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站的燈火在沈冰的鐵律與葉晚晴的仁心共同守護下，度過了後半夜的相對平靜。但核心區域的緊張氣氛並未消散，反而因為目標的明確而更加凝練。
秦雲衣麵前的數塊光屏亮得刺眼。她的指尖在虛擬鍵盤上快得帶出殘影，一行行複雜的代碼和數據流瀑布般滾落。那縷從病患體內剝離出的、極其微弱的異常能量信號，被她用自編寫的程序反複放大、分析、溯源。
“信號特征穩定，非自然振蕩。”她聲音乾澀，幾乎是在自言自語，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一條被反複描摹的波形圖，“它在嘗試…周期性對外呼叫。雖然功率極低，但模式固定。”
蘇清月坐在她旁邊，麵前是另一套通訊和情報處理係統。她聽著秦雲衣的分析，手指也在不斷敲擊，調取著不同的數據庫和殘存的商業網絡節點信息。
“需要匹配點。能量特征太獨特，常規數據庫沒有記錄。”蘇清月眉頭緊鎖，“我試試從已被摧毀或接管的、有生化研究背景的企業和機構入手。尤其是…近期有異常資源調動的。”
兩人之間沒有多餘交流，隻有鍵盤敲擊聲和偶爾簡短的數據交換。
“找到了一個模糊的指向。”秦雲衣突然開口，將一段處理後的信號頻譜圖發送給蘇清月，“看這個諧振峰，雖然被刻意扭曲，但底層架構…有點像舊紀元‘創生製藥’用於基因序列加密的特定算法變體。”
“創生製藥？”蘇清月眼神一凝，“它在末世初期就被列為最高風險機構之一，據說背後有很深的政治背景，早被軍方秘密接管…或者說，滲透了。”她立刻在自己龐大的商業情報網絡中搜索相關線索。
“接管後的動向成謎。但其位於城郊的一處主要研發基地，在三個月前有一次異常的大規模能源輸入記錄，遠超其正常運營所需。隨後該區域所有民用監測信號全部中斷。”蘇清月快速調出幾條破碎的信息片段，“對外宣稱是設施維護升級。”
“能源峰值出現的時間點，與我們現在追蹤的這波瘟疫能量信號的首次微弱出現，存在高度重合。”秦雲衣將兩個時間軸並排放在一起，結論不言而喻。
目標範圍急劇縮小。
“我需要更精確的定位。”秦雲衣深吸一口氣，雙手再次在光屏上舞動，“利用它呼叫的瞬間，進行三角定位。清月，我需要你調動所有還能連接的、位於那個方向上的遠程傳感節點，哪怕是最民用的級彆，隻要還能傳回環境能量讀數。”
“明白。”蘇清月立刻開始操作，她的權限和過去積累的人脈在此刻發揮了作用。一個個沉寂許久的遠程監測點被強行喚醒，將零散的數據流彙集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醫療站外天色微明，但數據處理中心的光線依舊被屏幕占據。
突然，秦雲衣麵前的主屏幕上一個紅點劇烈閃爍起來，伴隨著刺耳的提示音。
“捕捉到了！一次強烈的瞬時信號交換！”秦雲衣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源頭確認！城西，原創生製藥第三研發基地，地下結構！”
幾乎在同一時間，蘇清月那邊也傳來一聲低呼。
“雲衣，看這個！”她將另一份剛解密完畢的、屬於舊紀元商業競爭對手的監控報告片段投射到共享光屏上。“創生基地秘密采購清單…部分高精度生物計算單元和…神經接口適配器的型號…與之前‘毒蛇’在境外匿名實驗室使用的設備，存在交叉。”
秦雲衣的眼神瞬間冰冷。“毒蛇…”
那個本該在之前網絡大戰中被清除的數字化意識。他們摧毀了他的主要巢穴，截斷了他的大部分觸手，但顯然，像他這樣的存在，不可能沒有備份。
“他把自己的一部分，寄生在了那裡。”秦雲衣盯著光屏上那個被精確標注出的紅點，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那個隱藏在黑暗地下、依舊在散發著惡意的數字化幽靈。“他在負責優化病毒，指揮投放。他是這顆毒瘤的技術心臟。”
觸發分支任務【斬斷毒源】
目標摧毀“毒蛇”所在的病毒實驗室。
獎勵【病原體樣本】
係統的提示如期而至，帶著冰冷的殺伐之氣。
陳默不知何時已站在她們身後，目光落在那個不斷閃爍的紅點上。
“位置確定了。”秦雲衣陳述道，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冷靜，但眼底燃著幽火。
“防禦等級，內部結構，人員部署，一概不知。”蘇清月補充，帶著擔憂，“那裡肯定是龍潭虎穴。”
陳默沒有說話。他看著那個代表敵人心臟的紅點，又想起醫療點裡那些在枯萎邊緣掙紮的生命，想起林星瀾預見的、關於葉晚晴的死亡陰影。
毒蛇必須死。這一次，要徹底碾碎，連一點數據殘渣都不能留下。
“雲衣，清月，”陳默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斬斷一切的決心，“製定行動計劃。我們需要一份能徹底鏟除這個毒源的手術刀方案。”
他頓了頓，補充道。
“這次，不留後患。”
數據層麵的獵殺已經完成，接下來，將是真刀真槍的清剿。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終於暴露了他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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