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晨霧還未散儘,紫禁城的太和殿前已列滿了朝服百官。深青色的官袍與明黃色的龍旗在薄霧中交織,銅鐘的餘音剛過,內侍便高聲唱喏:“陛下駕到——”
百官齊齊躬身,靴底叩擊金磚的聲響整齊劃一。
皇上身著龍袍,緩步走上龍椅,目光掃過殿下群臣,最後落在太子與景淮初身上——太子站在左側首列,墨色朝服襯得他麵色沉穩。
景淮初立在右側,石青色皇子袍上的流雲紋在晨光下泛著暗紋,身姿挺拔如鬆。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李德全尖細的聲音剛落,一道身影便從文官列中走出,正是劉侍妾的父親、都察院禦史劉大人。
他雙手捧著個紫檀木盒,躬身行禮,聲音帶著刻意的凝重:“臣劉修,有本啟奏!”
皇上眉頭微蹙:“講。”
劉修打開木盒,取出一卷泛黃的賬本,高舉過頭頂:“啟稟陛下,臣近日核查江南水利工程賬目,發現工部侍郎周顯涉嫌貪汙工程款五十萬兩白銀!
更有甚者,賬本中竟有五皇子景淮初殿下的簽名,標注‘五皇子府支取十萬兩’,日期為三個月前——周顯是景淮初殿下舉薦任職,臣懷疑二人勾結,侵吞國庫銀兩!”
這話像顆驚雷,在朝堂上炸開。
百官嘩然,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景淮初猛地抬頭,眼底滿是震驚——他從未在周顯的賬本上簽過名,更從未從水利工程款中支取過銀兩!
他剛要上前辯解,太子已先一步走出列,躬身道:“父皇息怒!劉禦史所言事關重大,恐有誤會。
五弟素來品行端正,周顯亦是父皇親自任命的大臣,或許是賬本記錄有誤,或是有人惡意偽造,還需查清楚再定奪,莫要錯怪了好人。”
這番“求情”看似維護,實則字字句句都在強化“需徹查”的必要性。
皇上的臉色沉了下來,目光落在景淮初身上:“淮初,劉禦史所言是否屬實?你與周顯是否有賬目往來?”
景淮初快步出列,躬身叩首:“父皇明鑒!
兒臣舉薦周顯,是因他曾主持過朝陽城防洪工程,經驗豐富,絕非因私交!至於賬本簽名,兒臣從未見過此賬本,更未支取過十萬兩白銀——此簽名定是偽造,還請父皇派人核驗筆跡!”
“核驗筆跡自然要做。”劉修立刻接話,語氣帶著幾分得意:“可賬本的紙張、墨跡皆是三個月前的舊物,與周顯府上的真賬本無二,絕非近期偽造。
若殿下真不知情,為何周顯近日閉門不出,連早朝都稱病缺席?這不是心虛是什麼?”
景淮初語塞——他昨日還見過周顯,周顯隻說偶感風寒,並未提及賬目之事,如今想來,或許周顯已被人脅迫,或是遭了太子的算計。
他抬頭看向皇上,語氣懇切:“父皇,兒臣願以皇子身份擔保,絕無貪汙之舉!請父皇派欽差徹查周顯府邸,或傳周顯上殿對質,定能還兒臣清白!”
“對質?”太子又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五弟,此時傳周顯上殿,若他真與你無關,倒也罷了。
若他真有牽連,恐會當庭攀咬,反倒讓你更難自證,依兒臣之見,不如先派人搜查五皇子府與周顯府邸,若搜不到贓銀,自然能還五弟清白——這樣既顯父皇公正,也能堵住百官的悠悠之口,免得有人說父皇偏袒皇子。”
這話正中皇上的顧慮——他既不願相信景淮初貪汙,又忌憚皇子與大臣結黨營私,若不搜查,恐難服眾。
皇上沉默片刻,重重拍了下龍椅扶手:“李德全!傳朕旨意,命大理寺卿與錦衣衛指揮使即刻帶隊,分彆搜查五皇子府與周顯府邸!若搜出贓銀,從嚴查辦。
若查無實據,劉修,你需向淮初與周顯賠罪!”
“臣遵旨!”大理寺卿與錦衣衛指揮使連忙出列領旨,快步退出朝堂。
景淮初的心沉了下去——他雖未貪汙,卻不知太子是否還設了其他圈套,比如在府中藏了贓銀。
他抬頭看向太子,隻見太子嘴角噙著一抹微不可查的笑,眼底滿是算計,顯然早已胸有成竹。
“皇上。”就在此時,一道洪亮的聲音從武將列中響起,楚將軍手持佩刀,躬身叩首:“臣有一事啟奏!
臣深知其品性——他雖性情直率,卻絕非貪贓枉法之人!此次搜查,臣懇請皇上允許臣一同前往五皇子府,一來可監督搜查過程,確保公正,二來也能見證犬婿的清白,免得有人暗中動手腳,栽贓陷害!”
楚將軍手握兵權,他的請命帶著武將特有的強硬,讓朝堂氣氛瞬間緊繃。
太子的臉色變了變——他原本計劃讓暗衛在搜查時“恰巧”發現黃金,若楚將軍在場,恐會識破手腳,或是提出重新核驗黃金來源。
他連忙道:“楚將軍,父皇已派大理寺卿與錦衣衛監督,定能公正搜查,您若一同前往,反倒顯得不信父皇的安排,恐有不妥。”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楚將軍抬頭,目光銳利地看向太子:“臣並非不信皇上,而是擔心有人在搜查中做手腳——畢竟五皇子府的侍衛多是臣的舊部,臣在場,也能讓他們配合搜查,免得生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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