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陸子揚還在做著美夢,隻聽見院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隨即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陸公子,你在不在?”
揉了揉惺睡的雙眼,心道,我不是請了三天的假了嗎,誰這麼大清早的過來。他披著一件外套哆哆嗦嗦的打開院門,見到是他,有些緊張的說道:“你來乾什麼?不會是來找我麻煩吧?”
此人正是那位跟隨紫衣女子的大漢,瞧見陸子揚滿臉戒備的盯著自己,他滿臉橫肉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抱拳道:“陸公子,在下契必力,以前的事在下跟你賠個不是。我家小姐有請。”
“哦,原來是這樣,那走吧!”
來到紫衣女子的房間,紫衣女子斜靠在軟榻上,不遠處還站立一位身材高大麵容剛毅的錦衣男子,見陸子揚走了進來,錦衣男子抱拳道:“在下遼國使臣韓德讓,陸大人,你真的有辦法治好在下額,表妹的急症?”
“原來是韓大人,本官是有辦法,但並無十分的把握,隻能說儘力而為。”陸子揚拱拱手,見此人話裡有話,分明想把責任推到我的頭上,暗中警惕起來。而且此人肯定把自己調查了一番,發現自己是宋國官員後,更加不信任起來。
其實自己內心也有過猶豫,畢竟自己也要承擔一定的風險,但如果自己視而不見,眼前這位女子恐怕就要消香玉殞了。
畢竟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應該被值得尊重。
韓德讓臉上滿是掙紮之色,久久不語,一時間房內安靜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紫衣女子帶著一絲沙啞開口道:“我決定了,陸大人,我的性命就交到你的手裡了。”
韓德讓一急,正要開口,卻被她搖頭打斷:“你不用說了,記住如果我不幸,也不能找陸大人一絲麻煩,這是我的命令,你先出去吧!”
“是。”韓德讓黯然的點點頭,經過陸子揚身旁時,又看了他一眼,才推門走了出去。
“你為什麼相信我?我們並不熟。”等韓德讓走後,陸子揚疑惑的問道。
“我做事最不喜歡瞻前顧後,既然決定了,哪怕錯了我也不會後悔。”紫衣女子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漬,虛弱的笑了笑:“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一個不善於撒謊的人。”
陸子揚對她的氣魄暗暗稱讚,這是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不過後麵這一句就有些不樂意了,自己可是一直在演戲,誰說我不會撒謊。
“那行,那治療現在開始,我這幾天會比較忙,不過每天我都會過來一趟,現在我講一些方法,可以減少你身上的症狀,等七日後青黴素培育出來後就正式開始,你記住了……”
……
兩天後。
今天是早朝的日子,陸子揚早早來到了宮門外,此時才淩晨四點,淩冽的寒風吹的讓人咬著牙齒咯咯作響,他凍得臉色發紫,鼻涕直流。看見其他官員都帶著小小的銅爐,頓時欲哭無淚,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這回去不得大病一場。
陸子揚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厚著臉皮擠在人群中間,正打算把凍僵的手伸到一個銅爐上取暖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咦!這不是陸子揚陸判官嗎”
陸子揚轉過頭來,隻見一位身穿紫色官袍的瘦弱官員正對著自己撫須微笑,周圍的官員見到此人,急忙拱手道:“趙相公。”
原來他就是趙普,陸子揚心中一震,隨即醒悟過來也跟著眾人行禮道:“下官陸子揚,見過趙相公。”
“不必過於多禮。”趙普把他扶起,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搖頭一笑,隨手把自己手中提著的銅爐遞了過去:“第一次上朝難免經驗不足,以後就知道了。老夫的這個你拿著,凍壞了你可不行,待會還得看你的表現呢!”
“趙相公,這怎麼可以,下官……”
趙普不由分說直接抓過他的手,把銅爐的提手扣到了他的掌心,正色道:“拿著,再說現在老夫已經用不上了,老夫就先走了。”說完又向四周抱抱拳,便往宮門走去,侍衛見他走了過來,急忙打開了城門,等他進去後,又闔上了大門。
陸子揚掂量了一下銅爐,銅爐雖輕,心情卻沉重了起來。
趙普還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
來到文德殿,大部分官員已經來了,陸子揚舉目望去,頓時吃了一驚,隻見大殿人頭攢動,穿紫色朝服的大約二十人左右,其餘全是身穿緋色官袍,粗略的數了數,竟然有二百來號人。怪不得趙匡胤會發明這樣特彆的帽子,這要是每個人悄悄說上一句話,那不得滿殿的嗡嗡聲。
整個大殿隻有他一個人穿著綠色的朝服,時不時有好奇的目光打量過來,陸子揚摸了摸鼻子,站在一個角落裡目不斜視。
不一會,一個臉圓圓的宦官手拿拂塵走了過來,未語三分笑:“陸大人,某內侍官王繼恩,你是第一次上朝,官家命某來跟你講講上朝的規矩。”
陸子揚急忙抱拳道:“有勞王內侍了。”
“因為你職位不夠,你隻能委屈站在這個位置了。”王繼恩說著,直接引著他最角落的一個地方,繼續說道:“還有不得大聲喧嘩,不得打瞌睡,有事才能出列……”
陸子揚感覺頭重腳輕,精神有些恍惚,分明就是感冒的前兆,聽他在耳旁絮絮叨叨,基本上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等他說完,趕忙點頭說道:“王內侍,在下記住了。”
王繼恩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放心的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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