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卷著枯葉掠過官道,葉青山的青衫在風中獵獵作響。
這日正午,前方終於出現城池輪廓。
灰褐色的城牆依山而建,城門上方懸著二字匾額,雖飽經風霜卻依舊蒼勁。
城門口往來商旅絡繹不絕,守城士兵身著製式甲胄,正逐一審驗通行憑證,隻是眉宇間都帶著幾分難掩的疲憊。
葉青山勒住馬韁,翻身落地。
他將寶馬交由一旁的馬夫照料,剛要邁步入城,便被兩名士兵攔住:入城者需出示路引,近期兗州戰事吃緊,還請配合查驗。
葉青山眉頭微蹙,他自幼在山村長大,後入稷下學院,從未辦理過路引。
正要開口解釋,身後突然傳來爭執聲。
隻見一個挑著貨擔的老漢被士兵攔下,籮筐裡的草藥散落一地。
官爺行行好,這些草藥是要送進城給劉使君的親兵療傷的,耽誤不得啊!
老漢急得直跺腳。
士兵卻不為所動,抬手就要推搡:少廢話!沒有路引誰知道你是不是曹賊的奸細?
就在這時,葉青山身形微動,指尖一縷淡青色靈氣悄然湧出,將散落的草藥穩穩托起,重新歸攏到籮筐裡。
這一手看似平淡,卻讓兩名士兵瞳孔驟縮。
能如此舉重若輕操控靈氣,絕非尋常百姓。
這位先生是......
領頭的士兵語氣瞬間緩和。
葉青山淡淡開口:途經此地,欲尋一處客棧歇息,路引未曾辦理。
正僵持間,城門內快步走出一名身著青袍的謀士,麵容清臒,正是剛輔佐劉備接管徐州的陳登。
他聽聞門口騷動,本以為是尋常糾紛,見葉青山腰間佩劍形製非凡,周身氣息內斂卻隱隱透著生機。
當即上前笑道:在下陳登,敢問先生高姓大名?近日我主新領徐州,正值用人之際,先生既有異能,何不入城一敘?
葉青山眸光微動,陳登之名他在稷下學院時曾聽諸葛亮提及,乃是徐州名士。
他本不想卷入諸侯紛爭,但轉念一想,徐州地處南北要衝,或許能打探到極北之地的消息。
便頷首道:葉青山,隻是路過。
陳登急忙回禮,兩人一番交談,一並朝城門走去。
入城後,街道上的景象卻比城門口更顯凝重。
行人步履匆匆,店鋪大多半開半閉,偶爾能看到身著布衣的士兵扛著兵器穿行。
陳登邊走邊解釋:陶恭祖公前日剛病逝,臨終前三讓徐州於劉使君。
隻是兗州戰事正酣,曹孟德與呂奉先反複拉鋸,徐州雖暫得安寧,卻也如臨深淵啊。
兩人行至一家名為迎客樓的客棧前,剛要邁入,就聽到二樓傳來激烈的爭論聲。
呂布那三姓家奴,憑什麼能與曹公打得有來有回?若不是陳宮那毒士出謀劃策,他早成喪家之犬了!
一個粗豪的聲音喊道。
另一個略帶沙啞的嗓音反駁道:你懂什麼!溫侯手中方天畫戟,坐下赤兔馬,那可是九品巔峰的體術修為!
上次在濮陽城外,若非突然殺出個神秘劍客壞了好事,曹公恐怕都要折在那裡!
葉青山腳步一頓。
濮陽城外的神秘劍客?莫非說的是自己?
他抬步上樓,隻見七八名酒客正圍著一張桌子爭論,桌上擺放著簡陋的沙盤,顯然是在推演兗州戰事。
見葉青山與陳登上樓,酒客們漸漸安靜下來。
陳登笑著解圍:諸位隻是酒後閒談,不必當真。
他轉頭對葉青山道:葉先生莫怪,近來兗州戰事牽動人心,城中百姓都在議論。
葉青山目光掃過沙盤,隻見代表曹軍的黑色石子與代表呂軍的白色石子在兗州地界犬牙交錯,最西側的定陶一帶更是石子密集。
呂布能與曹操周旋如此之久,足見其戰力與陳宮智謀的結合確實難纏。
他看向陳登:叨擾了,我先去歇息。
“葉先生請便!”
陳登微微一笑,好奇的望著葉青山的背影。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