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夜的匈奴王庭,被詭異的“喜慶”籠罩。
紅燈籠掛滿了街道兩旁的氈房,猩紅的光透過燈籠紙,在黃沙地上投下斑駁的暗影,像極了凝固的血痕。
可空氣中彌漫的不是節日的暖意,而是濃得化不開的魔氣,冰冷刺骨,順著人的毛孔往骨頭縫裡鑽。
魔化士兵們穿著嵌著魔紋的黑色鎧甲,手持彎刀在街道上巡邏。
鎧甲碰撞聲“哐當”作響,每一步都踏得沉重。
他們猩紅的眼睛掃過兩側的氈房,但凡有門簾微動,便會立刻衝過去踹門檢查,稍有反抗,便是一刀劈下。
今晚的王庭,容不得半點異動。
龍血祭壇周圍,更是戒備森嚴。
三丈高的石牆上刻滿了扭曲的黑色法陣,法陣中流淌著墨綠色的魔氣。
時不時有魔化蝙蝠在法陣上空盤旋,發出尖銳的嘶鳴。
祭壇頂端,右賢王穿著繡著雙頭魔狼的黑袍,雙手背在身後,俯瞰著下方的王庭。
他那張原本還算英武的臉,此刻被魔氣侵蝕得溝壑縱橫,眼窩深陷。
唯有瞳孔中跳動的紅光,昭示著他對冬至祭典的狂熱期待。
“祭司大人,法陣布置得如何了?”
右賢王頭也沒回,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陰影中走出一道佝僂的身影,正是王庭祭司。
他的黑袍拖在地上,沾滿了黑色的汙漬,臉上戴著一張骷髏麵具,隻露出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右賢王放心,九幽冥火陣已布妥。
隻待明日獻祭魔化獸與老單於的精血,便能引動湛盧劍,打開魔氣裂隙。
到時候,魔尊先鋒軍降臨,整個漠北都將歸我們掌控。”
右賢王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好!明日之後,那些反抗我的貴族、左賢王的餘孽,都將成為魔氣的養料!”
與此同時,王庭外圍的廢棄堡壘內,燭火搖曳。
葉青山正坐在石台上,仔細擦拭著越五劍匣。
紫檀木的匣身在燭光下泛著溫潤的包漿,他指尖拂過匣身的雲紋,感受著裡麵三柄劍的脈動。
純鈞劍的雙色劍氣隱隱躁動,勝邪劍的魔氣與他體內的青龍氣息相互製衡,魚腸劍則安靜地蟄伏著,像一柄等待出鞘的利刃。
“純鈞、勝邪、魚腸,明日便要辛苦你們了。”
葉青山低聲道,指尖凝聚起一絲內力,緩緩注入劍匣。
刹那間,三柄劍同時發出輕鳴,匣身正麵的墨玉上,三道劍紋亮起微光,與他胸口的龍紋遙相呼應。
一旁的烏蘭正將一枚青銅令牌遞給呼衍烈。
令牌上刻著左賢王的狼頭圖騰,邊緣已經有些磨損,卻是左賢王舊部的信物。
“呼衍烈將軍,明日正午,我會在祭壇東側點燃狼煙,屆時你們從東、西、南三個方向同時進攻,務必吸引魔徒的主力。”
呼衍烈單膝跪地,雙手接過令牌,眼神堅定:“烏蘭公主放心!左賢王舊部忍辱負重,就是為了今日。
哪怕拚儘最後一滴血,我們也會為葉公子爭取時間!”
烏蘭扶起他,眼中閃過一絲動容:“辛苦將軍了。
記住,若局勢不利,立刻撤退,不必硬拚。
我們的目標是阻止祭典,不是白白犧牲。”
呼衍烈點頭應下,轉身帶著幾名親信,悄悄離開了堡壘,消失在夜色中。
小石頭坐在角落裡,雙手托著下巴,看著葉青山擦拭劍匣,眼神有些飄忽。
這些天,她總覺得體內的魔氣越來越活躍,腦海中時不時會閃過一些陌生的畫麵。
漆黑的宮殿、血色的月亮,還有一道模糊的聲音在說“你是魔族的希望”。
她用力晃了晃腦袋,把這些念頭甩開,走到葉青山身邊:“青山哥,明日我肯定能順利潛入密室,把魔血晶核砸個稀巴爛!”
葉青山抬頭,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黑氣,心中微動,卻沒有點破。
隻是揉了揉她的頭發:“我相信你,不過一定要小心,王庭祭司實力深不可測。
若是遇到危險,立刻捏碎我給你的傳訊符,我會馬上趕過去。”
“知道啦!”
小石頭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看起來依舊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少年。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每次魔氣湧動時,身體裡那股陌生的力量,讓他有多不安。
夜深了,堡壘內的燭火漸漸熄滅。
葉青山靠在石壁上,閉目養神,體內的內力緩緩運轉,青龍氣息在經脈中流淌,時刻保持著最佳狀態。
烏蘭坐在他對麵,望著窗外的月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短劍。
那是父親留給她的遺物,明日,她就要用這把劍,為父親報仇,為匈奴除害。
寂靜的堡壘中,隻有三人平穩的呼吸聲,以及越五劍匣中,三柄古劍偶爾發出的輕鳴。
……
冬至日的清晨,天剛蒙蒙亮,王庭內的魔氣便濃鬱了幾分。
葉青山、烏蘭和小石頭潛伏在祭壇附近的一間廢棄民房裡。
透過破舊的窗欞,緊盯著不遠處的龍血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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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頂端,王庭祭司正圍著九幽冥火陣忙碌。
他手中的骷髏法杖在陣眼處一點,墨綠色的火焰便“騰”地竄起。
順著法陣的紋路蔓延,將整個祭壇圍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火圈。
火焰中時不時傳來淒厲的尖叫,像是有無數冤魂在其中掙紮,聽得人頭皮發麻。
“那就是九幽冥火陣?”
葉青山低聲問道,眉頭緊鎖。
他能感覺到,法陣中蘊含著極強的吞噬之力,一旦啟動,周圍的生靈都會被吸成乾屍。
烏蘭臉色凝重地點頭:“我在父親的古籍中見過記載,這是魔族的邪陣,需要用大量生靈的精血獻祭,才能引動空間裂隙。”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陣“嗷嗚”的嘶吼。
隻見一隊魔化士兵驅趕著數千隻魔化獸,朝著祭壇走去。
這些魔化獸形態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