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柴房暗影與決絕之心_明末穿越,闖王一統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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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柴房暗影與決絕之心(1 / 2)

中元節的夜晚,月光被一層稀薄的陰雲遮掩,透下慘淡而朦朧的清輝。北京城內,大多數百姓早已緊閉門戶,沿街偶爾可見焚燒紙錢後留下的灰燼堆,夜風一吹,黑色的紙灰打著旋兒飄起,夾雜著未燃儘的紙片,如同無數暗夜中無聲飛舞的冥蝶,帶著幾分淒迷與詭譎。

鼇拜的府邸坐落於內城權貴聚集之地,高牆深院,戒備森嚴。此刻,府邸深處的宴客廳內依舊燈火通明,人聲隱約可聞。與府外的清冷寂寥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廳內彌漫的酒肉香氣與濃鬱的檀香混合在一起的奇特氣味,既顯奢華,又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壓抑。

戚睿涵和董小倩,這兩位身著道袍、實為大順臥底的“道長”,剛剛從這場看似熱情、實則暗藏機鋒的宴飲中脫身。鼇拜,這位權勢熏天的滿洲重臣,在酒酣耳熱之際,看似隨意地提及了“另一個擁有類似攝魂鑒他們對手機的隱晦稱呼)的人”,這句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戚睿涵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個名字——張曉宇,他穿越後的情敵,失蹤許久的同學,其下落終於有了明確的指向。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當猜測被鼇拜親口證實時,那股混合著擔憂、愧疚、以及一絲麵對故人複雜情緒的浪潮,仍舊讓他瞬間呼吸一滯,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他的心臟。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袖中的拳頭,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冰涼的觸感從指尖蔓延開來。坐在他身旁的董小倩,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瞬間的僵硬和氣息的變化。她不動聲色,在寬大的道袍袖擺遮掩下,輕輕用指尖碰了碰戚睿涵的手背。那觸感溫暖而略帶粗糙,是常年習武留下的痕跡。戚睿涵微微偏頭,對上董小倩投來的目光。那雙清亮的眸子裡帶著詢問,更帶著無聲的鼓勵與支持。他勉強扯動嘴角,回以一個微不可察的點頭,示意自己還能支撐。然而,他緊繃的下頜線條和微微蹙起的眉頭,卻將他內心的波瀾暴露無遺。

引路的管家是個四十歲上下的漢子,身材高瘦,麵容枯槁,一張臉如同戴了麵具般毫無表情,眼神空洞,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他提著燈籠,走在前麵,腳步落地無聲,像一抹遊蕩的幽魂。燈籠散發出的昏黃光暈在夜風中搖曳不定,將三人的影子在青石鋪就的路麵上拉扯得忽長忽短,扭曲變形,如同幢幢鬼魅隨行。

越往裡走,宴客廳的喧囂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厚重帷幕隔絕,迅速褪去,最終徹底消失。周遭的環境也愈發顯得僻靜荒涼。先前途經的庭院尚有假山流水、亭台樓閣,雖顯粗獷,也不失權貴氣派。但此刻,他們仿佛正走向這座繁華府邸被遺忘的角落。腳下的路徑不再是平整的青石板,而是坑窪不平的土石小徑,兩旁的花草樹木也變得稀疏雜亂,無人打理。簷角的風鈴在夜風中發出零落的、帶著淒清嗚咽的聲響,更添幾分陰森。

戚睿涵的心跳在胸腔裡沉重地擂動,每一下都清晰地敲擊在他的耳膜上。他既迫切地想確認張曉宇的安危,又恐懼於即將麵對的場景。張曉宇,那個曾經在校園裡意氣風發,與他因袁薇而心生芥蒂的理工科學霸,如今淪落至此,他戚睿涵雖非直接凶手,卻也因穿越後的種種際遇和選擇,間接導致了如今的局麵。這份沉甸甸的愧疚感,像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內心。

終於,引路的管家在一處極其偏僻的院落前停下了腳步。這院落與府中其他地方的雕梁畫棟、氣派恢宏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是破敗不堪。圍牆低矮,是用粗糙的土坯壘砌,牆麵大片大片地剝落,露出裡麵參差不齊的草秸。

一扇朽壞不堪、仿佛一推即散的木門虛掩著,門軸上掛著一條鏽跡斑斑、嬰兒手臂粗細的鐵鏈,但並未鎖死,隻是隨意地纏繞著。透過門縫向內望去,院內雜草叢生,幾乎能沒到膝蓋。院中隻有一間低矮的、牆皮脫落嚴重的土坯柴房,屋頂的茅草雜亂潮濕,似乎隨時都會坍塌。窗戶的位置被幾塊破舊的木板胡亂地釘死,縫隙裡透不出絲毫光亮,隻有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便是這裡了。”管家的聲音乾澀平板,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仿佛在指認一件堆放廢棄雜物的角落,而非一個囚禁活人的地方,“爺吩咐了,二位道長自便。隻是莫要久留,此地……晦氣。”他說完,也不等戚睿涵和董小倩回應,便微微躬身,退到了幾步之外一株枯死的老槐樹的陰影裡,身形仿佛瞬間與黑暗融為一體,隻剩下那對在陰影中偶爾反射一絲微光的眼睛,沉默而冰冷地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戚睿涵與董小倩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空氣中彌漫的黴味、塵土味,以及那股若有若無、令人不安的腐敗氣息,都讓這裡的氛圍顯得格外壓抑。董小倩的手無聲地按在了腰間的軟劍劍柄上,雖未出鞘,但全身的肌肉已經悄然繃緊,進入了高度戒備的狀態。她低聲道:“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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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睿涵深吸了一口帶著濃重黴味和塵土氣息的冰冷空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上前一步,伸手推向那扇破舊的木門。

“吱呀——嘎——”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仿佛垂死呻吟般的摩擦聲,在這安靜的院落裡顯得格外刺耳,打破了某種令人心悸的寧靜。隨著門被推開,一股更加濃烈、更加複雜的氣味如同實質般撲麵而來,嗆得戚睿涵喉嚨發癢,幾乎要咳嗽出聲。他強行忍住,定睛向柴房內望去。

柴房內沒有燈,隻有門外透進來的、被門框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微弱月光和星光,勉強勾勒出內部的輪廓。空間異常逼仄,不過方寸之地,四處堆放著雜亂的、已經腐爛發黑的柴草,散發著一股潮濕的腐敗氣息。一些看不清本來麵目的破爛家什——或許是斷腿的桌椅、破舊的籮筐——歪倒在一旁,上麵覆蓋著厚厚的灰塵。牆壁上蛛網密布,如同懸掛的灰色破布,在微風中輕輕顫動。角落裡陰影濃重得如同墨汁,仿佛潛藏著什麼噬人的不祥之物。

就在那片最深的陰影裡,靠近冰冷牆根的位置,有一團模糊的、蜷縮著的人影。那身影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若非細微的動靜,幾乎難以察覺。

那人影似乎被開門聲驚動,極其緩慢地、帶著某種滯澀和痛苦感地動了一下。仿佛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需要耗費巨大的力氣,並伴隨著難以忍受的疼痛。然後,一顆頭顱極其艱難地、一點一點地抬了起來。

借著門口滲入的、那一點可憐巴巴的微光,戚睿涵終於看清了那張臉。刹那間,他感覺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那是張曉宇嗎?

記憶中那張帶著理工科生特有的清秀、白淨,總是掛著幾分執拗和對他隱隱不屑的麵容,此刻已變得幾乎無法辨認。臉頰深深地凹陷下去,使得顴骨像兩座突兀的山峰般高高凸起,皮膚是一種極度不健康的、帶著死氣的蠟黃色,上麵布滿了新舊交錯的淤青和縱橫的劃痕,有些傷口已經結痂,有些還微微滲著膿血。嘴唇乾裂起皮,數道深深的裂口滲著暗紅的血絲,嘴角還有一絲乾涸的血跡,鼻孔下也滲出一絲血液。最讓人心驚膽戰的,是那雙眼睛。

曾經,這雙眼睛裡閃爍著對公式定理、社會經濟和新型技術的癡迷光芒,閃爍著麵對戚睿涵時不服輸的倔強,甚至閃爍著與袁薇在一起時的溫柔。然而現在,那雙眼睛隻剩下兩潭死水般的、深沉的幽暗,空洞、麻木,仿佛所有的生機和光彩都已被抽乾。但在那幽暗的、幾乎令人絕望的底層,卻又仿佛有兩點冰冷的、燃燒著的鬼火在跳躍。那是不甘?是怨恨?還是某種支撐他活下去的、扭曲的執念?

然而,當那兩點冰冷的鬼火艱難地聚焦,最終落在戚睿涵臉上時,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波動,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粒石子,掠過那雙安靜的眼眸。那並非他鄉遇故知的喜悅,也非身處絕境見到熟人的驚訝,更像是一種……確認。一種帶著刻骨銘心、仿佛要將他剝皮抽筋般的恨意的確認。

“戚……睿……涵……”

一個沙啞、乾澀得如同生鏽的鋸子在拉扯朽木的聲音,從那張乾裂的嘴唇裡極其艱難地擠了出來。每一個字都仿佛耗儘了說話者肺部所有的空氣,帶著一種從喉嚨深處被強行碾磨出來的痛苦和虛弱。這聲音,與戚睿涵記憶中張曉宇那帶著點少年清亮的聲音,判若雲泥。

戚睿涵心頭猛地一緊,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毫不猶豫地邁步踏入柴房。腳下的地麵黏膩潮濕,不知是積水、汙物還是彆的什麼,踩上去發出“噗呲”的輕微聲響,讓人極不舒服。他強忍著那股混合著腐爛草料、塵土、黴味以及某種難以形容的、類似傷口化膿後的腥臊氣味的混合臭氣,快步走到那蜷縮的人影前,蹲下身,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甚至帶上了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曉宇……是我。你……你受苦了。”他的目光急切地在黑暗中搜尋,試圖更清晰地查看張曉宇的狀況。

他的目光最終落到了張曉宇的下半身。那兩條腿,以一種極不自然的、令人心悸的角度彎曲著,癱在雜亂肮臟的草堆上,仿佛兩條失去了所有生機的朽木。褲管早已破爛不堪,從破損處可以看到腫脹發黑、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潰爛流膿的皮膚,以及未曾得到任何妥善處理的、猙獰外翻的傷口。在極其微弱的光線下,某個角度,戚睿涵甚至隱約看到了森然白骨的反光。一股混合著滔天憤怒、深切悲傷以及無力回天的絕望情緒,如同火山爆發般瞬間衝上戚睿涵的頭頂,堵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幾乎窒息。

張曉宇聽著戚睿涵那帶著顫音的問候,嘴角極其緩慢地扯動了一下,形成一個扭曲的、近乎嘲諷的、比哭還難看的弧度。他並沒有直接回應戚睿涵那蒼白無力的問候,而是用一種緩慢而清晰的、帶著冰冷質感和尖銳諷刺的語調說道:“看看這是誰啊……戚,睿,涵。”他念這個名字時,仿佛在咀嚼著什麼苦澀又充滿恨意的東西,“你了不起……你清高……現在,是鼇中堂府上的……座上賓了?”他頓了頓,氣息有些不穩,胸腔裡發出破風箱般的雜音,但那雙如同鬼火般的眼睛卻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著戚睿涵,仿佛要將他釘死在原地,“而我……是這暗無天日的柴房裡……一個斷了腿的……等死的……階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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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裡沒有哭訴,沒有哀求,甚至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隻有一種沉澱到極致的、如同萬年寒冰般的怨毒和平靜無波的陳述。然而,正是這種近乎安靜的平靜,反而比任何歇斯底裡的控訴都更讓人感到心悸膽寒。

戚睿涵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席卷全身,他壓下喉頭的哽咽,將聲音壓得極低,幾乎隻剩下氣音:“曉宇,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知道你恨我,怪我……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救你出去。我們……我們總能找到機會的……”他急切地想表達救人的意願,哪怕他自己此刻也深知其中的艱難。

“救我出去?”張曉宇打斷了他,聲音陡然拔高了一絲,帶著一種尖銳的、仿佛能刺破耳膜的諷刺,“然後呢?像你一樣……搖尾乞憐?靠著一點‘先知’裝神弄鬼……苟延殘喘?”他劇烈地喘息了幾下,蠟黃的臉上泛起一絲病態的潮紅,似乎剛才那句帶著強烈情緒的話語耗儘了他積攢許久的力氣,“還是……等著下一次……再被他們像狗一樣抓回來……打斷另一條腿?或者……直接擰斷脖子?”他的目光掃過戚睿涵身上相對整潔的道袍,眼中的譏諷和恨意更加濃烈。

柴房內陷入了一陣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沉默。隻有張曉宇粗重得如同拉風箱般的呼吸聲,以及門外隱約傳來的、遙遠的風聲,在狹小腐臭的空間裡回蕩,更襯得此地如同墳墓。

忽然,張曉宇抬起一隻臟汙不堪、指甲縫裡塞滿黑泥和血垢的手,那隻手瘦得隻剩下皮包骨,關節突出,顫抖著,從身旁那堆散發著黴味的乾草堆裡,摸索著抽出了幾根相對完整的、枯黃的稻草。他不再看戚睿涵,仿佛對方已經不存在,而是將那些稻草在自己麵前那片相對平整的泥地上,就著門口透進來的那點微弱得可憐的光線,一根一根,極其專注、甚至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態度擺放起來。

他擺放的方式很奇怪,並非隨意亂丟,而是帶著某種特定的、嚴謹的規律。時而將稻草平行擺放,測量著間距;時而交錯疊放,形成某種結構;偶爾還會用顫抖的手指,費力地將較短的稻草折斷,再小心翼翼地拚接成特定的長度和形狀。他的嘴唇微微翕動,發出極其微弱的、斷斷續續的聲音。

戚睿涵和董小倩困惑而警惕地看著他這突如其來的、詭異的舉動。在如此絕望痛苦的境地,做出這般看似毫無意義的動作,若非神誌已經被折磨得失常,便是……

“杠杆……受力分析……這裡……支點……”張曉宇低著頭,對著那幾根簡陋的稻草,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如同夢囈,但那零星蹦出的、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詞彙,卻清晰地傳入戚睿涵耳中,“拋物線……初速度……角度……摩擦力……能量守恒……他們不懂……他們隻會用鞭子……用刀……用他們那套弱肉強食的蠻力……”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種癡迷,一種試圖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執著,仿佛在這由稻草構成的簡易模型中,他能找到超越當前苦難的真理,能找到維係自我不被徹底摧毀的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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