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龍椅上的陰影_明末穿越,闖王一統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1章 龍椅上的陰影(1 / 2)

山海關那衝天而起的烽火狼煙,如同垂死巨獸最後的悲鳴,終究未能阻擋住滿洲八旗鐵騎那猶如鋼鐵洪流般的南下步伐。關隘的陷落,並非簡單的城破,更像是一道維係著華夏北方命脈的堤壩轟然崩塌。霎時間,蓄勢已久的清軍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澎湃,漫過冀東平原,鐵蹄所向,州縣望風披靡。那股混合著血腥、塵土與冰冷殺意的寒潮,以無可阻擋之勢,向著古老的北京城席卷而去。

消息像插上了翅膀,更如同瘟疫般在北京城內飛速傳播。這座剛剛經曆了“甲申之變”,送走了舊主崇禎皇帝,又迎了新主李自成,如今尚未從劇變中喘息過來的帝都,再次被推向了風口浪尖。儘管城內尚未出現大規模騷亂,但一種無形的、沉重的壓抑感,如同鉛灰色的陰雲,籠罩在每一個角落。街市上的行人神色倉皇,交談聲壓得極低,眼神中充滿了對未知命運的恐懼。昔日略顯嘈雜的茶館酒肆,如今也變得異常安靜,唯有偶爾傳來的馬蹄聲和兵刃碰撞的鏗鏘聲,提醒著人們現實的殘酷。一種大廈將傾、無力回天的悲涼氛圍,在春末尚且暖煦的空氣中彌漫、凝結。

戚睿涵身處吳三桂一家以及部分寧遠軍舊部的隊伍中,正隨著人流倉皇撤離北京。他騎在一匹算不上健壯的馱馬上,回首望去,北京城那巍峨雄渾的輪廓,在漫天風沙中漸漸扭曲、模糊,最終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之下。塵土沾染了他的衣袍,也迷蒙了他的雙眼。此刻,他心中五味雜陳,翻湧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曆史的慣性……竟然如此巨大嗎?”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清軍還是入了關,占據了這座象征著華夏權柄數百年的城池,這與他所知的“原本”曆史似乎走向了同一個節點。一種深沉的無力感幾乎要將他吞噬。他,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憑借對曆史脈絡的熟悉和超越時代的見識,成功地說服了吳三桂沒有“衝冠一怒為紅顏”引清兵入關,甚至奇跡般地促成了南明與大順之間那道脆弱卻真實存在的“抗清民族統一戰線”。他以為自己改變了曆史的航道,然而,現實卻給了他沉重一擊——清軍終究還是憑借其強大的戰力,或許還有內部奸細的裡應外合,硬生生地叩開了關門。

隊伍行進在顛簸的官道上,車輪轆轆,馬蹄嘚嘚,夾雜著家眷的低泣和士兵們疲憊的歎息。吳三桂騎在隊伍前列,他的背影依舊挺拔,但戚睿涵能感受到那份難以掩飾的沉重。這位曾經的明朝悍將,如今背負著“降順”又“棄京”的複雜名聲,前途未卜。陳圓圓乘坐的馬車緊隨其後,車簾低垂,隔絕了外界的紛擾,也掩去了她絕美容顏上的憂思。

戚睿涵強迫自己從消極的情緒中掙脫出來。他深吸一口充滿塵土味的空氣,努力在腦海中重構當前的局勢。“不,並非沒有改變!”他堅定地告訴自己,“李自成的主力尚存,已經退守經營多年的陝西根據地,根基猶在。南明弘光朝廷雖然內部傾軋,但依然保有江南半壁江山,財力物力雄厚。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不再是生死仇敵,而是名義上的盟友。這道‘統一戰線’雖然脆弱,如同風雨中搖曳的燭火,火光微弱,卻畢竟沒有熄滅,仍在黑暗中頑強地燃燒著。”

他想起了另一個時空裡,南明諸政權在內部黨爭和外部壓力下迅速土崩瓦解的悲慘命運。對比當下,形勢已然好了太多。“日本鬼子……那樣強大的工業國,尚且被落後積弱的民國通過持久戰拖垮、打敗。如今我們擁有的資源、潛力和戰略縱深,遠勝那個時代的中國。隻要南明、大順能夠真正齊心協力,摒棄前嫌,整合力量,未必不能將滿清這頭闖入關內的猛虎重新趕回白山黑水之間,甚至儘數消滅以絕後患。”這個念頭,如同暗夜中的星光,在他心中反複閃爍、增強,試圖驅散因北京陷落而帶來的濃厚陰霾。是的,希望還在,鬥爭才剛剛開始。

就在戚睿涵一行人帶著複雜的心緒,向著西安方向艱難跋涉之際,北京城,這座千年古都,正以一種極其複雜的心情,迎接著它生命中的又一批新主人。

暮春的陽光,灑在紫禁城金燦燦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卻帶著幾分冷冽的光芒。這座曆經明初以來十幾代帝王不斷營建、擴充的宏偉宮殿群,依舊保持著它外在的莊嚴與輝煌,飛簷鬥拱,雕梁畫棟,無聲地訴說著帝國的至高權力。然而,空氣中彌漫的氣息已然徹底改變。往日那些身著緋袍、青袍,步履從容的明朝官員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群頂戴花翎、身著滿清特定製式官服的文武大臣。他們之中,有滿洲親貴,麵容粗獷,帶著關外風霜留下的痕跡,眼神中充滿了征服者的誌得意滿與對陌生環境的新奇;也有部分較早投誠的漢官,如馮銓、洪承疇之輩,他們神色更為複雜,謹慎地跟在滿洲大臣之後,言行舉止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慎與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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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白玉鋪就的層層台階上,原本的錦衣衛大漢將軍已被撤換,肅立其間的換成了精銳的巴牙喇兵護軍營)。這些從八旗中精選出來的勇士,身著鑲鐵棉甲,頭戴插有獺尾纓的缽胄盔,手持寒光閃閃的長戟或虎槍,如同泥塑木雕般紋絲不動。唯有他們那銳利如鷹隼的眼神,不時掃過宮殿的每一個角落,確保著這座剛剛易主的皇宮的絕對安全,也透露出一種與紫禁城原有漢文化氛圍格格不入的剽悍之氣。

宮牆之內,並非全然整飭一新。一些角落還殘留著不久前的混亂與戰火侵襲的痕跡——某處偏殿被燒毀了一半的窗欞焦黑一片,某段宮牆上依稀可見刀劍劈砍的深痕,禦花園中名貴的花木也有被踐踏折斷的跡象。這些痕跡都在無聲地訴說著政權更迭之際不可避免的暴力與動蕩。不過,大部分核心區域,尤其是通往三大殿的禦道和廣場,已被迅速清理打掃,顯露出一種刻意維持的、近乎肅穆的井然有序,試圖儘快抹去前朝的最後印記,宣告新秩序的建立。

太和殿內,氣氛莊重而壓抑,甚至帶著幾分詭異的緊張。巨大的空間因為到場官員並未全數到齊而顯得有些空曠,更反襯出那種權力真空後被迅速填充的迫切感。

年僅六歲的清帝福臨,被安置在那張寬大得近乎誇張的蟠龍寶座之上。明黃色的龍袍對於他幼小的身軀來說過於沉重和寬大,袖口和下擺都長出一大截,他不得不努力維持坐姿,避免被繁複的衣物淹沒。龍椅對於他而言更像是一個巨大的枷鎖,他的雙腳甚至無法觸及地麵,隻能微微懸空著,不安地輕輕晃動。他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帶著與年齡不符的茫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大眼睛不時瞟向側後方。

在龍椅側後方,一道屏風之旁,孝莊太後博爾濟吉特氏靜立於此。她身著深色八團花卉紋樣的旗裝,頭飾簡潔而不失莊重,麵容平靜如水,目光低垂,仿佛隻是一位安靜的旁觀者。然而,她那偶爾抬起、掃視全場,尤其是牢牢鎖定在殿下百官最前列那道身影之上的眼神,卻透露出她內心絕非表麵那般平靜。那目光中,蘊含著審視、倚重,或許還有一絲深藏不露的警惕與權衡。

那道被重點關注的身影,正是如今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多爾袞。他今日並未穿著正式的朝服,僅是一身石青色四爪蟒紋親王常服,但即便如此,其周身散發出的氣度威嚴,卻絲毫未減,反而更添幾分不容置疑的實權在握之感。他目光如電,緩緩掃過殿內略顯稀疏的朝賀隊伍,掠過那些熟悉或新附的麵孔,最終,那灼熱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落回了那張象征著至高無上的龍椅之上,眼神中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熱切、占有欲以及某種誌在必得的野心。他微微深吸了一口氣,鼻腔中仿佛充盈著紫禁城特有的、混合著陳木、灰塵與權力欲望的氣息,這氣息讓他沉醉。

“皇上,太後,”多爾袞的聲音在空曠高聳的大殿中響起,帶著明顯的關外口音,但在刻意放緩的語速下,每一個漢字都顯得格外清晰、有力,“北京城,我大清已順利入駐。城內前明宗室、官員,大多已表示歸順,負隅頑抗者皆已肅清。此乃太祖武皇帝、太宗文皇帝夢寐以求之夙願,今日得償,實乃上天庇佑,列祖列宗英靈護持,亦是我八旗將士浴血奮戰之功!”

小皇帝福臨有些不知所措,依著事先的教導,模仿著大人的樣子,努力點了點頭,奶聲奶氣地重複著身邊太監低聲提示的話語:“攝……攝政王辛苦了。”他並不完全理解“入駐北京”對於這個新興王朝,對於他個人,究竟意味著什麼。

孝莊太後則適時地微微頷首,她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種內斂的力量,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皇上說得是。全賴攝政王運籌帷幄,前線將士肯用命效死。然則,入駐京城,僅是我大清定鼎中原之第一步。如何在此立足穩固,如何經略這萬裡江山,收服億兆民心,方是當前重中之重,關乎國本。”

“太後聖明,所言切中要害。”多爾袞轉身,麵向百官,早有準備好的內侍抬上一幅巨大的中原及江南地域圖,懸掛在顯眼位置。他大步走到地圖前,身形挺拔,手指重重地點在北京所在的位置,發出輕微的叩擊聲。

“北京,”他朗聲道,聲音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斷,“遼、金、元皆曾以此為都,前明經營近三百載,城高池深,宮室壯麗,物阜民豐,氣象萬千,遠勝我關外盛京沈陽)。”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劃了一個圈,仿佛將整個華北平原都囊括其中,“自今日起,此處便是我大清之國都。遷都之事,需即刻辦理,令盛京宗室、眷屬陸續啟程。我八旗子弟,再非關外客居,當以此為中心,永鎮華夏,開創新的太平盛世。那苦寒之地,不必再念,也……不必再回。”

此言一出,等於是正式確定了遷都的戰略決策。殿下百官,無論是滿臣還是那些投誠的漢臣,皆麵露振奮之色,齊刷刷地躬身,異口同聲地高呼:“攝政王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巨大的聲浪在巍峨的殿宇梁柱間回蕩,震得窗欞似乎都在微微作響,也衝擊著每一個在場者的耳膜,宣告著一個新時代的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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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袞滿意地微微頷首,享受了片刻這種至高權力帶來的快感。隨即,他神色一肅,手指在地圖上迅速移動,指向那些還被各種敵對勢力控製的區域。“然,天下未定,強敵環伺,我等不可有片刻懈怠,需趁熱打鐵,犁庭掃穴。”他的聲音變得更加鏗鏘,“偽順李闖,雖在山海關及北京受挫,但其主力尚存,如今竄逃至其老巢西京,憑借潼關天險,妄圖負隅頑抗。偽明朱由崧,在南京被擁立為帝,占據江南財賦之地,雖內部紛爭不休,但亦不可小覷。接下來,我軍當兵分兩路,給予其持續壓力,不使其有喘息之機!”

他的手指先堅定地指向山西方向。“西路,”他目光掃向武將班列中一員身形魁梧、麵露悍勇之氣的將領,“由英親王阿濟格為主帥。”阿濟格應聲出列,聲如洪鐘:“奴才在!”多爾袞繼續道:“命你統率精兵五萬,以智順王孔有德部漢軍及紅衣大炮為輔助,出井陘關,攻取太原,掃蕩晉地。務必扼守住李闖東出太行山之咽喉,並伺機西進,威脅潼關側翼!”

“嗻,奴才領命,定不負攝政王重托!”阿濟格大聲應諾,臉上充滿了對戰功的渴望。

接著,多爾袞的手指果斷移向廣袤的南方,“南路,”他看向另一位年輕卻同樣氣勢不凡的親王,“由豫親王多鐸為主帥。”多鐸沉穩出列,躬身聽令。“命你統兵八萬,以恭順王張存仁等部為先導,南下直取山東,繼而進軍徐州。徐州乃南北之要衝,漕運之樞紐,自古兵家必爭。得徐州,則江淮門戶洞開,偽明都城南京便直接暴露在我大清的兵鋒之下。你要以雷霆之勢,迫使其震恐,若能尋機渡過淮河,飲馬長江,則為大功!”

“嗻,臣弟領命!”多鐸的回答簡潔有力,眼神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這一西一南兩路大軍的部署,清晰明確地展現了多爾袞意圖迅速橫掃華北,肅清周邊,進而威逼甚至一舉摧毀江南弘光政權的戰略構想。殿內眾將紛紛領命,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大戰將至的緊張與興奮,仿佛已經看到了八旗鐵騎踏平中原、江南的壯闊場景。

然而,軍事征服僅僅是第一步。如何安撫、統治,或者說,如何有效地剝削和利用這片土地上龐大的人口與資源,以滿足跟隨入關的八旗貴胄、將士的需求,鞏固統治基礎,才是更為根本,也更為棘手的問題。很快,多爾袞話鋒一轉,談到了那個即將對華北地區數百萬漢民命運產生深遠影響的議題——“圈地”。

“我八旗將士,隨太祖、太宗皇帝及本王,數十年來浴血奮戰,出生入死,方有今日之局麵。”多爾袞的目光變得深邃,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理所應當”的意味,“如今入關定鼎,開創不世之功業,自當對有功之臣有所犒賞,亦需為我數十萬八旗子弟及其家口尋得長久生計之依托。”

他稍作停頓,讓話語在眾人心中沉澱,然後繼續說道:“關內北直隸、山東、河南等地,連年戰亂,水旱頻仍,盜匪蜂起,百姓流離失所,以致田園荒蕪,多有主家逃亡或死絕所遺之無主荒地。著令戶部、八旗各旗旗主、固山額真,會同地方官府,立即著手清查、丈量此類無主荒地,儘數圈占,按照旗分、爵位、軍功,分予我八旗子弟,以作安置家小、牧馬放鷹、收取租賦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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