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權謀暗戰_明末穿越,闖王一統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76章 權謀暗戰(2 / 2)

關震霍然起身,太師椅因為他的猛力動作而後移,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嘴唇微微顫抖:“牛風呢?”他最關心的是這個關鍵人證。

“牛風……被錦衣衛的人搶走了,王侍郎和李主事他們……力戰不屈,皆……皆被亂箭射殺身亡!”番役的聲音帶著哭腔,顯然也被現場的慘狀嚇壞了。

“什麼?”關震隻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氣從腳底直竄頂門心,眼前猛地一黑,身體晃了晃,勉強用手扶住沉重的書案才堪堪站穩。王碩、李延赫死了,牛風落入了戚睿涵那幫人的手裡。他瞬間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慶幸是多麼可笑和短視。牛成飛不能說話固然好,但牛風還活著,而且落入了最危險的對手手中。更麻煩的是,王、李二人一死,許多原本可以推到他們身上、由他們頂罪的環節現在徹底斷了線索,但同時也意味著知曉核心內情的知情者又少了兩個,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嗎?關震心中一片混亂。

他腦中如同暴風中的風車般飛速盤算著。戚睿涵是陛下眼前的新貴紅人,行事往往出人意表,手段莫測。他身邊的劉菲含等人,據說都受其影響,行事果決,不按常理出牌。牛風在他們手裡,以錦衣衛的手段,遲早會吐出些東西。雖然直接指向自己的證據或許不多,但陛下聖心獨斷,多疑善變,一旦因此事而起疑,哪怕隻是絲毫的懷疑,對自己而言都是滅頂之災。

“潘一楠呢?”他猛地想起這個同樣知情且地位不低的下屬,急聲問道,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尖銳。

“潘侍郎……潘侍郎他剛剛聽聞消息,就急忙回府收拾細軟,神色慌張,似乎……似乎想要離京避禍。”

“攔住他!”關震立刻下令,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狠絕與果斷,仿佛要將所有的恐慌都發泄在這道命令上,“叫他立刻來見我,立刻!”他必須穩住潘一楠,這是目前棋盤上還能控製,也必須控製的棋子。

不久,麵色慘白如紙、渾身如同抖糠般顫抖的潘一楠被兩名關震的心腹“請”了進來。他官帽歪斜,衣冠不整,顯然倉促間連儀表都顧不上了。一進後堂,看到關震那鐵青的臉色,他雙腿一軟,幾乎要跪倒在地上,聲音帶著哭腔:“關……關部堂,下官……下官……我們完了……”

關震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凝重、沉痛而真誠,他快步走到潘一楠麵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傳遞一種虛假的鎮定與力量:“潘侍郎,不必如此驚慌。事情尚未到絕境,天塌不下來!”他扶著潘一楠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潘一楠眼中燃起一絲微弱的、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希望,眼巴巴地看著關震。

關震繼續道,語氣帶著一種推心置腹的蠱惑:“如今形勢,王碩、李延赫已死,是為國捐軀,也算死得其所。牛成飛中風昏迷,形同朽木。眼下能開口說話、且知曉內情的,除了你我就隻有那個尚未押到京師的牛風。”他刻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潘一楠的反應,見其更加緊張,才緩緩說出核心意圖,“為今之計,若想保全你我身家性命,保全這朝堂之上的一片安穩,需有人挺身而出,擔下主要罪責,方能保全大局,穩住聖心。”

潘一楠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關震的意思,這是要讓他去當那個棄卒保帥的“卒子”,去當替罪羊。他雙腿再也支撐不住,從椅子上滑落,癱跪在地,涕淚交加:“部堂,不可啊,下官……下官家中還有高堂老母,還有妻妾子女啊。部堂開恩,念在下官往日勤勉的份上……”

關震俯身用力扶住他顫抖的雙肩,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催眠的安撫與隱隱的威脅:“一楠,你聽我說,仔細聽我說。你若一人擔下,隻說是你收受了牛成飛的賄賂,利欲熏心,夥同已死的王碩、李延赫欺上瞞下,利用職權放走了牛風。而我,至多是個失察之罪,被爾等蒙蔽。陛下念在你主動認罪,態度誠懇,或許會從輕發落,性命應當無憂。屆時,我必在陛下麵前極力為你周旋,陳說你的苦衷和悔過之心,務必保你性命。待風頭過去,事情淡忘,我再想辦法暗中運作,打點關係,讓你早日脫罪,甚至他日未必不能起複。可若是我們互相攀咬,誰也跑不了,那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抄家滅族亦未可知。你仔細想想,到那時,你我的家小,又豈能保全?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潘一楠臉上血色儘褪,變得如同宣紙一般,汗水如同小溪般從額頭涔涔而下,瞬間浸濕了衣領。他深知關震的手段狠辣,也明白這或許是當前看似唯一能保住家族不被立刻清算、為自己爭取一線渺茫生機的辦法。在極度的恐懼、絕望和對家人安危的擔憂中,他內心經曆了劇烈的掙紮,仿佛過去了漫長的一個世紀。最終,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和力氣,眼神空洞,頹然癱軟在地,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嘶啞道:“下官……下官明白了。一切……一切但憑部堂安排……”這句話說完,他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關震看著他這副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有輕微的不忍,有利用他人的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決絕。危機麵前,自保是唯一的選擇。“好,識時務者為俊傑。那你我便即刻準備,進宮,向陛下請罪!”他必須搶在錦衣衛將牛風押到、戚睿涵等人全麵發難之前,掌握主動,哪怕這主動是戴著鐐銬的舞蹈。

紫禁城,暖閣。雖是深夜,李自成並未安寢。他披著一件寬鬆的常服,坐在明亮的燭火下,翻閱著各地呈報上來的奏章,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新朝初立,百廢待興,各地事務繁雜,雖有戚睿涵等人獻上的一些新奇策略,但執行起來依舊千頭萬緒。戚睿涵垂手靜立在禦案一旁,神態恭敬,目光卻同樣銳利地掃過那些奏報,大腦飛速運轉,分析著其中的信息。

“陛下,”戚睿涵見李自成放下了一份關於漕運的奏章,適時低聲彙報,“牛成飛那邊,受驚過度,急火攻心,已然中風昏迷,太醫看過了,說即便醒來,也多半言語不清,神誌難複,難以問詢了。”他的聲音平靜無波,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李自成從鼻子裡“嗯”了一聲,目光並未抬起,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或者說,在他心中,牛成飛的口供早已不是最關鍵的一環。“牛風呢?”他問起了另一個關鍵人物。

“劉菲含已率精銳前往濟南追捕,按行程計算,此刻應有結果了。目前尚無確切消息傳回。”戚睿涵頓了頓,補充道,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不過,臣擔心刑部那邊……關震等人恐怕不會坐以待斃,可能會搶先一步行動,甚至……”後麵的話他沒有明說,但意思不言而喻。

就在這時,內侍輕步進來,躬身稟報:“陛下,刑部尚書關震、左侍郎潘一楠宮門外求見,言有十萬火急之事,特來向陛下請罪。”

李自成與戚睿涵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果然如此”的意味。魚兒,按捺不住,要自己跳出來了。

“宣。”李自成放下手中的朱筆,坐直了身體,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有一種深沉的威嚴。

關震與潘一楠快步走入溫暖卻氣氛凝重的暖閣。甫一進入,兩人便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以頭觸地,姿態放得極低。

“臣關震潘一楠)叩見陛下,臣等有負聖恩,犯下大錯,特來向陛下請罪!”關震的聲音帶著沉痛與悔恨,表演得恰到好處;潘一楠則伏在地上,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發抖,一半是恐懼,一半是演戲。

李自成麵無表情,目光如同深潭般落在兩人身上,淡淡道:“哦?何罪之有?起來回話,細細奏來。”他並未讓二人起身,依舊跪著回話。

潘一楠按照事先與關震反複推敲、練習好的說辭,用力叩頭,額頭接觸金磚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帶著哭腔道:“啟稟陛下,罪臣潘一楠利欲熏心,鬼迷心竅,收受了天津衛地主牛成飛巨額賄賂,夥同已故刑部侍郎王碩、主事李延赫,欺瞞上官,偽造文書,擅自將本應處決的案犯牛風偷偷放走,並謊稱其病死於獄中,以圖瞞天過海。此事皆由罪臣一人貪念所致,一手操辦,關部堂……關部堂他忙於部務,對此確不知情,是罪臣等夥同欺瞞,蒙蔽了部堂……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他說完,已是涕淚交加,不住地叩頭,仿佛真的痛悔不已。

李自成沉默地聽著,臉上依舊波瀾不驚,他目光轉向關震,那目光似乎能穿透皮囊,直抵內心:“關震,潘一楠所言,可是實情?你身為刑部堂官,對下屬如此膽大妄為之舉,當真一無所知?”他的問題直接而有力。

關震深吸一口氣,再次以頭觸地,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愧疚、沉痛與一絲委屈:“陛下明鑒,臣……臣確有失察之罪,難辭其咎。潘一楠、王碩、李延赫皆是臣之下屬,臣未能明察秋毫,被其蒙蔽,致使朝廷法度受損,冤屈難申,臣……愧對陛下信任,愧對朝廷俸祿。臣願領陛下任何責罰!”他這番話說得看似誠懇無比,將責任攬於自身,卻巧妙地將自己定位在“失察”而非“同謀”的位置上,試圖將性質控製在玩忽職守而非貪腐勾結的層麵。

李自成盯著他伏地的背影,良久沒有說話。暖閣內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隻剩下潘一楠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和燭火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劈啪輕響,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忽然,李自成開口,問題卻完全跳出了關震預設的框架,直指最核心、最致命的一點,完全出乎了關震的預料:“關震,朕隻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收過牛成飛的賄賂?說實話,朕或可念在你往日功勞,從輕處置。”他的聲音不高,卻如同驚雷般在關震耳邊炸響。

關震的心猛地一沉,仿佛瞬間墜入了無底深淵。他沒想到陛下會跳過所有過程細節,繞過“失察”的定性,直接問這個最要命的問題。他原本準備好的,在“失察”框架下的所有辯解、請罪、表忠心,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毫無用處。

他伏在地上,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冷汗瞬間浸透了他厚重的官服。承認?那就是坐實了貪腐,萬劫不複,之前的所有表演都成了笑話;不承認?陛下既然直接問出,語氣如此肯定,恐怕已通過錦衣衛或其他渠道掌握了某些自己不知道的線索或證據,若是矢口否認,被當場揭穿,那就是欺君大罪,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幾番掙紮權衡在電光火石間完成,巨大的恐懼和一絲僥幸心理讓他猛地一咬牙,決定賭一把,賭陛下此刻更看重朝局穩定,賭自己多年經營尚有價值,賭陛下手中並無鐵證。

“臣……臣有罪!”關震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似乎充滿了無儘的悔恨與自責,“臣……臣確實一時糊塗,收受過牛成飛通過潘一楠等人轉送的一些銀兩……但臣可以對天發誓,這些銀兩臣皆是用於部衙公務,打點上下關係,疏通環節,從未敢用於個人享樂啊陛下。臣辜負聖恩,未能堅守操守,請陛下治罪!”他這番承認,半真半假,將受賄行為淡化為“公務打點”,試圖在承認部分事實的同時,為自己尋找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在絕境中尋找一絲微弱的生機。他刻意回避了受賄金額和具體次數,隻以“一些銀兩”模糊帶過。

說完這番話,關震屏住呼吸,心臟狂跳,等待著預料中的雷霆震怒。潘一楠也停止了哭泣,驚駭地抬頭看向關震,沒想到他竟然會承認受賄,這完全超出了他們事先的預案。

然而,預想中的咆哮、嗬斥並未到來。李自成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目光深邃如古井寒潭,平靜得可怕,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偽與掩飾。過了好一會兒,在李自成感覺幾乎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皇帝才緩緩開口,語氣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定論意味:“關震,你為官多年,於勸課農桑、整頓刑名,也算頗有建樹,朕是知道的。念你一直……還算勤勉,這次或許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有貪腐之念,且據你所言,隻是收了賄賂而並未行盤剝百姓之舉。鑒於你尚能供認不諱,朕暫且不深究怪罪於你。”

關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頭更是忐忑萬分,完全摸不清皇帝的真實意圖。這不像是寬恕,更像是一種……更深的考量與等待。

“此事,朕知道了。”李自成的語氣聽不出喜怒,“潘一楠,身為侍郎,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押入天牢,候審。關震,你……先回去罷,閉門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得離府,等候處置。”

這個處置,輕得讓關震和潘一楠都愣住了。潘一楠似乎想張口說些什麼,或許是想問關震之前承諾的保全,或許是想反悔,但還沒等他說出話來,就被兩名進來的宮廷侍衛粗暴地架了起來,拖了出去,隻剩下他絕望的“陛下……部堂……”的餘音在暖閣外回蕩。關震則是懵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連忙叩頭,聲音因為複雜的情緒而有些哽咽:“臣……謝陛下隆恩,臣……遵旨,定當深刻反省!”他不敢有絲毫停留,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狼狽地退出了暖閣,直到走出宮門,被夜風一吹,才發覺自己厚重的官服早已被冷汗徹底濕透,緊緊貼在背上,一片冰涼。陛下的反應完全超出了他的預計,這輕描淡寫的發落,非但沒有讓他感到絲毫輕鬆,反而湧起了更大的、更深沉的不安。這平靜的水麵之下,究竟醞釀著怎樣的驚濤駭浪?

暖閣內重新恢複了安靜。

李自成看向一直沉默旁觀、如同雕塑般的戚睿涵,問道:“睿涵,牛成飛那邊,依你看,確定是無法開口了?”

戚睿涵躬身,謹慎地回答:“回陛下,太醫確是這般診斷,半昏半醒,神誌不清,言語功能喪失。但世事無絕對,人體奧秘無窮,或許靜養些時日,能用些奇方妙藥,能有萬分之一的轉機也未可知。待他若能蘇醒,必要他想方設法道出實情,方能令此案真正水落石出,明朗於天下。”他的話留有餘地,既陳述了現狀,也為未來可能的變化留下了空間。

李自成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目光重新落回桌案上那堆積如山的奏章上,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跳躍的燭光下,他剛毅的側臉輪廓分明,卻如同覆蓋了一層寒霜,看不出絲毫真實的情緒。

戚睿涵也垂下眼簾,心中思緒翻湧。棋局已到了中盤,關鍵的棋子似乎都已落下——牛風在手,王、李伏誅,潘一楠入獄,關震被軟禁,牛成飛病廢。但執棋者下一步會真正走向何方,這看似平靜的局麵背後依舊籠罩在一片迷霧之中。牛成飛能否醒來?關震最終的命運如何判定?以及這樁看似普通的貪腐包庇案背後,是否還牽扯著新朝初立時期更複雜的權力格局和利益分配?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夜,還很長,而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最為深沉。

喜歡明末穿越,闖王一統請大家收藏:()明末穿越,闖王一統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最新小说: 港島有雨 齊州四大屍祖 大明洗冤錄之十二奇案 痞子1 無極仙帝! 抗戰,還是自己單乾吧 亮劍之團長到兵團司令 原來廣告不是騙人的 赤腳醫生筆記:1979重啟人生 每日一卦,我搜山打獵糧滿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