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揚用力咬了一下舌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次運糧可是陳喬幫自己爭取過來的,那麼這些人他肯定會多加留意,肖盛身為護送糧草的關鍵之人,是絕對不可能會是皇甫繼勳那邊的人,那他加害自己的理由是什麼呢?
再說自己可是此次運糧的主要負責人,如果自己出了意外,他也難逃乾係。
再說如此機密的事情,怎麼會被人恰巧聽到呢!
此人可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這次怎麼敢冒著生命危險提醒自己呢?難道就是因為上次帶他去秦淮河逛了一下就對自己感恩戴德,打死他也不信。
此事處處透著蹊蹺,心裡不動聲色,臉上卻滿是驚怒之色:“我並沒有任何地方得罪過他,想不到他卻像置我於死地,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自己無義。曹令使,這次真是多虧你了,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曹令使嘴角微微一翹,又急忙斂去,聲音帶著一絲急切說道:“大人,儘然你有如此決心,以下官愚見,倒不如先下手為強。待會尋個理由把他和他的親信聚集起來,然後在茶裡下毒,將他們全部毒殺,辦成了這件事情後再當眾公布他們的罪行,以大人愛民如子的名聲,彆人不會有所懷疑的。”
陸子揚聽後驚出了一身冷汗,淡淡的月光照在他樸實無華帶著一絲諂媚的臉上,竟有種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此人竟然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想將他們全部殺死。如果是一個疑心很重的人,在慌亂中還真的會這麼做。
比如曹操,隻因為聽到磨刀的聲音而升起的疑心,就可以把有恩於他的呂伯奢一家殺死。
他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幾步,臉上帶著嘲弄的笑容道:“想不到曹令使如此足智多謀,竟然想出這麼精妙的計劃,你在戶部當一個小小的文吏還真是屈才了。不過,我有一個疑問,承你所言,肖盛要對付的不過是我,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我有點不明白。”曹令使滿臉錯愕。
“你真的不明白?你我根本就沒有什麼交情,你卻甘冒這麼大的風險相助於我,這如何也說不通。反而我死了,你還可以順理成章的接替我的位置,你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陸子揚滿臉冷笑:“既然不是這樣,那就是你想加害於我了。我想想,如果按照你這麼去做,如果我將他們全部毒殺,你在當眾拆穿我,那些憤怒的士兵豈會放過我,最終也難逃一死。你真是惡毒。你說,我跟你有什麼過節?你要如此加害於我?”說完,雙眼滿是怒火的看著他。
曹令使臉上時紅時白,似羞似怒,突然雙腳重重的跪在,鼻涕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痛哭道:“大人,我是被逼的,他們拿我家人要挾我,如果我不這麼做,我的家人明天就得沉屍秦淮河,我最小的兒子才隻有三歲,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看他痛哭流涕的樣子,又聽到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親人,心中的怒意頓時消散了不少,陸子揚上前蹲下對他說道:“你先起來,你先告訴我,是誰要你……。”
話還沒有說完,隻見一把匕首閃著鋒利的寒光,又快又狠的向他胸口刺去。
隻聽到隻聽到“哧”的一聲,匕首刺破長袍,他以為陸子揚必死無疑,臉上滿是猙獰,帶著誌得意滿的笑容說道:“大人,大將軍讓下官給你帶一句話,你到了陰曹地府,可彆記恨他。陸子揚,你就好好的上路吧!”
陸子揚臉色慘白,額頭大顆大顆的汗水順著臉頰淌了下來,雙手用力抵住匕首,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喘著粗氣說道:“原來你竟然是皇甫繼勳的人,你隱藏的夠深的啊!我有點好奇,他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一個老實本分的人甘冒奇險?”
“你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我的。”曹令使因憤怒臉上都變的扭曲,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我在戶部兢兢業業二十餘年,但還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吏。而你,不過一黃口小兒,隻因徐鉉一句話,就奪走了我心心念念的一切,陸子揚,是你逼我的。蘇大人已經答應,隻要你死了,主事的位置就是我的。你既然是個好人,就做做好事成全我吧!我會永遠感激你的。”,說完,直起身來,雙手握住匕首,用儘全力向躺在地上的陸子揚壓去。
“你既然這麼想讓我死,我就先讓你去死。”陸子揚抓住他的雙手,右腳狠狠地向他胯下踢去。
頓時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從曹令使口中響起,痛的他滿地打滾,匕首也從他手中脫落掉在了地上,陸子揚撿起匕首站起身來,帶著冷笑說道:“想不到吧!我竟然命不該絕,你這樣卑鄙無恥的小人才因該真正的去陰曹地府。”
“你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這怎麼可能。”曹令使疼的冷汗直流的臉上滿是驚駭,正想再說什麼,一把匕首狠狠刺進了自己的脖子,頓時嘴巴裡的鮮血噴湧而出,身體也不受控製的抽搐起來,瞳孔也漸漸擴散,他雙目圓睜,就此氣絕身亡。
陸子揚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心臟砰砰直跳。這是他第一次殺人,當時熱血直衝腦門,做事完全不管不顧,現在看見躺在地上的曹令使,一股帶著像是鐵鏽的味道傳入鼻尖,感覺一陣惡心,不由自主的乾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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