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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薊遼總兵府的陌生人(1 / 2)

戚睿涵是在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中恢複意識的。

那痛感源自左肩,如同有燒紅的烙鐵狠狠烙在了骨頭上,又像是有無數細小的毒蟲正在啃噬他的筋肉。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氣,冰涼而帶著黴味的空氣湧入肺腔,嗆得他咳嗽起來,這一下又牽動了傷口,疼得他眼前發黑,險些再次暈厥過去。

冷汗瞬間浸透了額發。他死死咬住牙關,等那一波波尖銳的痛楚稍稍平緩,才敢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頭頂上方一根粗獷、甚至未曾仔細刨光的房梁,木頭原本的顏色深沉,布滿了歲月的裂紋,邊緣處還能看到粗糙的樹皮殘留。幾縷蛛絲從梁上垂落,在透窗而入的、略顯朦朧的光線中輕輕搖曳。

“呃……”他呻吟一聲,試圖挪動一下僵硬的身體,身下傳來硬邦邦的觸感和粗糙布料的摩擦感。這不是他熟悉的酒店軟床,更不是醫院病床的雪白床單。他正躺在一張古老的木榻上,榻板很硬,鋪著的布單質地粗劣,磨得皮膚有些不適。

他轉動如同生了鏽的脖頸,艱難地環顧四周。

這是一間頗為寬敞的屋子,但空曠得近乎寒酸。牆壁是土黃色的夯土結構,表麵刷了一層灰泥,但許多地方已經斑駁剝落,露出裡麵摻雜的草梗和碎石子,像生了醜陋的皮膚病。地麵是夯實的泥土地,坑窪不平,甚至能看到一些小石子嵌在其中。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笨重的木桌和幾把同樣質地的椅子,樣式古拙得隻在曆史紀錄片裡見過,桌腿和椅腿邊緣磨損嚴重,露出木頭原本的紋理。

靠近牆角,有一個簡單的木製臉盆架,上麵放著一個邊緣有些豁口的銅盆。除此之外,再無他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複雜的氣味:濃烈的、苦澀的草藥味占據了主導,其間混雜著陳舊木料散發出的腐朽氣息、塵土的味道,還有一種……類似於皮革和金屬保養油的特殊氣味,隱隱約約,難以捕捉。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扇窗戶。不是玻璃的,而是用某種泛黃的、厚實的紙糊在木格子上,光線透過窗紙,變得柔和而朦朧,給整個房間罩上了一層不真實的光暈。窗外隱約傳來一些模糊的聲響,像是金屬碰撞的鏗鏘聲,又夾雜著幾聲遙遠的吆喝,聽不真切,卻透著一種井然有序的緊張感。

“這……是哪家主題酒店的複古房間?還是……哪個影視基地的臨時醫務室?”戚睿涵腦子裡一片混亂,記憶的最後片段停留在舟山科技館那台巨大的天文望遠鏡上。他們一行五人——白詩悅、袁薇、李大坤、張曉宇和他——趁著假期來舟山旅遊,參觀科技館新開放的天文展區。他記得自己好奇地湊到那台號稱“還原古代觀星”的青銅望遠鏡前,彎腰對準目鏡,裡麵似乎有幽藍的光芒一閃,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耳邊傳來白詩悅和袁薇的驚呼,然後……就是肩膀被重擊的感覺和無邊無際的黑暗。

“對了,詩悅,薇薇,大坤他們呢?”戚睿涵心頭一緊,猛地想坐起來尋找同伴,但這個動作瞬間撕裂了左肩的傷口,劇痛如同電流般竄遍全身,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整個人又無力地跌回硬榻上,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喘息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壓下那股鑽心的疼痛。就在這時,他才注意到,在床榻不遠處的桌旁,背對著他,坐著一個身影。

那人身形頗為雄壯,即便坐著,也能看出肩寬背闊。他穿著一身暗紅色的窄袖袍服,布料看起來厚實耐磨,但顏色有些黯淡,袖口和衣襟處能看到明顯的磨損痕跡。頭上未戴官帽,隻用一根看似普通的玉簪束著發髻,些許散落的發絲垂在頸後。他就那麼靜靜地坐著,背影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仿佛承載著千斤重擔。

聽到戚睿涵弄出的動靜,那身影動了一下,隨即緩緩轉過身來。

一張方正麵孔映入戚睿涵眼簾。膚色是常年風吹日曬形成的微黑,下頜蓄著修剪整齊的短須,鼻梁挺直,嘴唇緊抿。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眉眼開闊,眼神銳利,帶著一股久經沙場、見慣生死的悍勇之氣,但此刻,在那銳利之下,又清晰地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憂慮和深沉的滄桑。看上去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正是男人最具氣概的時候,但眉宇間的紋路卻顯露出超越年齡的操勞。

“你醒了?”男子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明顯的、戚睿涵隻在某些方言節目裡聽過的北方口音,不過大致能聽懂。

這真實的體貌,這帶著地方特色的口音,這自然流露的神態……戚睿涵心裡的違和感越來越強。現在的群演都這麼專業了嗎?還是說,這是什麼沉浸式體驗項目的高級npc?

“這裡是……醫院?還是影視基地的臨時醫務室?”戚睿涵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澀聲問道,他仍然試圖用自己能夠理解的邏輯來解釋眼前的一切,“你們這場景做得也太逼真了吧?連空氣裡的味道都模擬了?我這是被哪個劇組的流箭……不對,是哪個特效道具誤傷了?導演呢?製片人呢?我得找他們談談賠償和醫療費的問題。”他一邊說,一邊下意識地用沒受傷的右手去摸自己平時放手機的口袋,卻摸了個空。他這才驚恐地發現,自己身上穿的不是記憶中的沙灘褲和短袖t恤,而是一套粗糙得硌皮膚的土布內衣,款式古怪,絕不屬於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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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和困惑:“醫院?影視基地?小兄弟,你言語顛三倒四,所說之物,某家聞所未聞。”他頓了頓,語氣加重,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某家再說一次,此地乃是薊遼總兵府衙門,是軍機重地,非是等閒之地!你受了箭傷,昏迷了一日,是某家部下將你救回。”

“薊遼總兵府?”戚睿涵重複著這個有點耳熟的詞,腦子飛快轉動。高中曆史,明朝,九邊重鎮……對了,山海關!薊遼總督……總兵……他的心猛地一跳,但隨即又強行壓下這荒謬的念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大哥,你彆開玩笑了,入戲太深了吧?”戚睿涵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薊遼總兵府?那都是明朝的老黃曆了。我看你這身打扮,是演……官兵將領?對了,之前那些穿清兵盔甲的呢?也是你們劇組的?他們可真夠投入的,表情動作那麼凶悍,上來就放箭,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真遇上土匪了……”他試圖用輕鬆的語氣化解這詭異的氣氛,同時仔細審視著對方的反應,希望能找到一絲表演的破綻。

男子聽到“明朝”二字,眼神微微一凝,閃過一抹極深的陰霾。當戚睿涵再次提到“清兵”時,他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一股凜冽的氣息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讓房間的溫度仿佛都降低了幾度。

“哼,”男子重重哼了一聲,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和刻骨的鄙夷,“建州韃子,豺狼心性,屢犯我疆土,殺我百姓,凶殘成性,有何奇怪?小兄弟,你口口聲聲劇組、拍戲、演員,某家實在不知你所言何物。某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朝廷欽封的薊遼總兵,鎮守山海關,姓吳,名三桂,字長伯!”

“吳……吳三桂?”

這個名字如同一聲驚雷,在戚睿涵的腦海中轟然炸響。那個在曆史教科書上占據著特殊位置的名字,那個因“衝冠一怒為紅顏”和“引清兵入關”而背負了數百年漢奸罵名的吳三桂?他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看清眼前的人一樣,死死地盯著對方那張微黑方正的臉。從眉毛的形狀到胡須的根根分明,從眼神中的疲憊與悍勇到臉上每一道細微的紋路……沒有任何化妝的痕跡,沒有任何現代整形或特效的違和感。那是一種由內而外、曆經風霜的真實感。

尤其是那股氣質,不僅僅是威嚴,更是一種身處曆史漩渦中心、背負著巨大壓力的沉重感,這絕不是任何一個演員能夠輕易模仿出來的。還有空氣中隱隱傳來的,來自對方身上那混合著汗味、皮革味和淡淡血腥味的氣息,都無比真切地刺激著戚睿涵的感官。

“你……你真是吳三桂?”戚睿涵的聲音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一個他最不願相信的猜測浮上心頭,讓他如墜冰窟,“那……現在是哪一年?皇帝……皇帝是誰?”他問出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吳三桂對戚睿涵這種近乎失魂落魄的反應似乎有些詫異,但還是沉聲答道:“當今乃是崇禎十七年,天子自然是崇禎皇帝。”他看到戚睿涵瞬間血色儘褪、慘白如紙的臉,以為他是被“總兵府”和“皇帝”的名頭嚇到了,或者是傷勢所致,便放緩了些語氣,帶著幾分探究問道:“小兄弟,看你衣著怪異,言談舉止與我等大不相同,又似乎對時局懵懂無知。你究竟從何處而來?莫非是海外歸來的僑民?或是……南方來的商旅?”

“崇禎……十七年……公元1644年……”戚睿涵完全沒有聽進吳三桂後麵的問題,他的大腦已經被這個確切的年份徹底占據、引爆。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他太清楚這一年在中國曆史上意味著什麼。李自成攻破北京,崇禎皇帝自縊煤山,大明王朝覆滅,緊接著就是清軍入關,神州陸沉,衣冠塗炭……這是曆史走向徹底改變的關鍵節點。

自己竟然……真的穿越了?不是拍戲,不是做夢,而是真真切切地跨越了四百年的時空,來到了這個血與火交織的明末亂世。這個認知帶來的衝擊,遠比肩頭的箭傷更讓他痛徹心扉。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的四肢百骸。詩悅、薇薇、大坤、張曉宇,你們在哪裡?是不是也穿越了?如果來了,落在了什麼地方?是安全的城鎮,還是混亂的戰場?這個時代,人命賤如草芥,尤其是他們這種來曆不明、衣著古怪的“異類”……

巨大的恐懼和擔憂讓他渾身發冷,牙齒都開始打顫,張著嘴,卻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發不出來,隻是用空洞而絕望的眼神望著眼前的吳三桂。

吳三桂見戚睿涵神色劇變,呆若木雞,身體還在微微發抖,愈發確信他是受了極大的驚嚇或是傷勢影響了神智。他雖覺此子言行古怪,但觀其麵貌清秀,不像奸惡之徒,且畢竟是在自己防區附近被韃子所傷,便動了些許惻隱之心。

“小兄弟,”吳三桂的語氣又緩和了幾分,“你且安心在此養傷。你肩上中的是韃子的狼牙箭,箭頭帶倒鉤,甚是歹毒。所幸未傷及筋骨,軍中醫官已為你剜去腐肉,敷上金瘡藥。隻是失血過多,需好生將養些時日。”他指了指房間,“這總兵府衙雖是簡陋,但勝在安全。你勿需多慮,待你傷好些,神智清明些,再細說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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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極其急促、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靴底重重敲擊在石板或夯土地麵上,顯示出主人的焦急。緊接著,房門“哐當”一聲被猛地推開,一個穿著陳舊皮甲、作低級參軍或親隨打扮的年輕男子未經通報便闖了進來,臉上滿是惶急之色,甚至連基本的禮節都顧不上了:

“大帥,不好了,大事不好!”

吳三桂豁然轉身,臉上的那一點點溫和瞬間被淩厲如刀的氣勢所取代,一股久居上位、殺伐決斷的威嚴自然流露,厲聲喝道:“楊銘,何事如此驚慌?成何體統?沒看見有客在嗎?”

被稱為楊銘的年輕參軍這才注意到床榻上睜大眼睛看著他的戚睿涵,連忙收斂了一下神色,但語氣依舊急促得幾乎變調:“稟大帥,斥候飛馬來報,一股鑲白旗的韃子騎兵,約摸三百餘騎,繞過前屯衛,動作極快,正撲向歡喜嶺方向。看其動向,是想趁我不備,試探我關城虛實,或是劫掠周邊糧草!”

“什麼?”吳三桂眼中寒光爆射,猛地一拍桌子,那結實的木桌都晃了一晃,“媽的,這群喂不飽的狼崽子,剛消停兩天,又來叩關!真當我吳三桂的刀不快了嗎?欺人太甚!”他胸中的怒火和壓抑已久的憤懣似乎在這一刻被點燃。他猛地站起身,身形顯得更加魁梧雄壯,對楊銘下令,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你立刻去點齊我中軍家丁五百騎,披甲執銳,隨我出關迎敵。絕不能讓韃子靠近關牆半步,挫其鋒芒,斬其首級,以儆效尤!”

“得令!”楊銘抱拳躬身,領命後轉身快步離去,腳步聲迅速遠去。

吳三桂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但胸膛依舊微微起伏。他回頭看了一眼床上麵無血色的戚睿涵,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小兄弟,你也聽到了,軍情緊急,某家需即刻出征。你且在此安心靜養,勿要隨意走動。這總兵府內外皆有兵士把守,安全無虞。”說完,他也不等戚睿涵回應,抓起剛才放在桌上的那頂帶著紅纓的鐵盔,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戰鼓般敲擊在地麵上,漸行漸遠。

房間裡頓時隻剩下戚睿涵一人。

外麵的世界仿佛瞬間被點燃。嘈雜的人聲、馬蹄刨地的聲音、兵器盔甲碰撞的鏗鏘聲、軍官嘶啞的號令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透過那層薄薄的窗紙,模糊而又真切地傳了進來,營造出一種大戰將至的緊張氛圍。這些聲音對於戚睿涵來說,既陌生又令人心悸,它們不再是影視劇裡經過處理的背景音效,而是真實的、關乎生死的戰爭序曲。

然而,這些聲音此刻在他聽來,卻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透明的屏障,雖然能感知到,卻無法真正觸及他的內心。他的整個靈魂都被“穿越”這個殘酷的現實所占據,巨大的信息量讓他的大腦幾乎停止運轉。

他怔怔地躺在硬邦邦的床榻上,目光空洞地望著頭頂那根帶著樹皮的房梁,仿佛想從那粗糙的木紋中看出命運的答案。

“崇禎十七年……吳三桂……山海關……”這些原本隻存在於泛黃書頁和屏幕上的名詞,此刻卻成了他身處的血淋淋的現實。他猛地回憶起昏迷前那短暫而恐怖的經曆:那些穿著藍布棉甲、戴著尖頂鐵盔的騎兵,他們臉上那種蠻悍猙獰的表情,揮舞的雪亮馬刀在陽光下反射的刺眼光芒,還有那支撕裂空氣、帶著死亡呼嘯聲射向自己的箭矢……那種冰冷的殺意和瀕死的恐懼,絕對不是什麼特效或表演。那是真實的殺戮現場,自己差點就真的死在了三百多年前、這些所謂的“古人”手裡。

一股後怕的寒意從脊椎直衝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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