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江霧像扯碎的棉絮，裹著東吳水師的主艦“破浪號”。
葉青山倚在甲板欄杆上，指尖摩挲著靈璧玉碎片。
這是昨天給張飛那塊的餘料，此刻正泛著微弱的青光。
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周瑜。
“葉兄，暗夜分舵的位置查清了。”
周瑜遞來一張泛黃的輿圖，指尖點在江夏東南的“落馬灘”，“據細作回報，那裡有個廢棄漁村。
表麵是漁民聚居，實則是暗夜的外圍分舵。
上次刺殺劉備的魔徒，大概率就是從這裡派出的。”
葉青山低頭看輿圖，落馬灘的標注旁畫著個黑色骷髏，旁邊小字寫著“近日常有平民失蹤”。
他指尖在骷髏上頓了頓：“暗夜怎麼會把分舵設在東吳地界？李彥他們就不怕被發現？”
“怕？”
周瑜冷笑一聲，腰間水紋玉佩晃了晃，“自從赤壁之後，暗夜在曹魏、蜀漢的分舵接連被查。
李彥大概是覺得東吳水師忙著清理魔石碎片，沒空管他們。
不過這次讓葉兄去，不是讓你硬闖——”
他話鋒一轉，從袖中掏出個黑色麵罩，“暗夜招人隻看實力，不問出身。
葉兄隻需偽裝成‘求活的散修’，混進去查清魔徒與分舵的關聯即可。”
葉青山接過麵罩，觸手冰涼，是暗夜常用的玄鐵材質。
他挑眉：“偽裝成什麼實力好？太高了容易被盯著，太低了又進不去。”
“八品體術者。”
周瑜早有盤算，“暗夜外圍分舵的管事多是七品，八品散修既能引起他們注意，又不會讓他們太過警惕。
葉兄隻需露一手基礎體術，比如‘裂石掌’之類的，就能混進去。”
葉青山點頭，將麵罩揣進懷裡。
剛要轉身去準備小船，甲板另一側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
不是戰馬，是女子騎的矮腳馬，蹄鐵上還掛著銀鈴，叮當作響。
他回頭，就見孫尚香穿著一身緋紅勁裝，腰挎短劍。
身後跟著十幾個女兵，個個手持弩箭，眼神銳利如鷹。
“葉青山！你要去哪？”
孫尚香勒住馬，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紅繩束起的馬尾晃了晃，帶著幾分挑釁，“我聽周都督說，你要去查暗夜分舵？這麼好玩的事，怎麼不帶上我？”
葉青山失笑：“孫小姐，這是去查探，不是去遊山玩水，暗夜分舵危險得很，你……”
“我怎麼了？”
孫尚香不等他說完，翻身下馬，快步走到他麵前，鼻尖幾乎碰到他的胸口，“我可是八品巔峰的術士，比你偽裝的實力還高！
再說了，落馬灘那片我熟，哪條水道能藏船，哪間屋子是暗哨，我都知道！”
周瑜在旁邊打圓場：“尚香小姐確實熟悉江夏地形，帶上她或許能省些麻煩。”
葉青山看著孫尚香亮晶晶的眼睛，知道這姑娘是憋壞了。
自從赤壁之戰後，孫權就不讓她再上戰場，隻讓她在水師營地教女兵射箭。
他無奈點頭：“可以帶，但你得聽我指揮，不能擅自行動。”
“沒問題！”
孫尚香立刻答應，轉身對女兵們揮手，“你們回營等著，我跟葉兄去去就回！”
半個時辰後，一葉扁舟在江霧中穿行。
葉青山撐著篙，孫尚香坐在船尾，手裡把玩著短劍，時不時瞥他一眼：“喂，葉青山，你那越五劍匣裡的劍，真有那麼厲害？
上次張飛被湛盧劍劃了袖口，現在還在營裡念叨呢。”
“還行，比你的短劍厲害點。”
葉青山故意逗她。
孫尚香立刻瞪圓了眼睛：“你胡說！我這劍是我哥特意請鑄劍師打的，能斬鐵！”
說著就要拔劍演示。
葉青山趕緊按住她的手：“彆拔，動靜太大，會被暗哨發現。”
他指了指前方，江霧中隱約能看到幾間破舊的漁屋，屋頂插著根黑色旗幟，上麵繡著個“暗”字。
那就是暗夜分舵。
小船剛靠岸，突然從漁屋後麵竄出十幾個黑衣漢子，個個手持彎刀。
為首的是個獨眼龍，臉上一道刀疤從額頭劃到下巴：“哪來的？敢闖我們的地盤！”
葉青山按照計劃，故意示弱，往後退了一步：“兄弟，我們是散修，想加入暗夜混口飯吃。
我是八品體術者，她是我師妹，七品，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