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加密通訊器發出特有的嗡鳴,打破了據點內備戰的沉寂。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讓他一怔——王胖子。
他走到角落,接通。蘇清月等人默契地將聲音壓低,繼續手頭的工作,但注意力都若有若無地飄向這邊。
“喂?默哥!你丫最近神出鬼沒的,乾嘛呢?”王胖子那特有的大嗓門立刻衝了出來,背景音嘈雜,似乎是在宿舍或者球場,“跟你說,老劉那專業課真不是人上的,我聽得都快螺旋升天了!還有還有,隔壁係花好像跟體育部那小子掰了,你說我有沒有機會……”
王胖子的聲音像一股喧鬨的暖流,蠻橫地灌入這片冰冷、充斥著鐵鏽與殺意的空間。他絮絮叨叨地說著遊戲新版本,抱怨著食堂難吃的土豆燉肉,興奮地計劃著周末的線下比賽,嚷嚷著非要拉陳默組隊,說沒他這輔助自己肯定被虐成狗。
陳默背對著眾人,聽著通訊器裡傳來的、另一個世界的聲音。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攤開的手掌上,指尖似乎還殘留著之前安撫鏽蝕痕跡時,那種與世界痛苦本源連接的觸感。他的視網膜底層,係統光幕無聲懸浮,一行行冰冷的文字滾動著,是關於“通道”穩定性加速衰減的警報,是關於“主宰”意識可能通過初始節點滲透的可怕推論。
一邊是土豆燉肉和遊戲勝負,一邊是世界存亡與規則崩壞。
強烈的割裂感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切割著他的神經。
“……所以你到底來不來啊?哥們這次能不能脫單就靠你了!”王胖子還在那頭嚷嚷。
陳默沉默了幾秒。他能聽到身後龍淩薇檢查槍械的金屬摩擦聲,能聞到葉晚晴準備的特效藥劑散發出的、略帶苦澀的氣味,能感受到林星瀾為了維持靈視而略顯急促的呼吸。
他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聲音聽起來正常,甚至帶上了一點刻意的輕鬆。
“去不了。”他說,“最近……家裡有點事,挺忙的。”
“啊?又家裡有事?”王胖子語氣誇張地哀嚎,“你小子不會是偷偷摸摸乾啥大事去了吧?我可跟你說,苟富貴勿相忘啊!”
陳默的嘴角極其輕微地牽動了一下,那算不上是一個笑容。“嗯。等忙完這陣,找你開黑。”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麵。
“行吧行吧,那你先忙。”王胖子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來,“對了,你上次讓我幫你留意的那本舊書攤的筆記,我給你找到了,放你宿舍桌上了啊。神神叨叨的,畫的都是些鬼畫符,你看得懂嗎?”
陳默心頭微動。那本筆記是他之前追查線索時隨口托王胖子留意的,沒想到他真的找到了。
“謝了。”
“跟我客氣啥!那你先忙,我找彆人組隊去了!等你回來請我吃飯補償!”王胖子風風火火地掛了通訊。
嘟…嘟…嘟…
忙音響起。
陳默維持著接聽的動作,在原地站了幾秒鐘。通訊器屏幕暗了下去,映出他此刻沒什麼表情的臉。
他將通訊器收起,轉過身。
據點裡的其他人依舊在忙碌,沒有人開口詢問。但她們都看到了陳默接完通訊後,那雙眼睛裡沉澱下來的東西。那裡麵少了一絲之前的沉重,多了一種近乎冷酷的堅定。
他剛才所處的那個充斥著課程、八卦、遊戲和土豆燉肉的世界,與他此刻身處的這個彌漫著鐵鏽、殺意和世界哀鳴的空間,仿佛被一道無形的界碑徹底隔開。
而他,就站在這界碑之上。
守護。
這個詞語從未如此清晰,又如此沉重地壓在他的心頭。守護這個世界,也是為了守護那個能讓他聽著胖子絮叨土豆燉肉難吃的、平凡卻真實的日常。
【宿主信念錨定點強化。“守護”意誌與核心密鑰權限契合度提升。對世界規則排斥力的微操權限小幅擴展。】
係統提示無聲浮現,又悄然隱去。
陳默走到蘇清月麵前,看著她麵前全息投影上那些閃爍的紅點和複雜的數據流。
“準備好了嗎?”他問,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
蘇清月抬頭,迎上他的目光,重重點頭。
“隨時可以開始。”
陳默不再看那通往黑暗的走廊,他的目光仿佛已經穿透了層層阻隔,落在了那個必須被摧毀的“初始通道”上。
界碑之內,是必須由他們背負的殘酷命運。
界碑之外,是他們必須守護的、吵鬨而珍貴的平凡。
他握緊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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