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的藍光爆發。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失去了聲音。
裘隆慶的本命黑劍停在半空,距離王頂天的頭頂隻剩二寸。劍身上的紅光還在跳動,卻再也無法落下分毫。
花滿堂身邊環繞的古字全部僵住,那些血色的字體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動不動懸在空中。
雪輕鴻的手指搭在琴弦上,琴音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連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雪淩雲的三道分身維持著撲殺的姿勢,六隻鬼爪距離王頂天隻有咫尺之遙,卻像是被釘在了虛空中。
柳如風臉上的得意笑容凝固,整個人保持著後退的動作,一隻腳還懸在半空。
西門吹雪剛衝出去兩步,整個人就被凍在原地。
就連趴在地上的血魔,那些正在凝聚的猩紅霧氣也停止了流動。
整個世界安靜得可怕。
沒有風聲,沒有呼吸聲,甚至連心跳都聽不見。
王頂天緩緩抬起手,胸口那根柳枝在他的拉扯下被連根拔出。那些紮根在體內的細密根須在離體的瞬間全部枯萎,化作飛灰消散。
“因果術?”王頂天把玩著手裡的柳枝,“挺有意思的東西。”
他隨手一捏,柳枝碎成粉末。
“可惜啊。”王頂天搖搖頭,目光掃過周圍被凍住的眾人,“你們搞錯了一件事。”
“一開始我就說了,在這裡,我是無敵的。”王頂天的聲音在空曠的冰封世界裡回蕩,“你說對不對,雪淩霄?”
這個名字一出,周圍的空間突然扭曲起來。
一道人影從虛空中踉蹌而出,剛站穩腳跟就劇烈咳嗽起來。紫紅色的血液順著嘴角流下,在冰麵上濺出幾朵妖異的血花。
雪淩霄捂著胸口,臉色慘白得嚇人。他剛才躲過了最恐怖的那一擊,可身體裡的毒素已經徹底爆發,再也壓製不住。更要命的是,眼前這人早就發現了他的存在,繼續藏下去毫無意義。
“前輩到底想怎樣?”雪淩霄艱難開口,每說一個字都要咳一下,“除了玄冰神教想動你徒弟,我們跟你無冤無仇,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王頂天歪了歪頭,認真想了想:“有。”
雪淩霄一愣。
“你看啊,實力越高的人,自視越高。”王頂天攤開手,語氣輕鬆得像在聊天氣,“這種人你光跟他講道理沒用,得打一頓才行。最好打個半死,就像現在這樣。”
雪淩霄瞪大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無數強者,有狠辣的,有陰險的,有嗜殺的。可像王頂天這樣,把打人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你瘋了?”雪淩霄咬牙,“就為了這個理由,你要把整個清靈道的高手都打個半死?”
“對啊。”王頂天點頭,“不然呢?”
雪淩霄氣得又咳出一口血。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胸口翻湧的氣血:“那玄冰神教呢?你打算怎麼辦?那可是神教的護法,她父親在神教的地位極其特殊,你殺了她,神教不會善罷甘休。”
“哦,那個啊。”王頂天撓撓頭,“我還沒殺她呢,她現在活得好好的。”
雪淩霄一怔,下意識看向不遠處倒在地上的護法。
那女人確實還活著,胸口還在微弱起伏。可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讓人看著就渾身發寒。
“這和死了有什麼區彆?”雪淩霄聲音發顫。
“區彆大了。”王頂天笑了,“死了就一了百了,活著才有意思。你說是不是?”
雪淩霄渾身一震,終於明白過來這人有多可怕。
不是實力可怕,是心性可怕。
這種人一旦認定了什麼,就會不擇手段地做到底。講道理?那是對講道理的人用的。對付不講道理的人,他有一百種更直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