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蓋彈開的瞬間,時間凝固了。
沒有光。沒有聲。隻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從縫隙中奔湧而出,沉甸甸地壓在陳默的胸口上。他猛地後退一步,心臟幾乎要撞碎肋骨。那感覺不像觸碰,更像被什麼東西冰冷的視線舔舐了一遍。
他僵立了幾分鐘,才找回身體的掌控權。幾乎是本能,他衝進廚房,翻出寬膠帶,哆嗦著把盒蓋的縫隙嚴嚴實實地纏了好幾圈。直到那抹令人不安的黑色徹底消失,他才喘著粗氣停下來。
可封得住盒子,封不住感覺。那種被什麼東西從內部注視著的感覺,如同附骨之疽,牢牢釘在了他的後頸上。
這一夜,他幾乎沒合眼。
天剛蒙蒙亮,陳默就爬了起來。鏡子裡的人眼窩深陷,臉色灰敗。他用冷水用力搓了把臉,試圖振作。
他必須去上班。正常的生活節奏,或許能衝淡這種詭異的氛圍。
他把被封好的黑盒子塞進衣櫃最角落,用一堆舊衣服埋住。做這些時,他刻意避開視線,仿佛那是什麼活物。
出門,擠上早高峰的地鐵。人潮洶湧,他卻感覺前所未有的孤立。每一次地鐵的晃動,都讓他心驚肉跳。那“哢噠”的輕響,那低沉如呼吸的韻律,總在不經意間竄回他的腦海。
“陳默?”
同事李偉隔著隔板敲了敲,“這份數據你看一下,下午例會要用。”
陳默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對著空白的文檔已經發了十分鐘的呆。“……好,馬上。”
李偉沒走,打量著他,“你沒事吧?臉色這麼差,昨晚做賊去了?”
“沒,可能沒睡好。”陳默勉強扯出個笑容。
“悠著點。”李偉搖搖頭,走開了。
整個上午,陳默的效率低得可怕。敲幾行字,思緒就飄走了。指尖仿佛還殘留著觸碰盒蓋時,那冰硬詭異的觸感。
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王胖子”三個字。
他吸了口氣,接通。
“喂。”
“默哥!”王胖子的聲音傳來,卻沒有往日的咋呼,反而帶著點遲疑,“你……你真沒事吧?昨天看你就不對勁。”
“我能有什麼事。”陳默儘量讓語氣輕鬆。
“你彆蒙我。”王胖子壓低了聲音,“就那個盒子……你後來怎麼處理的?沒出什麼怪事吧?”
“……沒有。”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那就好。不過……”王胖子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有件事,我覺得還是得告訴你。就上次跟你說,好像有人在打聽你。今天我又隱約聽到點風聲。”
陳默的心提了起來。“打聽什麼?”
“說不好。但感覺……不像是隨便問問。對方描述得挺細,你的樣子,大概住哪片……默哥,你是不是惹什麼麻煩了?”
“我能惹什麼麻煩。”陳默嘴上這麼說,手心卻開始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