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白熾燈泛著冷硬的光,照在葉青山沾滿灰塵的玄甲上,將甲片縫隙裡的血漬映得格外紮眼。
他坐在鐵質長椅上,腰背依舊挺得筆直,像一杆隨時會出鞘的劍。
哪怕這柄劍此刻沒了靈力加持,隻剩凡鐵般的軀殼。
懷裡的時空之鏡貼著胸口,冰涼的鏡麵偶爾會傳來一絲微弱的震顫,像是在呼應他心底的焦躁。
越五劍匣被他放在腳邊,紫檀木匣身在冷光下泛著溫潤的包漿。
暗銅紋飾和正麵的墨玉劍圖,在這滿是金屬與電子設備的房間裡,透著股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古意。
“同誌,再喝點水?”
年輕民警小王端著紙杯走過來,看著葉青山緊繃的側臉,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的試探。
從下午把人帶回來,這“古裝劇愛好者”就沒鬆過眉頭,問啥都答得驢唇不對馬嘴。
一會兒說自己是“漢末抗魔將領”,一會兒又提“青龍之力”。
偏偏那身玄甲看著不像廉價貨,連腰間掛著的劍匣都沉甸甸的,敲上去是實木的悶響。
葉青山抬眼,目光掃過小王手裡的紙杯,又落在牆角那個不停閃爍紅點的“鐵疙瘩”上。
從進警局起,那東西就一直對著他,讓他總覺得有股窺探的氣息,像極了魔徒常用的“窺心蠱”。
他沒接水杯,反而指著監控攝像頭沉聲問:“那是何物?為何一直盯著我?是魔徒的法器嗎?”
小王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忍不住笑出了聲:“那是監控,拍錄像用的,不是什麼法器,你放心,就是記錄一下情況。”
他怕葉青山再追問,趕緊把紙杯塞到他手裡,“快喝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葉青山捏著紙杯,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
他低頭看著杯裡透明的液體,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又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生息”。
這水很乾淨,沒有魔氣,卻也沒有他熟悉的“靈泉”那種溫潤感。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抿了一口,清涼的液體滑過喉嚨,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些。
就在這時,警局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鬨,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脆響和男人的怒罵聲。
“讓開!我要找我老婆!你們憑什麼攔著我!”
一個醉醺醺的壯漢撞開玻璃門衝了進來,滿身酒氣,襯衫扣子崩開兩顆,手裡還攥著個碎了底的啤酒瓶,瓶碴子閃著寒光。
值班的老民警老李立刻站起來,伸手去攔:“同誌!冷靜點!有話好好說,彆拿著凶器!”
“凶器?”
壯漢眼睛通紅,揮著啤酒瓶就朝老李砸過去,“我老婆跟人跑了!你們警察不管!還攔著我!我打死你們這些廢物!”
啤酒瓶帶著風聲砸過來,老李年紀大了,反應慢了半拍,眼看就要被砸中。
小王驚呼一聲,剛要衝上去,卻見一道青色身影比他更快。
葉青山幾乎是本能地站了起來,手裡的紙杯隨手放在長椅上,身體微微一側,避開壯漢揮來的手臂。
同時伸出右手,精準地扣住了壯漢的手腕。
他的動作不快,卻透著股說不出的韻律。
手指扣在壯漢手腕的“脈門”處,力道不大,卻讓壯漢瞬間沒了力氣。
啤酒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放肆。”
葉青山的聲音不高,卻帶著股久居上位的威嚴,“刀劍無眼,豈能隨意傷人?”
壯漢被他扣得手腕發麻,酒勁醒了大半,掙紮了兩下,卻發現對方的手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
他又驚又怒:“你誰啊?少管閒事!”
“我乃葉青山。”
葉青山眉頭皺起,手上微微用力,“此地乃‘警局’,雖不知是何地方,但既是執法之所,豈容你撒野?”
壯漢吃痛,慘叫一聲:“疼!疼!放手!我錯了!我不鬨了!”
葉青山這才鬆開手,後退一步,回到長椅邊,依舊保持著警惕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