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在繼續刺。一個中年女人一直在尖叫。
“剛才那聲要是你聽見了,記住,那是戰吼。”我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解釋。
“可不是嘛,”艾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笑意,“專門刺穿敵人心臟的那種。”
“就是這樣。”我沒理會她的嘲諷,伸手接過她遞來的手——雖然我差點忍不住把她也拉下來。
艾琳和另外兩個成年人一起加入了民兵。儘管他們的外表截然不同,據說卻是一家人——我猜她是“街區”裡少數幸運的養子。包括艾琳在內,他們三個和其他所有非血脈擁有者民兵都比試過,而且都贏了。幾個月前我和她打的時候,她可沒這麼厲害。難道她一直在練習?
我眯著眼看她,她則咧嘴笑了笑:“你心情還挺好。”
“畢竟對抗神明這種事,可是能寫進傳奇的。”
我眯得更厲害了:“你肯定是因為我媽媽。”
“她騎馬的樣子真的——”
我瘋狂地揮著手:“彆,彆說了!”
“你總得承認,她那模樣確實很英——”
我從頭發裡揪出一塊黏糊糊的東西,舉起來,擺出我覺得很有威懾力的樣子:“你再說,我就把這玩意兒抹你身上。”
她臉色一白。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我這基本上是在威脅要用瘟疫傳染她。
“好吧,我開玩笑的。但我真的不想聽——”
艾琳突然爆發了:“拜托,奧維,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就是不——”
“我隻是欣賞而已!”
“你聽著,”我壓低聲音,“我不反對你‘欣賞’,但我受不了你在我麵前直勾勾地盯著看。”我其實不太清楚“直勾勾地盯著看”oging)具體是什麼意思,但我敢肯定,艾琳現在就是在這麼做。
“可——”
“這很奇怪!而且彆在我麵前吹捧我媽媽了!”每次一起訓練,她都要絮絮叨叨說媽媽的事。
“奧維……”
我正要繼續喊,目光卻落在了手裡那塊帶瘟疫的黏液上。這麼對她不公平。我深吸一口氣,憋在心裡,然後閉上眼睛:“對不起。”我強迫自己說出這兩個字,明明還有更多話想說,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艾琳點了點頭:“我懂。”
我一直覺得她是個奇怪的女孩——她太“正常”了,正常得不像這裡的人。可什麼樣的青少年,能對眼前的處境完全無動於衷呢?
或許她能把秘訣告訴我:“你怎麼能——”
“奧維,”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到這兒來一下。”
是弗龍德家族的隊長——負責這個深坑的人。他黝黑的皮膚上布滿了緊繃的疤痕,據說他是弗龍德家族唯一活著回來的弑神者。他的名字又長又難念,全是“阿奇”之類的音,所以我乾脆叫他萊克。隻有他不介意我這麼叫。
“呃,好的,長官。”我標準地敬了個禮。皮勒和那個阿斯什麼的都是徹頭徹尾的混蛋,可我實在沒法討厭萊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