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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紫禁深宮道玄玄(1 / 2)

暮色如墨,緩緩浸染了北京城的天空。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暉,如同不甘逝去的亡靈,戀戀不舍地攀附在紫禁城巍峨的宮牆與飛簷之上。青灰色的天幕下,這座剛剛易主的皇城更顯森嚴肅殺,仿佛一頭蟄伏在華北平原上的巨獸,無聲地散發著凜冽的寒意。

戚睿涵與董小倩跟在一名青衣太監身後,行走在漫長的青石禦道上。腳下的石板被無數足跡和歲月磨得光滑如鏡,縫隙間,幾縷頑強的青草探出頭來,為這冰冷的道路增添了一絲不合時宜的生機。兩側宮牆高聳,隔絕了外界的一切,朱紅的漆色在愈發黯淡的天光下呈現出一種近乎於黑的深沉,宛如凝固的血液。琉璃瓦頂原本璀璨的金光,此刻也隻剩下些許黯淡的折射,像是在為舊主哀悼。

領路的太監約莫四十歲年紀,麵白無須,身形瘦削,步履卻異常輕捷,幾乎聽不到腳步聲。他回頭低聲道,聲音尖細而帶著一種特有的恭順:“二位道長真是好福氣,攝政王日理萬機,平日可不輕易見僧道之流。今日聽聞二位來自北嶽恒山,是得了真傳的,特命咱家好生接待,不得怠慢。”

戚睿涵身著黑白二色道袍,頭戴混元巾,手持一柄雪白拂塵,儘力擺出仙風道骨、雲淡風輕的模樣。他穿越至今已有時日,但置身於這真實的、充滿壓迫感的紫禁城中,心臟仍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他微微頷首,聲音刻意壓低,模仿著想象中的道人腔調:“無量天尊。有勞公公引路。不知攝政王近日有何喜好,或是煩憂?貧道若能知曉一二,也好早作準備,或可為王爺分憂。”

那太監名喚劉順,是內務府派來專門接待的管事太監。他左右張望一下,見前後侍衛離得尚遠,方湊近些細聲道:“王爺最信的還是咱們關外的薩滿祖術,對中原的佛道之說,向來是半信半疑。不過嘛……”他頓了頓,聲音更低,“近年來為了安撫漢臣,收攏人心,也開始參拜佛寺道觀,以示兼容並蓄。二位若能展現些肉眼可見的真本事,而非空談玄理,攝政王必定厚待。”

董小倩走在戚睿涵身側,同樣一身道姑打扮,青絲儘數挽於冠中,僅留兩縷烏黑鬢發垂至胸前,隨風輕拂。她本就容貌清麗脫俗,此刻更添幾分出塵之氣。她看似目不斜視,實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右手始終攏在寬大的袖中,悄悄捏著那柄精心藏匿的短劍劍柄——這是她堅持要帶的防身之物,縱然戚睿涵認為在深宮大內用處不大,她也執意如此。童年的顛沛流離和家國之痛,讓她無法對任何“敵人”抱以完全的信任。

三人穿過一重又一重深深的宮門,每過一道門,戚睿涵都覺得身上的壓力重了一分。那些守門的侍衛個個眼神銳利如鷹,身體繃得筆直,手始終按在腰刀柄上,仿佛隨時會暴起殺人。終於,他們來到一處相對僻靜的偏殿。殿前懸掛匾額,上書“澄心齋”三個鎏金大字,筆力遒勁,據劉順介紹,此處原是明朝皇帝修身養性之所,如今成了多爾袞臨時接見外客的地方。

劉順在殿前台階下停下腳步,轉身恭敬道:“二位道長請在此稍候,咱家這就進去稟報攝政王。”

待劉順的身影消失在殿內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門後,戚睿涵才稍稍放鬆了一下一直緊繃的神經。他環顧四周,但見殿前庭院頗為寬敞,中植數株古柏,枝乾虯曲如龍,樹皮皴裂,顯是曆經風霜。晚風拂過,帶來柏葉特有的清苦香氣,暫時驅散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壓抑感。

“這清廷皇宮,比我想象的還要森嚴百倍。”戚睿涵以極低的聲音對董小倩說道,嘴唇幾乎不動,“簡直讓人喘不過氣。”

董小倩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從殿角的陰影到遠處宮牆上的哨位,無一遺漏。她輕聲回應,聲音清冷如冰:“我幼時曾隨父親進過南京的皇宮,那裡雖也威嚴,卻自有江南的靈秀之氣。相比之下,這裡……隻有純粹的權力和鐵血,你看那些侍衛的眼神,冰冷無情,像是隨時準備拔刀殺人,不見絲毫活氣。”

戚睿涵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見到院門處如同雕塑般站立著兩名身著黃馬褂的帶刀侍衛,他們的眼神沒有絲毫遊移,直接而淩厲,手始終保持著按在刀柄上的姿勢。他不由得想起這一路來的見聞——滿城內,八旗子弟鮮衣怒馬,呼朋引伴,奢靡無度;而滿城外,漢民百姓麵有菜色,衣不蔽體,路邊甚至常見凍餓而死的屍體,無人收殮。清兵的巡邏隊對此視若無睹,馬蹄甚至偶爾會無情地踏過那些蜷縮在街角的軀體。這幅“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慘象,比任何史書上的記載都更具衝擊力,讓他胸中憋悶著一股難以抒發的憤懣。

約莫一炷香後,劉順匆匆返回,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攝政王正在與諸位王公大臣議事,聽聞二位道長已到,特命即刻引見。不過……”他猶豫地看了看董小倩,麵露難色,“這位女道長恐怕不便入內,大清規矩森嚴,女子不得參與朝會議事,便是太後、皇後也……咱家已為她在旁邊的偏殿備下了潔淨住處,絕不會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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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倩眉頭微蹙,她深知此行風險,讓戚睿涵獨自麵對多爾袞那群虎狼之臣,她實在放心不下。戚睿涵急忙以眼神製止她開口,轉向劉順,語氣平和卻帶著堅持:“公公有所不知,玄英子雖為女子,但於道法一途,天賦異稟,尤擅相麵卜卦、觀測星象,心思縝密更勝貧道。或可為攝政王解惑,於驅邪之事亦有大用。”

劉順為難地搓著手,臉上堆著歉意的笑:“這個……玄真子道長,非是咱家不通融,實在是規矩如此,若是破例,王爺怪罪下來,咱家可吃罪不起啊……”

“無妨。”董小倩忽然開口,聲音清冷如山穀幽泉,打斷了劉順的解釋,“貧道遵從規矩便是,便在偏殿等候。師兄自去麵見王爺,萬事小心。”她語氣平靜,聽不出絲毫情緒。

戚睿涵知她性格剛毅倔強,如此爽快答應,必是另有打算或是審時度勢後的隱忍。但眼下形勢比人強,不容他多問,隻得點頭應下:“如此,有勞師妹等候。”

劉順明顯鬆了口氣,笑容真切了許多:“還是女道長通情達理,體恤咱家。玄真子道長,請快隨咱家來吧,莫讓王爺久等。”

董小倩被另一名低眉順眼的小太監引往側方的偏殿,臨走前,她與戚睿涵目光短暫交彙,那眼神中滿是警示與關切。戚睿涵微微頷首,示意自己明白,隨即整了整並不淩亂的道袍,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汲取些勇氣,然後才隨劉順向那燈火通明的澄心齋正殿走去。

澄心齋內燭火通明,十餘支嬰兒手臂粗細的紅燭插在造型古樸的銅鑄燭台上,跳躍的火光將大殿每一個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晝,卻也投下了無數晃動的陰影。殿中陳設極為簡樸,甚至有些冷清,僅正中設一張紫檀木雕螭虎紋座椅,左右各列數張梨木靠背椅。牆上掛著幾幅字畫,戚睿涵匆匆一瞥,憑借前世在博物館做誌願者的知識,認出那似乎是前明皇室收藏的宋元珍品,如今卻成了清廷攝政王殿中的裝飾,無聲地訴說著江山易主的殘酷。

殿中已坐有七八人,分列左右,氣氛凝重。為首一人坐在正中的紫檀木椅上,約莫三十五六年紀,麵容瘦削,顴骨微凸,膚色是常經風霜的微黑,一雙細長的眼睛半開半闔,偶爾睜開,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心。他身著石青色四爪蟒袍,頭戴嵌東珠暖帽,腦後垂著長長的、梳得油光的發辮。雖未言語,但一股久居人上的威嚴氣息已彌漫開來。不用介紹,戚睿涵便知這就是如今權傾朝野、實際掌控大清命運的攝政王多爾袞。

左側首座是個身材極其魁梧的武將,滿臉橫肉,眼露凶光,一部絡腮胡須如同鋼針,約莫四十歲上下,渾身散發著彪悍之氣;次座是個文官模樣的人,麵容清臒,三縷長須修剪得整整齊齊,垂至胸前,眼神內斂,透著精明。右側則多為滿人裝束的貴族,個個虎背熊腰,氣勢淩人,眼神中帶著征服者的傲慢與對眼前這道士的審視。

劉順小步急行至殿中,跪地稟報,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格外清晰:“啟稟攝政王,北嶽恒山道士玄真子帶到。”

多爾袞抬了抬眼,目光如實質般落在戚睿涵身上,打量了片刻,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就是從恒山來的道士?看著年紀不大,能有何修為?”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戚睿涵穩住心神,依照道禮躬身,不卑不亢地回應:“貧道玄真子,拜見攝政王。修道之人,不計年歲,隻論道行深淺。山野之人,粗通造化之機,不敢妄稱修為。”

那魁梧武將聞言,冷哼一聲,聲如洪鐘,震得人耳膜發嗡:“好大的口氣,年紀輕輕,便敢在此大言不慚?莫非欺我大清無人識得真道正法?”他說話時,手按在腰刀刀柄上,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戚睿涵心知此人必是滿清某位名將,或許是鼇拜之類的猛將,暗自鎮定心神,語氣依舊平和:“貧道不敢。天下道法萬千,如恒河沙數,各派皆有所長,貧道所學,不過恒山一脈微末技藝,恰逢其會,得蒙王爺召見而已。”

多爾袞擺了擺手,止住還要發難的武將,對戚睿涵道,語氣似乎隨意,卻帶著試探:“罷了。聽聞中原佛道中人,多懷異術,能知過去未來,呼風喚雨。你且說說,都會些什麼?莫要以虛言搪塞。”

戚睿涵心念電轉,想起懷中那部關乎他此行成敗的“法寶”——智能手機。電量雖已不多,且無法補充,但若運用得當,或可震懾這些對現代科技一無所知的古人。他微微躬身,斟酌著詞句:“回王爺,貧道粗通相麵、卜筮之術,略曉天地運行之理,能觀氣辨色,解些許非常之異象。至於呼風喚雨,乃大神通,非貧道所能。”

“哦?”多爾袞似乎被勾起了些許興趣,身體微微前傾,“相麵?那你便看看本王麵相如何?不妨直言。”他嘴角牽起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場有趣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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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如同利箭般齊刷刷聚焦在戚睿涵身上,空氣仿佛凝固了。誰都明白,這是多爾袞給他的第一道考驗,也是生死關。若說得不合心意,或被認為是江湖騙子,恐怕立即就會被驅逐,甚至血濺當場。

戚睿涵深吸一口氣,抬頭仔細觀瞧多爾袞的麵容。但見他額頭高廣,顯是聰慧早發,但日月角父母宮)偏斜不均,主早年得誌卻非循正途,經曆坎坷;雙眉濃黑如墨,間距卻略顯狹窄,顯示其人性急、多疑、善妒;鼻梁高挺如峰,象征意誌堅定,權勢欲極強,但鼻頭尖削無肉,是為寡恩刻薄之相;最為特彆的是他唇色,並非健康的紅潤,而是一種暗沉的紫紅,在中醫和相學中,這常被視為心脈不暢、氣血瘀滯之兆。

“請攝政王恕貧道直言。”戚睿涵緩緩開口,語速平穩,儘量讓每個字都清晰無誤,“王爺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乃大貴之相,注定位極人臣,執掌權柄。然……”他略一停頓,觀察多爾袞的反應,見對方並無怒色,才繼續道,“然山根微陷,主少年坎坷,曆經風雨;準頭如孤峰獨聳,顯權傾朝野,非常人可及;最為特彆者,王爺雙目藏神,光華內蘊,如深潭幽淵,不可測度,當有經天緯地之才,運籌帷幄之智。”

這番話說得極有技巧,既點出了多爾袞顯貴及其性格特征得多疑、權勢重、得位不正),又全部用褒義或中性的詞語巧妙包裝,讓人挑不出錯處。多爾袞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微微點頭:“有點意思。觀察還算細致。還有呢?”他似乎想聽到更多,尤其是關於那“紫紅嘴唇”的暗示。

戚睿涵目光再次落在他唇上,聲音放緩,帶著一絲關切之意:“王爺近日是否常感胸悶氣短,尤其在夜深人靜之時?夜半易醒,醒後難以複寐?手足末端,是否時而冰涼,即便在暖閣之中?”

多爾袞身體不易察覺地繃緊了一下,前傾的幅度更明顯了:“你……你如何得知?”他這些症狀確實存在,禦醫也隻說是操勞所致,開了些安神補氣的方子,效果寥寥。這道士竟能一眼看穿?

“王爺唇色紫紅,在道門醫理中稱為‘火克金’之相,主心脈不暢,氣血瘀滯。此症初時不覺,然若不及早調理,循序漸進,恐成痼疾,於壽數有礙。”戚睿涵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小瓷瓶——這是他仿照現代清涼油,用薄荷腦、冰片等物調製的“清心露”,有清涼通竅、提神醒腦之效,“此乃貧道采北嶽恒山百草之精華,佐以朝露煉製而成的‘清心露’,若感胸悶不適時,取少許塗於鼻下或太陽穴,可暫緩症狀,通竅醒神。”

一旁侍立的侍衛上前接過瓷瓶,先自行嗅聞檢查,又用銀針試探,確認無毒後,方恭敬地遞給多爾袞。多爾袞拔開塞子,湊近鼻端輕輕一嗅,頓覺一股強烈而純粹的清涼之氣直衝天靈蓋,原本因久坐和思慮過甚帶來的些許胸悶之感,竟然真的舒緩了不少。他眼中驚異之色更濃,忍不住讚道:“果然有些門道。”

那魁梧武將見狀,眉頭緊鎖,粗聲道:“王爺,切勿輕信,江湖術士多擅此等障眼之法,以藥物惑人感官,實則於病無益。”

多爾袞這次卻未理會他,目光緊緊盯著戚睿涵,像是要將他看穿:“你說你能解異象。近來宮中確不太平,屢有怪事發生。夜半更深時,常有莫名異響,似哭似泣;巡邏守衛還曾數次見有白衣鬼影在舊宮苑一帶飄忽不定,轉瞬即逝。依你之見,此乃何故?又作何解釋?”

戚睿涵心知肚明,這所謂“異象”,多半是某些心懷故國的前明太監宮女暗中搞鬼,或是對滿清統治不滿的殘餘勢力裝神弄鬼,甚至可能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以訛傳訛。但既然多爾袞鄭重其事地提起,這正是一個借題發揮、獲取信任和停留機會的絕佳借口。他當即屏息凝神,掐指裝作推算,實則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如何將話說得玄乎其玄,又能自圓其說。

片刻後,他睜開眼,語氣沉凝地說道:“貧道方才入宮時,便望見宮城之上,紫氣東來本是吉兆,然其中隱帶赤痕,如血絲纏繞,此主有怨氣、戾氣凝結不散,盤踞於此。想必是前朝未完之願、未散之魂,執念深重,化而為形,遊蕩於宮闈之間,故而顯現異象。”

座中一個滿族貴族聞言,不由得放聲大笑,充滿了不屑:“胡說八道,純屬無稽之談。我八旗勇士縱橫天下,神佛避易,什麼妖魔鬼怪敢近身?依我看,就是些前朝餘孽裝神弄鬼,抓出來砍了便是!”

戚睿涵不慌不忙,轉向那人,語氣依舊平靜:“將軍勇武,煞氣衝天,尋常鬼神自然難犯。然,此間怨氣,非鬼非神,乃天地間一股不散之執念,無形無質,不懼刀兵,唯以法度或誠心可化解。強行鎮壓,恐反激其變。”

多爾袞眯起了眼睛,手指輕輕敲擊著紫檀木椅的扶手,發出篤篤的輕響:“那你可能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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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道願儘力一試。不過,”戚睿涵需要時間準備,也需要一個合理的、能留在宮中的理由,“需在子夜時分,陰陽交替之際,借星月之光華,布設法壇,行儀作法,方可行事。且需連續觀察數日,方能尋得怨氣根源,徹底淨化。”

多爾袞沉吟片刻,目光在戚睿涵臉上停留良久,似乎在權衡這道士的價值。最終,他對侍立一旁的劉順道:“帶玄真子道長去清寧閣歇息,一應飲食用度,皆按上賓規格,好生款待,不得有誤。今夜子時,本王要親自往太和殿前,看他作法驅邪。”

戚睿涵心中暗喜,第一步總算邁出去了。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保持著世外高人的淡然:“貧道領命。不過,此法需兩人配合,陰陽相濟。玄英子師妹精於星象堪輿,能擇吉位,布陣設壇不可或缺,請王爺允她相助。”

多爾袞似乎心情不錯,揮了揮手:“準了。劉順,去請那位女道長至清寧閣彙合。”

“嗻!”劉順連忙躬身應道。

戚睿涵再次施禮,然後隨著劉順,一步步退出了氣氛依然凝重的澄心齋。一出殿門,晚風帶著涼意吹來,他才猛然發覺,自己後背的道袍不知何時已被冷汗浸濕,緊緊貼在皮膚上,一片冰涼。

劉順的態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了十分,幾乎帶著諂媚:“道長真乃神人也,攝政王平日最厭空談妄言之輩,今日竟準道長留宿宮中,還要親看法事,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道長日後飛黃騰達,可彆忘了咱家今日引路之功啊!”

戚睿涵勉強笑了笑,壓下心中的波瀾:“公公過獎了,不過是機緣巧合,恰逢其會罷了。不知我那師妹現下在何處?”

“就在前麵的清寧閣候著,離此不遠,咱家這就帶道長過去。”

清寧閣是澄心齋附屬的一處獨立院落,雖不似主殿那般宏偉,卻極為精致幽靜。閣分上下兩層,下層為客廳與書房,陳設雅致,上層為臥室,中間以一道窄而陡的木梯相連。董小倩已在廳中等候多時,見戚睿涵在劉順的陪同下安然歸來,一直緊蹙的眉頭才稍稍舒展,立刻投來詢問的目光。

劉順笑著安排:“二位道長先在此歇息,稍後自有宮女送來素齋晚膳。子時前半個時辰,咱家會來引二位前往太和殿前廣場作法之地。若有何需要,儘管吩咐門外的小太監即可。”

待劉順千叮萬囑地離去,並輕輕帶上房門後,戚睿涵立刻示意董小倩保持安靜,他則迅速而仔細地檢查了整個清寧閣的上下兩層,包括屏風後、床底下、乃至屋頂梁柱,確認絕無隔牆之耳後,才長長舒了口氣,壓低聲音將方才在澄心齋內的情形,包括多爾袞的樣貌、問話、自己的應對,以及那些王公大臣的反應,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地告知了董小倩。

“你太冒險了!”董小倩聽完,蹙眉低聲道,語氣中帶著後怕,“麵相之說,尚可牽強附會。那‘清心露’若是無效,或引起懷疑,當場便可能招來殺身之禍。更何況,你竟主動攬下這驅邪之事,若他們真要你當場施展‘仙法’,你待如何?我們哪來的神通驅鬼?”

戚睿涵走到窗邊,透過窗紙縫隙看了看外麵漸濃的夜色,然後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部關乎他們命運的智能手機。他按下電源鍵,屏幕微弱地亮起,顯示出所剩無幾的電量圖標。“還記得這個嗎?在我的時代,這叫做手機,是尋常之物。它能發光、發聲,能留存影像,播放視頻,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這與仙家法寶、幻術神通無異。”

董小倩好奇地湊近觀看,她曾在南京時見過戚睿涵演示此物,當時驚為天物,但每次再見,仍覺不可思議,如同麵對鏡花水月般的奇跡:“這東西……當真能幫我們‘驅鬼’?”

“所謂鬼怪,十之八九是人心作祟,或有人裝神弄鬼。”戚睿涵熟練地解鎖屏幕,低聲道,“我們不需要真的召喚什麼,隻需製造出他們無法理解的光影聲效,再配合你的身手,足以震懾他們,讓他們相信我們確有‘法力’。”他打開相冊,翻出之前在現代社會時,於跨年之夜拍攝的一段高清煙花視頻,“你看,這個如何?待會兒在黑暗中突然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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