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臨時指揮點裡,隻有蘇清月麵前的屏幕散發著幽藍的光。她剛處理完“晨曦生物”的反收購收尾工作,一封加急郵件就彈了出來。發件人是她安插在海外離岸基金的內線,預警級彆標紅。
郵件內容很簡短。三家注冊地在維京群島的空殼公司,正在二級市場悄悄吸納“明月環球”的散股。同時,幾家有影響力的財經媒體開始收到匿名材料,暗示“明月環球”在東南亞的最新港口項目存在“不可預見的環保風險”。
手法乾淨利落。先低位吸籌,再釋放利空消息打壓股價,最後要麼強行收購,要麼逼迫高位接盤。這套路蘇清月太熟悉了。
像一條毒蛇,悄無聲息地遊近,瞄準要害,然後露出毒牙。
她的指尖有些發涼。這風格,這精準狠辣的切入點,幾乎與她記憶中的“毒蛇”一模一樣。那個前世與她並肩作戰,最後卻將她推入深淵的合夥人。
“果然按捺不住了麼……”她喃喃自語,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心底那股壓抑許久的恨意開始翻湧,帶著血腥味。
她立刻調集所有資源反擊。指令一條條發出,資金開始調動,公關團隊連夜準備澄清公告。對方的攻勢被暫時遏製,股價波動趨於平穩。
但就在她仔細複盤對方操作軌跡時,一個細微的差異引起了她的注意。
“毒蛇”前世有個習慣。他喜歡在發起總攻前,通過一個特定的、看似無關的慈善基金會進行最後的大筆資金調度。那就像他的簽名,蘇清月絕不會認錯。
可這次,沒有。資金流向清晰直接,沒有任何偽裝,沒有任何標誌性的“簽名”。
她的鼠標停在那條乾淨得過分的資金流上,眉頭深深鎖起。
為什麼不用?是覺得今生對付她不需要?還是……他根本就不是她記憶裡的那個“毒蛇”?
這個念頭像一根冰刺,紮得她心臟猛地一縮。
“沈冰。”她接通內部通訊,聲音儘量保持平穩,“對方在二級市場的操作,法律層麵能找到什麼突破口嗎?”
沈冰那邊傳來鍵盤敲擊聲。“手法很老練,表麵看合規。但有一點很奇怪。”她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他們用來散布消息的其中一個匿名賬戶,安全協議做得近乎完美,卻偏偏在一個很小的數據驗證環節留下了一個漏洞。這個漏洞……精巧得像是故意留下的。”
“故意留下?”蘇清月追問。
“對。”沈冰語氣肯定,“就像故意解開西裝最下麵的扣子,看似隨意,實則是一種隱晦的宣告。這個漏洞本身不構成法律證據,但它指向了一個我們之前調查過的、與趙氏實業有關聯的皮包公司。太明顯了,反而顯得刻意。”
故意留下破綻?這完全不符合“毒蛇”謹慎到極致的風格。他從來隻會在得手後,才可能出於炫耀留下一絲痕跡,絕不會在行動中如此兒戲。
蘇清月靠在椅背上,感覺一陣眩暈。恨了這麼久,算計了這麼久,她突然發現自己瞄準的那個靶子,似乎和記憶裡的輪廓對不上了。
【檢測到關鍵記憶節點與現實出現顯著偏差。】
【記憶碎片收集210)。】
【信息關聯性提示:行為模式的異常變化可能指向更深層的信息乾擾。】
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冰冷地確認了她的困惑。
如果連仇人的行為模式都會改變,那支撐她重生以來所有行動的那份仇恨,那份基於血淚經曆的認知,到底有多少是真實的?
她閉上眼,前世“毒蛇”在她麵前撕下偽裝的畫麵依然清晰,他嘴角那抹殘忍的笑意刻骨銘心。可今世這條“毒蛇”,卻顯得有些……陌生。
龍淩薇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看著她緊蹙的眉頭。“怎麼了?那混蛋出手了?”
蘇清月睜開眼,眼底帶著一絲罕見的迷茫。“是他。但又不像他。”
她把資金流向和沈冰發現的漏洞說了一遍。
龍淩薇聽完,抱起手臂冷笑。“管他像不像!隻要確定是他在搞鬼,揪出來乾掉就是了!難道還等他擺好姿勢再動手?”
蘇清月搖了搖頭。事情沒那麼簡單。如果“毒蛇”本身也是迷霧的一部分呢?
“他在試探。”蘇清月緩緩說道,目光重新聚焦,變得銳利,“用我熟悉的方式發起攻擊,卻在細節上留下差異。他想看看我的反應,想確認……我還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蘇清月。”
或者說,他想確認,蘇清月記憶中的他,是什麼樣子。
這個想法讓她不寒而栗。
“那我們怎麼辦?”沈冰在頻道裡問。
蘇清月沉默片刻,再開口時,聲音已經恢複了平時的冷靜與決斷。
“將計就計。”她一字一頓地說,“他不是留下破綻嗎?我們就順著那個皮包公司查下去,看看他到底想引我們發現什麼。同時,所有反擊照常進行,力度加倍。”
她要看看,這條行為異常的“毒蛇”,究竟是真的露出了破綻,還是另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
仇恨的目標第一次變得模糊,但前路的危險卻更加清晰。她必須走下去,不僅要粉碎敵人的陰謀,更要在這片記憶的迷霧中,找到那個唯一真實的答案。
夜還很長。毒蛇已經吐信,而獵人的箭,也必須離弦。
喜歡我的九個姐姐,是重生者聯盟請大家收藏:()我的九個姐姐,是重生者聯盟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