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揚也傻眼了,愣愣的看著對麵氣急敗壞的老道士,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自己怎麼也不會想到,千辛萬苦要找的人,竟然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麵前。
“你個小兔崽子,你還敢來見我。那天跑的挺快的啊!我的寶物快還給我。”老道士臟兮兮的手抓著陸子揚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說道。
陸子揚回過神來,想到這人就是傳說中的道教祖師,自己也有事求他,可千萬不要得罪他。急忙拿出羅盤,臉上擠出一絲諂媚的笑容說道:“道長息怒,其實,其實那天我隻是和你開一個玩笑,你看,這東西我一直隨身攜帶,就是要還給道長的。”
旁邊的老和尚看著眼前的情形,眨了眨眼疑惑的說道:“你倆認識?牛鼻子老道,你不是說這東西是你道觀的鎮觀之寶嗎?哼!上次老衲找你借與一觀,你死活不願意,而你卻願意借給彆人,老衲要與你絕交。”
“誰說借的,他是搶的。”老道士急忙放開了他,一把把羅盤抓在手上仔細打量,瞥見老友臉色不善盯著自己,趕緊解釋道。
他深知他這好友秉性和自己一樣,那是鑽進了錢眼的人,如果惹他不快了,估計會讓自己把這些天的住宿費夥食費交出來,然後讓自己滾蛋。
陸子揚看了看自己被他抓過的衣領處,留下烏黑泛著油光的手印,頓時有點哭笑不得。他不由的打量了眼前的老道士一眼,額頭寬大飽滿,吊梢眉,狹長細小的眼睛,麵色紅潤,黑發黑須,看不出多大年紀,說四十可以,說七十也行。
這人真的是陳摶老祖?此人的一言一行怎麼沒有一點的高人風範,倒是有點像江湖騙子。
“請問道長可是希夷先生?”陸子揚有點忐忑的問道。
“哼!老道憑什麼告訴你。”老道士不耐煩的回道,一副怒氣未消的模樣。
見他不願意搭理自己,陸子揚頓時有點著急,自己能不能回去可全係在此人的身上。猛然想起第一次見麵的情景,心中一動,急忙掏出一錠足有十兩銀子遞了過去,他賠笑著說道:“道長,上次確實是我的不是,在這裡我給你賠罪了。”
“看在你賠罪的態度還算有些誠意的份上,上次的事就不跟你計較了。”老道士眼睛一亮,臉色立馬轉怒為喜,喜滋滋的接過。見一旁的老和尚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手上,臉色一緊,急忙收了起來。
“大師,在下有一點事情要和道長談。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還請您務必收下。”陸子揚又拿出一錠一樣大小的銀子遞了過去。這老和尚可是自己的貴人,要不然還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這點人情世故他還是知道的。
老和尚急忙念了一句佛語,然後喜滋滋的接過:“那你們聊,此地偏僻清淨,不會有人打擾的,老衲就告辭了。”
老和尚走後,院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回到現代,陸子揚感覺自己的心臟如打鼓般嘣嘣作響。他深吸了一口,對著老道士長長一揖:“希夷先生,我因為一場意外,就是那個羅盤把我從原來的世界帶到了這裡,還請您幫我,讓我回去與親人團聚。”說到最後想起這一段時間的顛沛流離,眼眶不由的濕潤起來,聲音也帶著哭腔。
發現一直沒有回應,陸子揚擦了擦眼角直起身來,隻見老道士神色肅穆的仰望天空出神,剛才那副見錢眼開的模樣早已不見,望之猶如高山仰止。
“希夷先生,我……”陸子揚有點不適應他這種前後判若兩人的變化,結結巴巴的說道。心道,難道陳摶有兩種人格,一麵市儈,一麵高深,不然哪有這般收放自如。
陳摶雙手背在身後,神情高深莫測:“你既然知道老道的身份,就應該知道老道來自何處。”見他點頭,繼續說道:“老道在十四年前與人對賭,僥幸贏了之後便在華山隱居,曾發誓《先天圖》一日不臻完善,便絕不離開華山一步。”
“數月前,老道夜觀天象,隻見東南方有一星明亮異常,老道好奇之下用羅盤推演,發現此星如無根之萍,像似憑空出現一般,根本無從下手。”
“如此異兆,卻無法預測吉凶,老道不得已違背誓言千裡迢迢的趕了過來。那日在秦淮河畔碰見你,便知此事與你有關。”
想不到還有這麼一段故事,自己一來到這個世界就被他感知到了,他來到唐國竟然是為了自己。不過現在自己最關心的是怎麼回去的問題,他臉色著急的問道:“希夷先生,我到底怎麼做才能回到我的那個世界?”
陳摶答非所問道:“你相信宿命之論嗎?”
見他搖頭,陳摶繼續說道:“老子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命由道定,萬事萬物皆有定數。命運循環反複,生生不息,此為宿命。”
“你既然來到這裡,這便是你的宿命。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你為何而來,才能知道怎樣而去。”
陸子揚聽的迷迷糊糊,好一會才理解了一些,帶著迷茫說道:“您的意思是說我來到這裡是因為我宿命中的一些原因,等我弄清楚了就可以回去了?”
陳摶微笑的點點頭。
說了半天他原來根本就沒有辦法,陸子揚心中一怒,失望之下也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他緊握拳頭瞪著眼睛說道:“我為什麼來到這裡,還不是你這個破羅盤害的,你還在這裡跟我扯什麼宿命,這些騙人的鬼話你覺得我會信嗎。你現在趕緊施法讓我回去,不然我讓你好看。”
見他搖頭微笑不言不語,陸子揚怒氣更甚,右手向前一伸就要抓他的衣領,隻見陳摶如一縷青煙消失在了原地,半晌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天邊傳來:“老道見了你之後也就放心了,老道最近有所頓悟要閉關一段時間,你還有什麼疑惑,就來華山找老道吧!”
陸子揚目瞪口呆看著眼前這一幕,半晌才回過神來。心道,他竟然有如此神鬼莫測的功夫,自己在秦淮河畔卻輕輕鬆鬆的搶了他視如寶貝的羅盤,看來又被他給騙了。
隨即心中一種鋪天蓋地的疼痛感撲麵而來,疼的他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在地。陸子揚淚流滿麵的喃喃自語道:“我回不去了,爸媽,雲瑤,永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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