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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金陵堂前鐵骨錚(1 / 2)

聖旨抵達成都時,已是崇禎十七年順治元年)的仲冬。

寒意侵入了蜀地的每一個角落,連平西侯臨時駐紮的府邸內,也彌漫著一股難以驅散的冷冽。庭院中,幾株老槐樹早已落儘了葉子,光禿禿的枝椏如同鐵畫銀鉤,直刺向灰蒙蒙的天空。寒風穿過廊廡,發出嗚嗚的聲響,卷起地上零星的落葉,打著旋兒,又無力地落下。

廳堂內,炭盆燒得還算旺,但那股子寒意似乎並非全然來自外界,更源於人心。吳三桂麾下主要的將領、幕僚,以及新近歸附的大西軍將領劉文秀、李定國等人齊聚於此,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他們剛剛經曆山西慘敗,損兵折將,元氣大傷,正於成都舔舐傷口,整軍備武,以期再戰。這道來自南京的聖旨,像一塊巨石投入本就波瀾暗湧的湖麵。

傳旨太監在一眾小黃門的簇擁下步入廳堂,他麵皮白淨,眼角微垂,帶著一種宮廷內侍特有的、近乎刻板的倨傲。他並未多言,隻是略微掃視了一下在場眾人,那目光如同看待一群邊陲武夫,帶著不易察覺的輕蔑。隨即,他清了清嗓子,尖細而缺乏溫度的嗓音便在廳堂中回蕩開來,字字句句,如同冰錐,刺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著平西侯吳三桂,即刻啟程,赴南京陛見,接受內閣質詢,以明山西戰事失利之責……欽此。”

旨意簡明扼要,卻字字千鈞。尤其是“質詢”、“明責”等字眼,帶著不容置疑的問責意味。

太監宣讀完,將那道象征著皇權的黃綾聖旨輕輕合攏,臉上帶著一種程式化的、居高臨下的表情,微微前傾,等待著吳三桂謝恩接旨。

廳內刹那間鴉雀無聲,隻剩下炭盆中偶爾爆出的“劈啪”輕響。吳三桂跪在地上,魁梧的身軀在這一刻顯得微微僵硬。他沒有立刻動作,隻是深深地低著頭,眾人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臉頰兩側的咬肌因緊咬牙關而清晰地凸起、滾動,握住腰間玉帶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這位曾在千軍萬馬中縱橫馳騁的悍將,此刻正承受著來自背後朝廷的冰冷刀鋒。

站在他側後方的堂弟兼心腹愛將吳國貴,猛地抬起頭,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那是一種被冤枉、被背叛的暴怒。他那隻布滿老繭的大手,已經下意識地緊緊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青筋畢露,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刀而起。站在稍遠處的劉文秀、李定國等大西軍將領亦是麵色凝重,彼此交換著憂慮的眼神。他們雖新附不久,但與吳三桂部在山西並肩血戰,深知其中冤屈,此刻亦感同身受,更擔憂這來之不易的“聯順抗清”局麵會因此崩塌。

戚睿涵站在文官幕僚的隊列中,心中猛地一沉,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他腦海中瞬間閃過阮大铖那陰鷙的麵容,田仰那油滑的嘴臉,以及左良玉那倚老賣老的姿態。果然,這幫蠹蟲惡人先告狀,將山西慘敗的屎盆子,毫不留情地扣到了奮力血戰的吳三桂和關寧軍頭上。這不僅僅是個人恩怨,更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政治絞殺,目的就是要扳倒這位在軍中威望日隆,又並非他們嫡係的“降將”。

“侯爺,接旨吧。”那太監等了片刻,不見動靜,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明顯的不耐與催促,再次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吳三桂仿佛被這聲音驚醒,魁偉的身軀幾不可察地震動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那氣息帶著沉重的涼意,緩緩抬起雙手,手臂似乎承載著萬鈞重擔,沉聲道:“臣……吳三桂,接旨。”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仿佛砂石摩擦,每一個字都壓抑著翻江倒海般的屈辱、憤怒與不甘。

他接過那卷沉重的聖旨,入手冰涼,卻仿佛接過了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靈魂都在顫抖。他依著禮製,恭敬地將聖旨高舉過頭頂,然後才緩緩站起身。他的目光如電,掃過廳內每一個人的臉龐——悲憤的吳國貴、憂慮的劉文秀、沉毅的李定國,最後落在戚睿涵和一直靜靜站立在一旁、眉宇間凝著寒霜的董小倩身上。那目光中帶著一絲詢問,一絲決絕,但更多的,是一種被自己人從背後捅刀子的、難以言說的冤屈與憤懣。

傳旨太監一行被引去廂房休息後,壓抑已久的廳堂頓時如同炸開了鍋。

“大哥,不能去,萬萬不能去啊!”吳國貴第一個跳起來,聲音洪亮如鐘,因激動而微微發顫,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而下,“這他娘的哪是陛見?分明是阮大铖那些閹黨餘孽和左良玉那老匹夫設下的鴻門宴。朱由崧昏聵無能,隻知道躲在深宮裡享樂,朝政都被馬士英、阮大铖這等小人把持。你這一去南京,就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他們正好借此機會除掉你這個心腹大患!”

劉文秀也立即上前一步,他性格相對沉穩,但此刻也是滿臉急迫,拱手勸道:“平西侯,國貴將軍所言極是,絕非危言聳聽。南京朝廷黨爭激烈,早已非一日之寒。馬士英、阮大铖把持朝政,排擠忠良,史可法閣部雖有心振作,亦往往受其掣肘。他們與左良玉等人素有勾結,各懷鬼胎。此次山西之敗,損兵折將,丟失要地,朝廷總要有人出來承擔罪責。他們自己畏敵如虎,臨陣脫逃,如今卻要反咬一口,拿侯爺您做這替罪羔羊,以卸其責。侯爺若去,凶多吉少,關寧軍群龍無首,則大局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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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國雖未直言,但緊鎖的眉頭和緊抿的嘴唇也明確表明了他的態度。他與劉文秀率大西軍殘部歸附,看中的是吳三桂抗清的決心和關寧軍的戰力,若吳三桂被扣甚至問罪,這支剛剛凝聚起來的力量必然分崩離析,抗清大業將遭受致命打擊。他沉聲道:“侯爺,軍中不可一日無主。四川新附,人心未定,清軍虎視眈眈,此時離開,絕非良策。”

眾將七嘴八舌,無不勸吳三桂抗旨不遵,留守四川。廳內彌漫著一股同仇敵愾的悲壯氣氛。

所有的目光,最後都集中到了戚睿涵身上。這一路走來,從山海關抉擇到說服南明聯合抗清,再到招安大西軍,這位看似文弱、來曆神秘的“元芝公子”屢出奇謀,見解獨到,往往能於絕境中窺見生機,早已贏得了吳三桂和核心將領們的信重。

吳三桂看向戚睿涵,眼神複雜,聲音帶著經曆巨大衝擊後的沙啞與疲憊:“元芝,局勢如此,你怎麼看?”他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這位屢次帶來奇跡的年輕人身上。

戚睿涵感受到眾人聚焦的目光,心知自己的話可能決定未來的走向。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眉頭緊鎖,大腦飛速運轉,分析著其中的利害關係。他何嘗不知此去南京風險極大?那裡是東林、閹黨、軍閥各種勢力交織的政治泥潭,比真刀真槍的戰場更加凶險萬分。但他想的更深一層,不僅要考慮軍事安全,更要考慮政治影響和大局穩定。

他緩緩走上前,步履沉穩,聲音清晰而冷靜,仿佛帶著一種能安撫人心的力量:“兄長,諸位將軍,稍安勿躁。此去南京,確是龍潭虎穴,步步驚心,但……我們恐怕不得不去。”

“為何?”吳國貴急道,虎目圓睜,“元芝,難道明知是火坑,我們還要眼睜睜看著大哥往裡跳?就在四川,他們還能派兵來抓不成?”

“正因為是火坑,才更要跳下去,而且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跳下去。”戚睿涵目光掃過眾人,語氣斬釘截鐵,“眼下抗清大局為重,維係‘聯順抗清’的民族統一戰線,乃是根本,是我們能在此艱難時世存續下去的唯一希望。若兄長此刻抗旨不遵,便是授人以柄,給了南京那幫人最好的口實。朱由崧和馬士英完全可以借此給我們扣上‘擁兵自重’、‘目無君上’、‘勾結流寇,意圖不軌’的滔天罪名。屆時,他們便可名正言順地宣布我們為朝廷叛逆,甚至可能不惜撕毀剛剛達成的脆弱盟約,調轉槍頭,聯合其他軍閥來對付我們。清軍未滅,而內訌先起,自家兄弟刀兵相見,這豈不是使清虜坐收漁翁之利?我們此前所有的努力,山海關的抉擇,南明朝廷和農民軍的結盟,山西的血戰,所有的犧牲,都將前功儘棄,付諸東流!”

他頓了頓,讓這沉重的後果在每個人心中沉澱,然後繼續分析,語氣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反之,我們去,是表明態度,是顧全大局,是站在了道義的製高點上。我們並非毫無憑仗。我們手握路振飛路大人的證詞,他身為朝廷欽差、山西監軍,親眼目睹戰事經過,他的證言分量極重。我們有關寧軍數萬將士可以作證,我們在山西是如何以寡敵眾,如何浴血奮戰的。阮、田、左三人臨陣脫逃,嫁禍友軍,事實俱在,豈容他們僅憑幾句讒言就一手遮天?隻要我們準備充分,據理力爭,將真相公之於眾,南京朝堂之上,未必沒有明辨是非、心存公義之人。史可法史閣部,素來公忠體國;路振飛路大人,必會仗義執言;即便是首輔馬士英,為了他自身權力的平衡和江南半壁的安穩,也未必願意看到前線最能戰之將領徹底寒心,導致抗清防線崩潰,屆時他首輔之位又如何坐得穩?”

戚睿涵的話像一盆冰水混合物,澆熄了吳國貴等人部分的衝動與怒火,但也讓眾人感受到了更深沉、更無奈的凝重。這不是簡單的軍事冒險,而是凶險萬分的政治博弈,一步走錯,便是萬丈深淵,滿盤皆輸。他們不僅要麵對戰場上的敵人,還要提防來自背後的冷箭。

吳三桂沉默良久,他緩緩踱步到窗前,望著窗外庭院中那株在寒風中頑強挺立的枯樹,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景物,看到了波譎雲詭的金陵城,看到了風雨飄搖的大明江山。他想起山西戰死的弟兄,想起鄧從武和那四百壯士絕望的眼神,想起自己背負的罵名與期望。終於,他猛地轉過身,臉上恢複了平日的剛毅與果決,那種久經沙場、決斷生死的統帥氣質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元芝所言,深謀遠慮,正合我意。”吳三桂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此行非去不可,不僅要去,還要光明正大地去,要讓天下人都看看,我吳三桂和關寧軍,是忠是奸,是英雄還是懦夫!”

他目光銳利,開始下達命令:“國貴,你留在成都,替我掌管軍務,整頓兵馬,安撫士卒,嚴加操練,以防不測。四川是我們的根基,絕不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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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領命!”吳國貴雖心有不甘,但軍令如山,更重要的是他相信戚睿涵的判斷和吳三桂的決斷。

“文秀、定國將軍,”吳三桂看向兩位大西軍將領,“四川防務,暫勞二位費心,與國貴精誠合作,確保後方無虞。”

“侯爺放心,我等必竭儘全力!”劉文秀、李定國齊聲應道。

最後,他看向戚睿涵和一直靜靜站在他身旁,手始終按在劍柄之上,清麗麵容上滿是堅毅之色的董小倩:“元芝,小倩,此去南京,凶險異常,非僅憑勇力可渡。元芝之智,小倩之勇,皆我臂助。你們可願隨我同往這龍潭虎穴?”

戚睿涵毫不猶豫地點頭,目光堅定:“兄長蒙冤,大局攸關,睿涵義不容辭!”他需要親眼見證這場關係重大的審判,需要在關鍵時刻為吳三桂出謀劃策,需要在那個陌生的政治舞台上,為真相和正義爭得一席之地。

董小倩更是乾脆利落,她向前微微一步,聲音清越,帶著江湖兒女的俠氣與決絕:“侯爺於國有功,反遭誣陷,世間豈有此理?小倩雖力薄,也願隨行,護衛侯爺與先生左右,寸步不離,以正視聽,縱刀山火海,亦無所懼!”

事情就此定下。接下來的幾日,成都侯府籠罩在一種緊張而有序的氛圍中。吳三桂輕車簡從,隻精心挑選了百餘名最忠心耿耿、武藝高強的親衛。戚睿涵則埋頭整理各類文書證物,包括路振飛之前送來的書信副本、部分將領關於山西戰事的陳述、以及那批左良玉提供的“啞炮”中殘存部件的記錄等。他反複與吳三桂推敲庭審時可能遇到的各種詰難,預設對方的問題,準備應答的證詞,梳理邏輯鏈條,力求無懈可擊。董小倩則負責內外警戒,排查隨行人員,規劃行進路線,她心思縝密,武藝高強,確保了準備期間未生任何意外。

離出發還有一夜,戚睿涵獨自在房中,對著搖曳的燭光,再次審視著那些密密麻麻的記錄。窗外寒風呼嘯,他的心情也如同這夜色一般沉重。他知道,此去南京,不僅僅是為吳三桂個人洗刷冤屈,更是一場關乎抗清民族統一戰線存亡、關乎未來曆史走向的鬥爭。那個投靠了清廷的情敵張曉宇,此刻或許正為清軍打造著更恐怖的武器,時間,並不站在他們這一邊。

幾日準備後,吳三桂一行悄然離開了尚算安穩的成都,乘船沿江東下,奔赴那風波詭譎、等待審判的金陵城。

一路東行,舟車勞頓。越接近南京,氣氛似乎越發微妙。沿途經過的州縣,地方官員依例接待,禮儀周全,無可指摘,但那份恭敬之下,卻隱約透著一絲審視、疏離,甚至憐憫。關於山西戰事不利的各種流言早已不脛而走,版本各異,細節不同,但矛頭大多指向了“驕縱不馴”、“不聽調遣”的關寧軍和“先降流寇,再附南明”、身份尷尬的吳三桂。顯然,輿論的高地,已被阮大铖等人有意無意地引導和占據。

戚睿涵將這些細微之處一一瞧在眼裡,心中憂慮更甚。他注意到,有些酒館茶肆中,甚至有人暗中散布謠言,說吳三桂早有異心,與北邊暗通款曲。他將這些情況告知吳三桂,吳三桂隻是冷哼一聲,眼神更加陰鬱,卻並未多言,隻是趕路的速度,似乎又加快了幾分。董小倩則更加警惕,夜晚宿營時,親自安排崗哨,幾乎不曾安眠,確保了旅途未曾發生任何意外。

終於,在冬日的薄暮中,南京城那巍峨雄渾、飽經風霜的城牆,如同一條灰色的巨蟒,緩緩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這座曾經的陪都,如今的弘光朝廷中心,依舊維持著一派虛浮的繁華景象。秦淮河上畫舫如織,燈火初上,絲竹管弦之聲隱隱傳來,歌女嬌柔的唱腔混雜著酒客的喧嘩,飄散在冰冷的空氣裡。仿佛北方的烽火連天、山西的血流成河、中原的生靈塗炭,都與這座紙醉金迷的城市毫無關係。然而,城門口森嚴的盤查,守軍臉上緊張疲憊的神情,以及空氣中那股混合著脂粉香、酒氣和某種隱約焦灼的氣息,卻又無聲地揭示著這繁華表象下的脆弱與不安。

吳三桂一行被安置在城西的一處驛館,並未得到立即召見。這種刻意的冷遇,更像是一種心理上的壓迫和試探。等待的幾日,漫長而煎熬。除了路振飛派人暗中遞來消息,表示他已抵京,願在庭上全力作證,並提醒他們小心阮大铖等人可能在庭外耍弄手段外,再無其他動靜。吳三桂每日在院中練武,以消耗內心的焦躁;戚睿涵則反複默記準備好的材料;董小倩倚窗而立,觀察著驛館外的動靜,如同一隻警惕的獵鷹。

審判之日,終於在一片陰霾的清晨到來。

地點設在內閣所在的文淵閣偏殿。這裡不似正式朝堂奉天殿那般開闊恢宏,卻更顯威嚴肅穆,帶著一種決定生殺予奪的壓抑感。殿內光線有些昏暗,高大的梁柱投下沉重的陰影,仿佛蟄伏的巨獸。空氣中彌漫著陳年書卷和檀香混合的氣息,卻壓不住那無形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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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前方設著三張公案,端坐著本次主審的三位大員:首輔馬士英居中,他麵色沉靜,眼神內斂,手指偶爾輕輕敲擊桌麵,看不出喜怒;兵部尚書史可法坐於左側,他麵容清臒,眉宇間帶著揮之不去的憂色,眼神卻清澈而堅定;戶部尚書朱大典坐於右側,他大多時間低垂著眼瞼,仿佛在研究案上的卷宗,顯得頗為低調。

兩側侍立著錦衣衛力士,一個個身材魁梧,麵無表情,手持水火廷杖,如同泥塑木雕,卻散發著凜然的殺氣。後排則肅立著眾多身著各色品級官服的文武官員,一個個屏息凝神,殿內鴉雀無聲,唯有眾人輕微的呼吸聲和燭火偶爾的劈啪聲,落針可聞。

吳三桂身著侯爵常服,雖經風霜奔波,但腰杆挺得筆直,如同雪壓不彎的青鬆,他麵色沉毅,大步走入殿中,向三位主審官行了臣子之禮,然後昂然立於殿中。戚睿涵和董小倩作為隨員,被允許站在殿門內側旁聽。戚睿涵迅速掃視全場,看到了站在文官隊列前排,麵色沉毅、對他微微頷首示意的路振飛,也看到了坐在後方珠簾之後,那道模糊的、微胖的黃色身影——弘光帝朱由崧正在親自聽審。而在另一側,他看到了阮大铖、田仰、左良玉三人。阮大铖眼神閃爍,帶著一絲陰冷;田仰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左良玉則老神在在,仿佛事不關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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