我們辦個篝火宴吧!我剛釀好的梅子酒,正好禦寒!”雷千絕立刻響應,扛著巨斧就去劈柴,阿紫和孩子們跟在後麵撿樹枝,笑聲震落了枝頭的積雪。
篝火升起時,雲澈忽然站起身,舉起酒杯:“敬玄神大陸,敬每一個守護這片土地的人!”
“乾杯!”眾人的歡呼聲混著雪落的聲音,在萬神壇上空回蕩。靈曦看著雲澈被火光映紅的側臉,忽然湊到他耳邊:“還記得百年前你說過,等天下太平了,就帶我去看極南的星海嗎?”
雲澈轉頭,眼中的光比篝火還亮:“明日就走。”
極南的星海比傳說中更璀璨,億萬星辰如同碎鑽撒在墨色的天鵝絨上。雲澈和靈曦坐在星艦的甲板上,腳下是玄神大陸的輪廓,像一塊被月光打磨的藍寶石。
“你看那顆最大的星,”靈曦指著天邊,“阿紫說那是‘守歲星’,代表著永遠不分離。”
雲澈握住她的手,將那塊刻著“雲”字的玉佩放在她掌心:“其實當年在鴻蒙母晶裡,我看到了無數種結局,唯有這一種,是你我並肩看星海。”
靈曦忽然想起他曾說過,神力越高,越難擁有“偶然”,所有選擇都是必然。她低頭看著掌心的玉佩,忽然明白:所謂必然,不過是無數個“想與你同行”的瞬間,織成的命運。
星艦下方,萬神壇的光芒與黑風穀的紫暈遙相呼應,像兩顆跳動的心臟。月瑤和雷千絕正在壇前給新入門的弟子分發丹藥,阿紫舉著塊醒神草,給大家講“終焉大人在冰原教小魔物認字”的故事,引得一片笑聲。
雲澈忽然低頭,在靈曦額間印下一個輕吻,帶著星光的涼意和酒的暖意:“靈曦,你知道嗎?所謂永恒,從不是時間漫長,而是每個此刻,你都在身邊。”
靈曦抬頭時,正撞進他含笑的眼眸,那裡盛著整片星海,而她是唯一的航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