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的晨光,帶著春日特有的暖意,穿透紫宸殿的雕花窗欞,落在金磚地麵上,映得殿內的盤龍柱愈發威嚴。
文武百官按品級分列兩側,朝靴踏地的聲響整齊劃一,不同於昨日的焦灼,今日的朝堂多了幾分安定,柳氏謀逆案的關鍵證據已找到,新太子的能力也經得住考驗,連空氣中的熏香,都似比往日更顯沉靜。
皇上坐在龍椅上後,目光掃過殿下群臣,最終落在景淮初身上。
新太子今日身著儲君規格的月白錦袍,腰間係著明黃玉帶,雖未戴冠,卻已自帶威儀,站在皇子列首位,脊背挺得筆直,與昨日相比,又多了幾分從容。
“淮初。”皇上開口,聲音透過殿內的回聲,清晰地傳到每一位大臣耳中:“昨日你審訊柳承業,今日便將結果與眾卿說說吧。
軍械是否找到?王顯是否歸案?”
景淮初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語氣沉穩而清晰:“回父皇,回諸位大人。
昨日審訊後,兒臣已派禁軍前往京郊雲台山石窟,按柳承業供詞,在密道內查獲柳氏私藏軍械,三百把弩箭、五十把長刀、十車火藥,均已清點封存,交由兵部看管。
戶部郎中王顯也已當場抓獲,在其府中搜出與蠻族聯絡的密信,詳細記錄京城兵力部署與糧草運輸路線,目前已關押大理寺,由大理寺卿親自審訊,追查蠻族細作的後續聯絡網絡。”
話音剛落,殿內便響起低低的讚歎聲。
武將列中,楚清越率先出列,躬身道:“陛下,太子殿下辦事雷厲風行,短短一日便將關鍵證據與逆黨抓獲,足見其謀斷之能。
柳氏軍械隱患已除,蠻族細作也被控製,此乃朝廷之幸,百姓之幸!”
文官列的程明遠也隨之附和:“陛下,太子殿下不僅行動力強,更難得的是心懷仁厚。
昨日審訊時,為獲取罪證,曾與柳承業約定保其幼子柳安平安,事後便向陛下坦誠此事,此舉既維護了律法威嚴,又體恤無辜,儘顯儲君風範,臣佩服!”
大臣們紛紛點頭,看向景淮初的眼神中,早已沒了往日的觀望,多了幾分真切的認可。
此前仍有少數依附過舊太子的大臣,此刻也暗自鬆了口氣,新太子既有能力掌控朝局,又有仁心包容異己,往後隻需安分履職,便無需擔憂清算之禍。
皇上看著殿內的情形,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眾卿說得是。
淮初此次處理柳承業一案,既顯謀略,又守承諾,既懂律法威嚴,又知民心溫度,確實不負朕的期望,也不負眾卿的信任。”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鄭重:“朕以為,儲君之道,不僅在於能平逆黨、安朝堂,更在於能得民心、守道義。
淮初此次所為,便是將‘仁’與‘法’拿捏得當,嚴懲逆黨以安社稷,體恤無辜以得民心,這才是我大胤朝儲君該有的樣子!”
這番話,既是對景淮初的公開嘉勉,也是向滿朝文武傳遞明確信號。
新太子的地位已不可動搖,往後朝堂之事,需以景淮初馬首是瞻。
大臣們紛紛躬身:“陛下英明!太子殿下仁智兼備,實乃大胤之福!”
景淮初再次躬身,語氣謙遜:“父皇謬讚,眾卿過譽。
兒臣隻是做了分內之事,若無父皇的信任、眾卿的協助,僅憑兒臣一人,斷難如此順利,此事能成,皆因朝廷上下一心,非兒臣一人之功。”
這番不居功、懂謙遜的話,更讓大臣們心生好感。
皇上看著他,眼中的欣慰更甚,抬手道:“不必過謙。
有功當賞,有能當任,這是朝廷的規矩,也是朕的心意,今日早朝,朕還有兩道旨意要下。”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皇上身上。
李德全捧著聖旨上前,躬身等候。
皇上清了清嗓子,第一道旨意便落了下來:“傳朕旨意,內務府即刻著手翻新東宮太子府。
舊太子之事已了,東宮當有新氣象,需按儲君規格修繕,殿宇、庭院、書房皆需重新打理,務必雅致莊重,既合太子身份,也顯我大胤朝儲君威儀,所需銀兩從內庫支取,不得延誤。”
內務府總管連忙出列躬身:“臣遵旨!臣定當親自督辦,確保半月內完成翻新,不辜負陛下與太子殿下的期望。”
皇上點頭,又道:“第二道旨意,欽天監即刻推算吉日,為新太子景淮初與太子妃楚清顏擇選冊封大典的日期。
冊封儀式需按最高規格籌備,禮部需提前擬定流程,務必隆重周全,讓天下人知曉我大胤朝儲君與太子妃的威儀,也讓百姓知道,朕對這樁婚事的重視,對楚家忠良的認可。”
欽天監監正與禮部尚書一同出列,躬身應道:“臣遵旨!臣等定當仔細推算,擬定最優方案,呈陛下與太子殿下審閱。”
兩道旨意下達,滿朝文武無不明白,皇上這是在為景淮初鋪路,不僅要穩固他的儲位,還要通過翻新太子府、舉辦隆重冊封大典,讓他以最體麵的姿態,正式登上儲君之位,同時也是在向楚家示好,鞏固朝堂的忠良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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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越站在武將列中,看著景淮初,眼中滿是放心。
他知道,妹妹楚清顏嫁得良人。
程明遠則暗自感慨,景淮初從一個不被看好的皇子,走到今日的儲君之位,靠的不僅是運氣,更是遠超常人的沉穩、謀略與仁心。
有這樣的儲君,大胤朝的未來,定能長治久安。
皇上看著大臣們的反應,滿意地點了點頭:“淮初,東宮翻新與冊封大典的籌備,你也需多上心,若有什麼想法,可直接與內務府、欽天監、禮部商議,不必事事稟報。”
“兒臣遵旨。”景淮初躬身應下。
皇上的安排,既給了他足夠的權力,也給了他足夠的體麵,這份信任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