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揚沒有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隨即想到她爹娘淒慘的遭遇頓時恍然,自己以前跟她說了一個謊,說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這段時間相處,她一直沒有問自己爹娘什麼時候回來,自己還以為她慢慢淡忘了,原來她一直記得。
見她小臉緊繃,眼眶中還隱隱泛著水光,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他急忙連忙拍了拍小琴的背安撫道:“好了好了,你沒說錯,你有自己的爹娘,隻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叔叔是知道的。”
說著,他抬眼看向滿臉窘迫的李仁芳,打起圓場:“李員外,小孩子家認死理,你彆往心裡去。”
李仁芳如蒙大赦,乾笑著附和:“是是是,陸大人說的是。都怪草民嘴笨,不會說話,衝撞了姑娘,還望姑娘莫怪。”
小琴也不說話,隻靜靜地趴在陸子揚的肩頭,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
現場氣氛有些尷尬,李仁芳乾巴巴笑著,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自己拍馬屁不成,還拍到了馬蹄上。
陸子揚也有些無奈,誰叫你觸碰了她的逆鱗呢!隻得說道:“那陸某就不送了,諸位記得儘快把人力安排起來,聖旨一旦下來,就得立刻啟動分銷,可不能誤了時辰。”
眾人連忙拱手應道:“請陸大人放心,我們這就回去籌備。”
李仁芳更是頭點得像搗蒜,然後趕緊跟著眾人離開了這是非之地,臨走時見知州大人並沒有生氣,心中暗暗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奇怪,自己好像也沒有說錯什麼啊!
等眾人走後,陸子揚見她還噘著嘴,不由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失笑道:“你這小丫頭脾氣倒是挺大的,彆人也就是隨口說了一句玩笑,至於嗎?”
“至於。”
見她認真的樣子,陸子揚還真的奇怪起來,正想發問,卻遠遠看見幾名士兵領著一群人走了過來,她爺爺正在其中,話到嘴邊咽了下去。
一番商議下來,從船廠選址、物料籌備到工期安排,諸事敲定已至日暮。陸子揚本想留祖孫三人及工匠們在府中歇息一晚,明日再返程,可眾人滿心都是船廠開工的興奮,連連推辭著要立刻回去準備。見他們態度堅決,陸子揚便不再強求。
送走他們之後,陸子揚回到院中,見牆角的春梅開的正盛,粉白的花瓣綴滿枝頭,粉嘟嘟一片煞是好看,想到船廠馬上就會開工,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人逢喜事精神爽下,實在難掩心中的興奮之情,忍不住對著滿園春色大吼了一聲,宣泄著心中的興奮。
“什麼事情讓公子這麼開心?”一個幽幽地聲音突然響起。
陸子揚感覺這聲音頗為熟悉,急忙循聲望去,隻見一名黑色勁裝女子手持佩劍立於廊下,正脈脈的看著自己,目光帶著驚喜,更多的是幽怨。
見到是她,陸子揚有些難以置信,吃吃的問道:“明萱,你,你怎麼來了?”
“我要是不來,估計公子都快把我忘記了吧?”明萱勉強笑了笑,神色黯然的回道。
陸子揚臉上一熱,還真被她說中了,自洛陽一彆,自己就沒有想到會再次相見,這段時間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想的最多的就是王姝屏,偶爾也會想起林念薇,對於她,好像還真的沒有想起過,她的容貌都漸漸有些模糊了。
明萱見他沒有反駁,神色更加黯然了。
陸子揚見此,心中有些歉意,更多的是苦澀,總感覺在感情上對她有一種虧欠,但是感情之事是強求不來的,愛與不愛,往往一目了然。
自己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愛上王姝屏的,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每次想起她,心口就像被春陽照過一般,暖得發燙。這種感覺也隻有在她和雲瑤身上感覺到。
如今自己永遠留在了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自己唯一的信念就是和她廝守終生。
於是千言萬語終究化成了三個字:“對不起。”
明萱抬手摸了摸眼角,看著他笑了笑,道:“公子千萬不要跟我說對不起,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知道公子已心有所屬,是上次在院門外身披紅色披風的那位姑娘吧?”
陸子揚這才想起他們好像還真的見過,也不隱瞞,點頭正色道:“是。”
“我記得以前聽公子說過,你心上人和小姐長的一模一樣,但是那位姑娘……”
見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自己,一副不說就決不罷休,像是要為誰討公道的樣子,陸子揚頓時有些苦惱起來,這事還真的不好解釋,畢竟牽扯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
他斟酌半晌才道:“我是去了汴梁之後才真正愛上她的,至於你家小姐,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明白,他們終究不是一個人。對了,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他雖然說的有些含糊,明萱卻心裡明白,就是因為那件事才導致他與小姐形同陌路,從此移情彆戀愛上了彆人,但是也怪不了他,隻能說天意弄人。
想起這段時間小姐越來越冷漠,動不動就發火,還經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也就是自己還能說上幾句話,估計小姐心裡也很痛苦吧!明萱想到這裡,心中不由的一陣抽搐。
她攥了攥袖口,咬著嘴唇,道:“我聽說你當了和州的知州,而且還和趙匡胤的兒子趙德昭走得頗近,所以特意過來恭喜一聲,如今見你春風得意的樣子,我也就放心了。”
陸子揚怎會相信這樣的鬼話,見她這副打扮,莫名的有些熟悉,心中忽然想到什麼,急忙把她拉入房內,關好房門後,滿臉緊張的問道:“你,你不會是來刺殺趙德昭的吧?”
喜歡宋韻流年請大家收藏:()宋韻流年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