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的寒風被厚重的冰扉隔絕在外,冰封神殿內部卻靜得能聽見冰晶從穹頂墜落的脆響。
葉青山踏著凝結千年的冰麵緩步前行,純鈞劍懸在身側,雙色劍穗隨著步伐輕擺。
劍刃偶爾劃過冰壁,濺起細碎的冰碴,在冰魄神珠的藍光裡折射出冷冽的光暈。
殿內深處沒有燭火,唯有冰壁上的上古壁畫在神珠光芒下顯露出輪廓。
最外側的壁畫是猙獰的魔族與戰士廝殺,戰士身後懸浮著五柄劍的虛影,劍氣流淌間竟與葉青山背後的越五劍匣隱隱共鳴。
他伸手觸碰壁畫,指尖傳來冰麵的刺骨寒意,卻在觸碰到一處碎裂的壁畫殘片時,指尖突然傳來灼熱的溫度。
那殘片上刻著的女子麵容,竟與石瑤有七分相似。
“終於……等到青龍容器了。”
一道古老而悲憫的低語突然在殿內回蕩,殘片化作淡藍色的光點,在空中凝聚成一位身披巫袍的女子虛影。
她周身縈繞著與冰魄神珠同源的至寒氣息,眉心嵌著一枚菱形的冰晶。
葉青山瞬間握緊純鈞劍,劍尖直指虛影:“你是誰?為何認得我體內的青龍封印?”
“吾乃上古巫族最後一任守護巫女。”
虛影緩緩飄至冰魄神珠旁,神珠藍光暴漲,將她的身影襯得愈發清晰,“你懷中那枚神珠,本是巫族封印魔尊重樓的‘鎮魔石’,而你守護的那位姑娘——石瑤,正是吾的轉世。”
“轉世?”
葉青山瞳孔驟縮,冰魄神珠突然震顫起來,神珠內石瑤的一縷殘魂浮出,與巫女虛影遙遙相對,兩道身影竟漸漸重疊。
巫女虛影輕歎一聲,抬手一揮,壁畫上的碎片紛紛聚攏,組成一幅完整的畫麵。
上古時期,魔族大舉入侵,巫女為封印重樓,將自身血脈與魔種融合,化作“活封印”。
可戰後,人類術士忌憚魔種力量,汙蔑巫女為“魔族同黨”,在她封印重樓的祭壇前,用桃木劍刺穿了她的心臟。
畫麵最後,巫女望著圍殺她的人類,眼中沒有恨意,隻有對“魔種失控”的擔憂。
那桃木劍上,赫然刻著如今稷下學院的符文。
“魔種從不是邪惡之源。”
巫女虛影的聲音帶著泣血的顫抖,“它是封印重樓的鑰匙,一旦石瑤徹底覺醒巫女血脈,便能掌控魔種,而非被魔種吞噬。
可當年的術士不懂,如今的血魔殿,更是想利用魔種釋放重樓。”
葉青山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想起石瑤為護他解封魔種、最後魂飛魄散的模樣,滾燙的淚水砸在冰麵上,瞬間凍結成冰晶。
冰魄神珠突然爆發出刺眼的藍光,將石瑤的殘魂包裹其中,原本即將消散的殘魂竟凝實了幾分。
是巫女虛影在燃燒自身殘魂,為石瑤續接魂體。
“吾時日無多。”
巫女虛影的輪廓漸漸透明,她抬手凝聚出一枚青色的龍紋鑰,飄至葉青山麵前,“此乃‘青龍秘鑰’,集齊五處上古秘境的‘龍紋石’,可完全掌控你體內的上古青龍。
首塊龍紋石,便藏在官渡古戰場的地下秘境,那裡……還有一塊‘時空之鏡’的碎片,或許能助你真正複活石瑤。”
話音未落,巫女虛影化作漫天光點,融入冰魄神珠。
神珠藍光漸斂,石瑤的殘魂在珠內沉睡,眉心多了一枚與巫女相同的冰晶印記。
葉青山握緊青龍秘鑰,鑰身傳來溫潤的觸感,仿佛在指引著方向。
他轉身準備離開,殿門卻突然“嘎吱”作響,一道身披冰晶鎧甲的傀儡從陰影中走出。
傀儡通體由萬載玄冰鑄就,手中握著一柄冰矛,矛尖縈繞著王境初期的威壓。
“擅闖神殿者,死。”
冰封神衛的聲音如同冰裂,冰矛帶著刺骨的寒氣直刺葉青山心口。
葉青山側身避開,純鈞劍出鞘,雙色劍氣斬向傀儡的脖頸,卻隻在冰甲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這傀儡的防禦,竟比九品巔峰的魔化玄龜還要堅固!
“青冥劍法·鎖龍!”
葉青山低喝一聲,純鈞、湛盧、勝邪、魚腸四柄古劍同時飛出,劍氣交織成一道凝實的青龍虛影,纏住冰封神衛的四肢。
傀儡掙紮間,冰矛砸向地麵,冰麵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葉青山趁機催動青龍禦劍,踩著純鈞劍飛至傀儡頭頂,將青龍秘鑰按在傀儡眉心的冰晶上。
秘鑰光芒閃爍,傀儡的動作驟然停滯。
“原來如此,秘鑰可克製神衛。”
葉青山眼中精光一閃,抽出魚腸劍,銀色劍氣直刺傀儡心口的破綻。
“噗嗤”一聲,冰晶鎧甲碎裂,傀儡體內掉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鏡片,鏡片泛著淡淡的銀光,正是巫女所說的時空之鏡碎片。
他收起碎片與秘鑰,回頭望了一眼殿內的壁畫,輕聲道:“石瑤,等我,我一定會找到所有碎片,讓你真正醒來。”
殿外的風雪依舊呼嘯,葉青山踏著純鈞劍飛出冰封神殿,極北的晨光刺破雲層,照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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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冰雪長城隱約可見,他握緊懷中的冰魄神珠,朝著長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極北的風裹著冰粒,像無數把小刀刮在葉青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