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城外的血腥味還未散儘,暮色已將官道染成暗金色。
曹操勒住韁繩,玄色披風在晚風裡翻卷,露出甲胄上凝結的黑血。
他望著遠處長社方向升起的狼煙,指尖在馬鞭柄上輕輕摩挲。
那是用黃巾軍將領的骨節磨製而成的,紋路裡還嵌著未清理乾淨的肉末。
“將軍,皇甫嵩大人的傳令兵到了。”
親兵翻身下馬,遞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
曹操拆開信紙,目光掃過“賊依草結營,可縱火破之”的字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抬頭看向身後五千精銳。
這些剛從洛陽調來的西園軍,甲胄上還泛著新鑄的寒光,手中環首刀在暮色裡映出凜冽的光。
“傳我將令,全軍加速趕往長社,每人束草三把,違令者斬!”
曹操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親兵們齊聲應和,馬蹄聲再次響起,如驚雷般朝著長社方向奔去。
與此同時,長社城內的張梁正坐在中軍帳裡,盯著案上的地圖咬牙切齒。
他左臂的傷口還在滲血,黑色的魔氣在傷口周圍凝結成蛛網狀的紋路。
那是昨日被蔡文姬的音波所傷,至今未能完全愈合。
帳外傳來士兵的喧嘩聲,張梁猛地拍案而起,抓起九環大刀衝了出去。
“吵什麼?”
張梁的怒吼讓帳外的士兵瞬間噤聲。
一個黑袍魔徒匆匆跑來,臉上滿是驚慌:“將軍,城外發現皇甫嵩的軍隊,他們在營外徘徊,不知意欲何為。”
張梁順著魔徒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遠處的夜色裡,無數火把如繁星般閃爍,隱約能看到漢軍的旗幟在風中飄動。
“慌什麼?”
張梁強作鎮定,“我們有兩萬弟兄,營寨外又有護城河,他們想攻城,得先問問我手中的刀!”
話雖如此,他心裡卻隱隱不安。
昨日潁川之戰的慘敗還曆曆在目,如今皇甫嵩和朱儁聯手,兵力比之前多了數倍,硬拚恐怕討不到好處。
“將軍,不如我們連夜撤軍,返回巨鹿?”
張寶從帳後走出,他手中的鎏金虎頭杖上,魔晶的光芒比昨日暗淡了許多。
連日的戰敗讓他體內的魔氣消耗巨大,臉色也變得蒼白如紙。
張梁卻搖了搖頭:“大哥還在巨鹿等著我們的捷報,若是空手回去,你我都難逃責罰。
再說,漢軍長途奔襲,必然疲憊,我們隻要守住營寨,等他們糧草耗儘,自然會退兵。”
他話音剛落,帳外突然刮起一陣狂風,卷起地上的塵土,迷得人睜不開眼睛。
張梁心中一動,突然想起營寨周圍的草地。
那是上個月為了防備漢軍騎兵,特意留著的乾草,如今竟成了隱患。
“不好,快讓人去清理營外的乾草!”
張梁大喊著,可已經晚了。
遠處的夜色裡,突然亮起無數火光,如流星般朝著營寨飛來。
那些火把被綁在乾草束上,遇風便燃,落在乾草堆裡,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救火!快救火!”
士兵們驚慌失措地呼喊著,可狂風助長火勢,火焰很快蔓延到營寨內部。
帳篷被燒得劈啪作響,馬匹受驚後四處奔逃,踩傷了不少士兵。
張梁握著九環大刀,想要組織抵抗,卻看到皇甫嵩和朱儁各率一軍,從左右兩翼殺來。
漢軍士兵手持長槍,在火光中如猛虎下山,黃巾軍根本無法抵擋。
“撤!快往巨鹿方向撤!”
張梁大喊著,揮刀砍倒一名衝上來的漢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