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內的空氣淨化器發出低沉的嗡鳴，勉強驅散著地下空間固有的沉悶。陳默躺在簡易床上，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平穩了許多。蘇清月剛給他換完藥，正低頭整理器械。龍淩薇閉目養神，耳朵卻微微動著，捕捉著通風管道裡每一絲異響。
突然，秦雲衣急促的聲音切入了通訊頻道，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警報！監測到異常氣溶膠排放！來源……是黑石的人！他們在下水道係統釋放了不明物質！氣體正在向上滲透！”
幾乎同時，通風口傳來極其細微的嘶嘶聲，一股若有若無的甜膩氣味開始混雜在空氣中。
“閉鎖通風係統！”蘇清月反應極快，厲聲下令。
“已經在做！”秦雲衣回應，“但安全屋不是完全密封，微量滲透無法避免！”
龍淩薇猛地睜開眼，眼神銳利如刀。“他們瘋了？在城市裡用這個？”
葉靈兒迅速移動到陳默床邊，袖袍微拂，一股柔和的氣場試圖隔絕那片區域空氣。
“是神經毒劑，‘翡翠之吻’的改良變種。”葉晚晴的聲音響起，出乎意料的冷靜。她快步走到自己隨身攜帶的醫療箱前，動作迅捷地取出幾個小巧的噴霧瓶和一支裝有淡綠色液體的注射器。“氣味甜膩，初期症狀是眩暈和視覺模糊，高濃度會導致呼吸麻痹。我預判過他們可能使用生化手段，準備了廣譜中和劑。”
她將噴霧瓶扔給龍淩薇和葉靈兒。“噴灑在口鼻附近，能形成過濾膜。”然後她毫不猶豫地將那支注射器紮進陳默的手臂靜脈。“小默身體最弱，必須先用藥。”
冰涼的液體注入血管，陳默感覺那股因甜膩氣味帶來的輕微頭暈瞬間減輕。
【檢測到異種神經毒素入侵……機體抗性判定中……【根骨】屬性介入……判定通過。毒素影響大幅降低。機體代謝加速，殘餘毒素清除中……】
一股比之前更明顯的熱流在他體內流轉，仿佛每一個細胞都被激活，協同對抗外來的侵襲。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覺”到那些毒素微粒被身體機能迅速分解、排出的過程。
蘇清月已經接通了另一個頻道，語速快而清晰。“我是蘇清月。啟動‘方舟’預案第七項。地點，舊城區地下管網k7區附近地表。我需要一個移動消毒站和一支醫療支援隊，最高防護等級。立刻！”
她放下通訊器，看向葉晚晴，眼神交彙間是無需言語的信任。“能撐住嗎？”
葉晚晴點點頭，又配製了幾支中和劑備用。“隻要不是瞬間致死濃度，我的藥能爭取至少二十分鐘。但必須找到釋放源並摧毀，否則擴散出去……”
她沒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後果。
“雲衣，鎖定釋放點位置！”蘇清月命令道。
“正在追蹤氣體濃度梯度……找到了！k7區第三個檢修井下方，有一個臨時設置的加壓罐體！媽的，連個像樣的防護都沒有，這群瘋子！”
“淩薇！”蘇清月看向龍淩薇。
龍淩薇已經將噴霧噴在麵巾上係好，聞言咧開嘴，露出一抹帶著血腥氣的笑。“早等著了。給我路線。”
“路線圖發到你終端。靈兒，你策應。沈冰，確保行動合法性背書。”
葉靈兒無聲點頭，氣息內斂。沈冰快速操作著平板。“已備案，定義為清除公共安全威脅的必要防衛行動。”
龍淩薇和葉靈兒如同兩道影子，迅速消失在安全屋的出口。
地下管道深處，陰暗潮濕。龍淩薇根據終端上的指示，快速突進。葉靈兒跟在她身後數米，步伐輕盈，感知卻擴展到極致，警惕著可能的埋伏。
越靠近目標，那股甜膩氣味越發濃重。即使有中和劑過濾，依然讓人感到不適。
“看到目標了。”龍淩薇在一個拐角停下，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