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街道走了沒多久,就看到前方有一間簡陋的木屋,門口掛著幾張風乾的獸皮,牆角堆著一堆獵箭。
一個穿著黑色皮袍的老人正坐在門檻上,手裡拿著一把磨石,慢悠悠地打磨著箭頭。
老人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溝壑般的皺紋,皮膚黝黑粗糙,像是被風沙雕刻過。
他的左手缺了兩根手指,手腕上戴著一串獸骨手鏈,隨著打磨的動作輕輕晃動。
葉青山心中一動,走上前拱手道:“老人家,請問這裡是融風寨嗎?我們是路過的商販,想向您打聽個人。”
老人抬起頭,露出一雙渾濁卻銳利的眼睛,上下打量著葉青山。
當目光落到那越五劍匣上時,眼神驟然一凝,握著磨石的手頓了頓。
他沒有回答葉青山的話,反而用生硬的漢語問道:“你們找誰?”
“我們找一位叫阿古拉的老獵戶,聽說他熟悉匈奴王庭的路。”
葉青山坦誠道。
老人聽到“阿古拉”三個字,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隨即放下磨石,站起身來。
他比葉青山矮了小半頭,但身形依舊挺拔,身上隱約散發出一股沉穩的氣息。
那是常年習武的人才有的氣場。
“我就是阿古拉。”
老人的聲音沙啞,像是磨砂紙摩擦木頭,“你們找我打聽王庭的路做什麼?”
“實不相瞞,我們想到匈奴王庭去尋找一樣東西。”
葉青山沒有隱瞞來意,他能感覺到,眼前的老人絕非普通獵戶。
“尋找東西?”
阿古拉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眼神變得更加警惕,“你們可知現在的匈奴王庭是什麼地方?
那是個黑風窩,黑風一刮,人畜都能變成魔徒,進去就是送死!”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幾分厲色,像是在嗬斥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小石頭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往後縮了縮。
葉青山卻依舊平靜,他看著阿古拉的眼睛,認真地說:“老人家,我們要找的東西,或許能抵禦魔氣。
如今凜冬將至,黑風南侵,若是能找到它,說不定能救很多人。”
阿古拉盯著他看了許久,似乎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假。
過了半晌,他才冷哼一聲,轉身走進屋裡:“進來吧,外麵冷。”
葉青山和小石頭對視一眼,跟著走進了木屋。
屋裡很簡陋,隻有一張木板床、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牆角堆著一些乾柴和獵物的皮毛。
阿古拉點燃了桌上的油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屋子,也映出了他胸口衣襟下露出的一道刺青。
那是一個狼形的印記,線條猙獰,像是要從皮膚上撲出來。
“這是奴隸印記。”
阿古拉注意到葉青山的目光,扯了扯衣襟,語氣平淡地說,“我年輕時是匈奴貴族的奴隸,因為反抗主人,被烙上了這個印記,後來逃到了融風寨,當了一輩子獵戶。”
葉青山心中了然,王忠果然沒說錯。
他正想開口,突然聽到寨子外圍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緊接著是房屋倒塌的巨響,還有村民的呼喊聲。
阿古拉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抄起牆角的獵弓和箭囊:“不好!是魔化獸闖進來了!”
葉青山也瞬間繃緊了神經,他一把拉起小石頭,跟著阿古拉衝出木屋。
隻見寨子西側的方向,濃煙滾滾,幾間茅草屋已經被撞倒,三個龐大的黑影正在街道上肆虐。
那是三頭野豬,體型比普通野豬大了一倍有餘,渾身的鬃毛呈黑色,根根倒豎,像是鋼針一般。
它們的獠牙又長又尖,泛著墨綠色的光澤,顯然帶著劇毒,每一次撞擊,都能將土牆撞出一個大洞。
“是三品魔化野豬!”
葉青山眼神一凝,魔化獸的等級和魔徒對應,三品魔化獸力大無窮,皮糙肉厚,普通村民根本無法抵擋。
此時,幾名膽大的村民拿著鋤頭、鐮刀衝了上去,試圖阻攔野豬。
可剛靠近,就被野豬一獠牙挑飛,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鮮血,不知死活。
“彆上去!”
阿古拉大喊一聲,拉滿獵弓,一箭射向其中一頭野豬的眼睛。
箭矢帶著破空聲,精準地命中目標。
可野豬隻是痛吼一聲,眼睛裡流出黑色的血液,反而變得更加狂暴,朝著阿古拉的方向衝來。
“小石頭,你躲在屋裡,彆出來!”
葉青山對著小石頭喊了一聲,隨即解開背後的劍匣。
“鏘”的一聲,純鈞劍出匣,雙色光華在夜色中閃過,帶著凜冽的鋒芒。
他腳步一錯,身形如鬼魅般衝向那頭撲向阿古拉的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