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6年春。
關中大地被一層灰蒙蒙的戰火陰霾籠罩。
洛陽城早已不是當年的帝都盛景。
35年前那場扳倒石鑒的風波,雖讓朝堂清淨了數年,卻終究沒能挽救西晉積重難返的頹勢。
八王之亂耗儘了國力,北方匈奴、羯族趁虛而入,戰火從並州蔓延到關中。
昔日繁華的城池接連殘破,流離失所的百姓如同風中蓬草,在亂世中艱難求生。
而洛陽城南郊的青禾堂,卻成了這片亂世中的一方孤島。
35年時光荏苒,歲月未曾在葉青山、貂蟬、夜姬臉上留下半分痕跡。
葉青山依舊是那副豐神俊朗的模樣,青衫勝雪,尋常人靠近,隻覺如沐春風,卻感受不到半分壓迫。
青禾堂早已不是當年的小小藥鋪,如今的它占地數十畝,外圍是丈許高的青藤圍牆。
這是葉青山用木遁·青藤術煉化的千年古藤,堅韌程度堪比精鐵。
牆頭上纏繞著細密的毒刺,是夜姬用南疆奇毒培育而成,尋常兵匪根本無法靠近。
院內亭台樓閣錯落有致,藥圃裡種滿了珍稀藥材,氤氳的藥香與木遁法術散發的生機交融,讓這裡成了亂世中難得的淨土。
此時,青禾堂的議事廳內,三人圍坐案前。
案上攤著一張簡陋的輿圖,上麵用墨線勾勒出關中諸郡的地形,長安方向被紅筆圈了個圓圈,旁邊標注著“劉曜兵圍”四字。
夜姬身著素雅的淡紫色長裙,手中握著一支狼毫筆,正在向兩人稟報最新的消息。
她的聲音溫婉依舊,卻帶著難掩的凝重:“公子,貂蟬姐姐,據昨夜潛回的斥候回報,劉曜率領的匈奴大軍已經將長安城團團圍住,斷絕了內外交通。
城中糧草隻夠支撐月餘,晉湣帝已經下詔各地勤王,但如今中原各州要麼被羯族石勒占據,要麼各自為政,根本無人響應。”
貂蟬一身勁裝,腰間的紫霞短劍泛著淡淡的紫芒,35年的時光讓她的氣質愈發淩厲,王境巔峰的氣息收放自如。
唯有看向葉青山時,她的眼神才會柔和幾分:“那些晉朝的官員,當年扳倒石鑒後,依舊貪腐成風,如今大難臨頭,隻顧著各自逃命,哪裡還管百姓死活。
昨夜我去探查,刺史府已經人去樓空,隻留下滿城百姓惶惶不安。”
葉青山指尖輕撫著輿圖上的長安,青衫袖口微動,一縷青芒閃過,輿圖上的墨線竟微微亮起。
他的目光深邃,35年間,他見過太多流離失所的百姓,聽過太多家破人亡的慘劇。
西晉的腐朽早已深入骨髓,即便當年他出手扳倒了石鑒這樣的蛀蟲,也終究無法撼動這搖搖欲墜的王朝根基。
“長安陷落,隻是時間問題。”
葉青山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看透世事的無奈,“曆史洪流不可逆,我們能做的,不是挽救一個注定滅亡的王朝,而是護住身邊這些想活下去的百姓。”
他頓了頓,看向夜姬:“夜姬,你藥圃裡的‘續命丹’和‘金瘡藥’還有多少?儘快煉製一批,越多越好,亂世之中,這些東西比金銀還重要。”
“公子放心。”
夜姬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早已預料到戰事會蔓延過來,這半年來一直在加緊煉製,如今庫房裡的丹藥足夠支撐數千人使用。
另外,我還用南疆奇毒煉製了一批‘迷魂散’和‘腐骨粉’,關鍵時刻可以用來牽製敵軍。”
葉青山又看向貂蟬:“貂蟬,你去通知青禾堂周邊的村落,讓願意前來避難的百姓儘快遷入青禾堂,青藤圍牆內的空地足夠安置他們。
另外,你帶一批身手尚可的青壯,在青禾堂外圍布置警戒,一旦發現匈奴騎兵的蹤跡,立刻回報,切記不可硬拚。”
“是,公子。”
貂蟬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亂世之中,她更能發揮自己的實力,守護百姓,也是守護葉青山想要守護的東西。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穿著青禾堂護衛服飾的青年跑了進來,神色慌張:“公子,貂蟬姑娘,夜姬姑娘,不好了!
北邊來了一大隊匈奴騎兵,大約有三千人,正在劫掠沿途的村落,已經離這裡不到十裡了!”
三人聞言,神色皆是一凝。
葉青山站起身,青衫獵獵作響,聖人境初期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卻又在瞬間收斂,隻化作一股無形的壓力,讓那名護衛安定下來。
“慌什麼。”
葉青山語氣平靜,“有我們在,不會讓匈奴人傷害到這裡的百姓。”
他轉身看向貂蟬和夜姬:“貂蟬,你隨我去迎擊敵軍,速戰速決,避免他們靠近青禾堂。
夜姬,你留在青禾堂,加固生機屏障,組織百姓疏散到安全區域,若有漏網之魚的騎兵闖入,就用你煉製的毒和暗影劍式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