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
高順勒住韁繩,四處眺望。
黑馬打了個響鼻,前蹄在地上刨了刨,似乎也察覺到周遭的異樣。
“此地兩側山壁陡峭,林密草深,易設埋伏。”
高順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像淬了冰的針,穿透晨霧落在每個人耳中。
他抬手示意隊伍收縮陣型。
十名暗夜老手立刻握緊腰間環刀,呈扇形散開。
指尖內力流轉,將周遭三丈內的動靜納入感知。
這些人皆是四品境體術者,常年執行抗魔任務,身上的殺氣比山霧還要沉。
呂布扛著方天畫戟,坐在黑馬上微微偏頭。
戟杆上的纏繩被他攥得發緊,體內殘留的魔氣像不安分的蟲,順著經脈輕輕蠕動。
這是上次黑風山對抗管亥時留下的痕跡。
他近日才摸索出將其與內力融合的法子,隻是還未完全掌控。
“有魔徒。”
他忽然開口,目光鎖定左側密林深處,“魔氣很淡,但比尋常魔徒的氣息更濁,至少是四品。”
李進聽得眼睛發亮,扛著兩柄紫金震空錘往前湊了湊。
錘頭泛著冷光,錘柄上的防滑紋被他手心的汗浸得發亮:“四品?正好讓俺試試新練的‘震山式’。
上次在黑風山沒打過癮,這次定要把魔徒的骨頭砸碎。”
他性子最急,說著就要催馬往前衝,卻被高順伸手攔住。
“急什麼?”
高順瞪了他一眼,“魔徒擅長設伏,若隻是孤身一人,絕不會選這種地方,等著,他們要出來了。”
話音剛落,左側密林中突然響起一聲尖銳的哨笛。
緊接著,無數黃巾軍從林中湧出來,像被捅了窩的馬蜂。
這些人身穿破爛的黃色頭巾,手裡握著鏽跡斑斑的刀槍,臉上帶著瘋狂的神色,嘶吼著撲向隊伍。
為首的三名頭目格外紮眼。
左邊那人滿臉橫肉,手裡提著柄比他人還高的闊刀。
中間的是個獨眼,腰間彆著兩柄短斧。
右邊的瘦得像根竹竿,手裡卻攥著條纏滿倒刺的鐵鏈。
“殺!拿下這幾個暗夜的崽子,張燕首領賞咱們百兩黃金!”
獨眼頭目嘶吼著,率先衝了過來。
短斧帶著風聲劈向最前麵的暗夜老手。
“保護高教頭!”
十名老手齊聲大喝,舉刀迎上。
刀刃與斧刃碰撞,發出“鐺”的巨響,內力震得周圍的草葉簌簌掉落。
可黃巾軍人數太多,密密麻麻的像潮水般湧來,很快就將老手們圍在中間。
刀槍齊舉,朝著他們身上招呼。
李進看得心癢,再也按捺不住:“高教頭,俺去幫他們!”
不等高順回應,他雙腳在馬鐙上一蹬,整個人騰空躍起。
兩柄紫金震空錘帶著千斤力道砸了下去。
“俺的‘震山式’可不是鬨著玩的!”
“鐺!”
左側的闊刀頭目舉刀格擋。
闊刀瞬間被震得彎曲,虎口裂開,鮮血順著刀柄往下流。
他還沒來得及慘叫,李進的另一柄錘已經砸在他胸口。
“哢嚓”一聲脆響,肋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頭目像斷線的風箏般飛出去,落在三丈外的草叢裡,再也沒了動靜。
獨眼頭目和鐵鏈頭目見同伴被殺,對視一眼,同時朝著李進撲來。
獨眼的短斧劈向李進的頭顱。
鐵鏈頭目則甩動鐵鏈,朝著李進的腳踝纏去。
“想偷襲俺?沒門!”
李進雙腳在空中一旋,避開短斧的同時,左手錘橫掃,正中小頭目腰間。
小頭目慘叫一聲,被錘力帶得踉蹌後退。
剛要站穩,李進已經欺身而上。
一錘砸在他的腦袋上,腦漿迸裂,濺得周圍的黃巾軍滿臉都是。
鐵鏈頭目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懼意。
卻還是硬著頭皮甩動鐵鏈,朝著李進的後背纏去。
李進剛解決完獨眼頭目,沒來得及轉身,鐵鏈已經纏住了他的腰。
“給我過來!”
鐵鏈頭目用力拽動鐵鏈,想將李進拉到身前,卻沒想到李進的力氣比他大得多。
李進反手抓住鐵鏈,大喝一聲,竟將鐵鏈頭目硬生生拽了過來。
一錘砸在他的胸口,將他砸成了肉餅。
眨眼間解決三名頭目,李進得意地咧嘴一笑,擦了擦臉上的血:“就這點本事,還敢攔俺的路?”
可他剛說完,腳下突然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
一道黑色的鎖鏈從地下竄出,緊緊纏住了他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