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像主力部隊那樣正麵強攻,而是充分利用戰場上的一切掩護——炮彈炸出的焦黑彈坑、雙方士卒倒斃後堆積的屍體、被摧毀的楯車和投石機殘骸,如同鬼魅般靈活地穿梭,快速向城牆腳下逼近。
城頭清軍被北麵蒙古騎兵不間斷的騷擾和正麵順軍主力決死的衝鋒牽扯,火力不可避免地分散了。尤其是北門方向,守將不得不抽調更多兵力去防禦蒙古人的騎射,導致東西兩側城牆的火力密度有所下降。
戚睿涵看準一個守軍火力間歇的機會,猛地從一架殘破的衝車後躍出,大喝一聲:“兄弟們,瞄準垛口,壓製射擊,掩護登城!”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盒子炮獨特而短促密集的射擊聲瞬間響起,雖然不如火炮轟鳴震撼,但那連綿不絕、爆豆般的聲響,在近距離內卻顯得格外駭人。一道道熾熱的火舌從敢死隊員們的手中噴吐而出,精準地射向城垛後方那些若隱若現的清軍銃手和弓箭手。
頓時,城頭上慘叫聲此起彼伏,不斷有清軍中彈,或是捂著傷口踉蹌後退,或是直接一頭從城頭栽落下來,在城牆根下摔得血肉模糊。這種超越時代的連發火器,在幾十步內的距離上,展現了恐怖的殺傷效率和壓製力,打得城頭清軍一時間竟抬不起頭來,火力為之一窒。
“快,上雲梯!”戚睿涵一邊大聲下令,一邊熟練地按下卡榫,卸下打空的彈匣,從腰間皮囊中摸出一個新的彈匣迅速裝上。整個過程雖然比不上後世的速度,但也遠比這個時代任何火銃的裝填要快得多。
幾十架沉重的雲梯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被悍勇的順軍士兵冒著零星箭矢奮力架上了城牆。口銜鋼刀、一手持盾的順軍精銳,如同猿猴般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城頭清軍反應過來,試圖奮力推開雲梯,或是傾倒早已燒得滾燙的金汁,抬起巨大的滾木礌石向下砸落。但在敢死隊持續不斷的盒子炮火力壓製下,他們的動作變得遲緩而混亂,往往剛露頭,就被精準的火力逼退,或是直接被擊斃。
戚睿涵見時機成熟,也將盒子炮插回腰側皮套,一手抓住一架雲梯,靈活地向上攀爬。他身手敏捷,遠超普通士兵。董小倩如同他的影子,跟在他身側不遠處的另一架雲梯上,她身形更為靈巧,如同狸貓,一手攀梯,另一手持著一柄精致的短銃,不時冷靜地點射,為戚睿涵清除來自側麵的威脅。兩人在攀爬過程中目光數次交彙,無需言語,都明白彼此的心意——必須儘快登上城頭,站穩腳跟,擴大突破口。
就在戚睿涵即將攀上城垛的瞬間,一名凶悍的清軍佐領嚎叫著,不顧下方射來的子彈,揮動一柄沉重的虎牙刀,朝著戚睿涵的頭頂狠狠劈下!刀風淩厲!戚睿涵下意識單手扣動扳機,盒子炮卻隻傳來一聲輕微的“哢嚓”空響——新換的彈匣竟在這關鍵時刻卡殼了。他心頭一凜,冷汗瞬間濕透內衫,眼看刀鋒已然臨頭,避無可避。
“嗖——”旁邊一道細微卻尖銳的破空聲掠過,是董小倩。她棄了短銃,電光火石間擲出了一柄貼身攜帶的柳葉飛刀。飛刀化作一道寒光,精準無比地釘入了那名清軍佐領的咽喉。那佐領渾身一僵,高舉的虎牙刀停滯在半空,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隨即嗬嗬地發出幾聲漏氣般的聲音,仰麵栽倒。戚睿涵抓住這千鈞一發的機會,腰腹用力,一個翻身,驚險萬分地躍上了血腥的城頭。
腳下是沾滿了粘稠、暗紅色血液的城磚,滑膩不堪。身邊立刻湧上來幾名麵目猙獰的清軍重甲步兵,揮舞著長槍大刀,舍生忘死地撲來。城頭的搏殺進入了最殘酷、最原始的階段。戚睿涵拔出腰間的雁翎刀,與清兵戰在一處。刀鋒碰撞的鏗鏘聲、利刃切割甲胄入肉的悶響、垂死者發出的淒厲哀嚎、雙方士兵粗重的喘息和怒吼聲,構成了戰場最原始、最殘酷的交響曲。
盒子炮在如此近身混戰中已然不便使用,冷兵器成了主宰生死的主角。董小倩也幾乎同時躍上城頭,她手持一對短劍,身法靈動,劍招狠辣,專門攻擊敵人甲胄的縫隙和關節,與戚睿涵背靠著背,兩人相互掩護,如同磐石般死死守住這處用生命換來的突破口,為後續源源不斷攀爬上來的順軍士兵爭取著寶貴的時間和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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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順軍精銳順著雲梯爬了上來,城頭的突破口在血戰中逐漸擴大,從最初的一兩個垛口,蔓延成了十幾米寬的一段城牆。順軍士兵們結成一個小的圓陣,拚命向兩側擠壓,與頑抗的清軍展開一寸一寸的爭奪。吳三桂在城外看得分明,見時機已然成熟,毫不猶豫地下令投入所有預備隊,全力攻城!更多的雲梯架設起來,更多的士兵如同螞蟻般附城而上。
而在北門,阿布鼐的蒙古騎兵在付出了一定傷亡,成功吸引了大量守軍和火力後,並未強行下馬攻城,而是開始發揮其機動性優勢,繞著城牆奔馳,不斷用騎射騷擾其他方向的守軍,進一步擾亂其部署。
阿布鼐本人更是驍勇,他張弓搭箭,弓如滿月,瞄準城樓上一名正在揮舞令旗、大聲指揮的清軍傳令兵,“嗖”的一箭射出。那箭矢如同長了眼睛般,跨越百餘步的距離,精準地射穿了傳令兵的咽喉。令旗戛然而止,城頭守軍又是一陣驚慌失措的騷動。
城內,征南大將軍愛星阿和蒙古親王滿珠習禮已然慌了手腳。北麵有蒙古鐵騎肆虐牽製,東西兩麵城牆多處被突破,凶悍的順軍如同潮水般湧入城內,沿著馬道、街道與清軍展開激烈的巷戰。尤其是順軍那種從未見過的、可以連續擊發的短銃盒子炮),在狹窄的街巷環境中更是發揮了駭人的威力。往往幾名手持盒子炮的順軍士兵,就能依靠密集的火力,壓製住一小隊裝備精良、個人武藝高強的清軍巴牙喇,為後續部隊打開通道。順軍士氣如虹,而守軍則因援軍是敵非友、城防被破而士氣大跌。
“王爺,守不住了,大勢已去,從南門撤吧,留得青山在!”滿珠習禮滿臉血汙,頭盔也不知丟到了何處,倉皇地對愛星阿喊道,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
愛星阿望著城內四處燃起的烽煙,聽著越來越近、如同海嘯般的“順軍進城了!”的呐喊和廝殺聲,臉上血色儘失,一片慘白。他苦心經營、寄予厚望的大同防線,在順軍主力猛攻與蒙古騎兵意外突襲的內外夾擊下,竟然如此迅速地土崩瓦解。
巨大的挫敗感和恐懼攫住了愛星阿的心臟。“撤……撤,往宣府方向撤,與豫親王多鐸會合!”他不甘心地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嘶吼,在親兵家將的拚死護衛下,倉皇向城南退去。
然而,兵敗如山倒,一旦失去了有效的指揮和抵抗意誌,潰退就變成了一場單方麵的屠殺。順軍和部分跟隨入城的蒙古騎兵在城內縱橫馳騁,清軍完全失去了建製,如同無頭蒼蠅般四散奔逃,或是跪地乞降。愛星阿在亂軍中被衝散了與大部分親兵的聯係,身邊隻剩下寥寥數人,恰好撞見了正帶領敢死隊清剿殘敵、向城內核心區域推進的戚睿涵一行人。
“愛星阿!”戚睿涵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穿著顯眼鎏金鎧甲、驚慌失措的身影,新仇舊恨瞬間湧上心頭。他抬起手中剛剛排除故障、重新裝填好子彈的盒子炮,冷靜地瞄準了那個失去了往日威嚴、隻剩下狼狽的身影。
愛星阿也看到了戚睿涵,看到了那指向自己的、造型奇特的火銃。他試圖舉刀反抗,但手臂卻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眼中充滿了絕望、瘋狂以及一絲難以置信——自己竟會敗在這樣一群“流寇”和“南蠻”手中。
砰、砰、砰!戚睿涵沒有絲毫猶豫,冷靜而果斷地連續扣動扳機,三發子彈呈品字形,帶著灼熱的氣息,狠狠地射入了愛星阿的胸膛。這位清廷宗室大將、征南大將軍,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重錘擊中,他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鎧甲上汩汩冒血的彈孔,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隻噴出一口鮮血,旋即推金山倒玉柱般栽倒在地,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幾乎與此同時,另一名傳令兵飛奔來報,蒙古親王滿珠習禮在亂軍中見突圍無望,又不願被俘受辱,於一處大戶人家的宅院內,麵向北方盛京方向叩拜後,拔刀自刎身亡。
主將一擊斃,一自殺,城內殘餘的清軍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絲抵抗意誌,紛紛棄械跪地投降。負隅頑抗者,則被迅速殲滅。
當夕陽那如同血染般的餘暉,終於艱難地穿透尚未散儘的硝煙,灑滿大同城頭時,持續了整整一天的激烈戰鬥,終於逐漸停息下來。硝煙與暮靄混合,形成一種詭異的紫紅色霧靄,籠罩著劫後餘生的城池。空氣中彌漫著濃重得化不開的血腥味、火藥燃燒後的硫磺味以及房屋焚燒產生的焦糊味。
街道上屍骸枕藉,破損的兵器、旗幟、車輛散落一地,一片狼藉破敗的景象。但插上最高城樓的那麵迎風招展的“順”字大旗,以及旁邊那麵同樣傲然挺立的蒼狼白鹿旗,卻無比清晰地宣告著——這座扼守北疆的戰略重鎮,在淪陷多年之後,終於回到了漢家軍隊與盟友的手中。
吳三桂、戚睿涵、阿布鼐三人在殘破不堪、血跡斑斑的城門樓前勝利會師。三人身上都沾滿了血汙、塵土和煙熏的痕跡,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但眼神中更多的卻是勝利的喜悅、激戰後的釋然,以及一種締造曆史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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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能克此堅城,多虧阿布鼐首領及時趕到,鼎力相助,於城外牽製大量敵軍。首領暨察哈爾部勇士之功,吳某與大順,絕不敢忘!”吳三桂對著阿布鼐,鄭重地行了一個軍禮,語氣誠懇。
阿布鼐哈哈一笑,雖然疲憊,卻依舊豪邁,擺手道:“吳侯爺太客氣了,你我既是盟友,自當同心戮力,共擊強敵。今日殺得痛快,總算為我察哈爾部,也為無數被清虜欺壓的蒙古同胞,出了一口積鬱多年的惡氣!”他轉而看向一旁的戚睿涵,目光中帶著欣賞,“戚公子不僅謀略過人,這身手亦是了得,尤其是那手連珠火銃,端的厲害。日後與清虜作戰,還需多多倚仗公子的奇思妙想與新式火器。”
戚睿涵微笑著拱手還禮:“首領過譽了。若非首領騎兵神勇,牽製敵軍,我軍也難以順利登城。日後抗清大業,正需漢蒙攜手,共克時艱。”他心中清楚,這聯盟的基礎是共同對抗清廷,其中既有民族情誼,也有現實的利益考量,未來關係如何發展,尚需謹慎維係。但至少在此刻,他們是並肩浴血、值得托付的戰友。
大同光複的捷報,如同插上了翅膀,由快馬信使以八百裡加急的速度,飛向南方,飛向各地仍在抗清的戰場。
而幾乎就在大同激戰正酣、乃至最終光複的這段時間裡,南線的戰局也呈現出一派喜人的景象。史可法、黃得功率領的南明主力軍隊,在各地風起雲湧的義軍和深受清廷苛政之苦的百姓全力配合與支持下,勢如破竹,接連收複了徐州、亳縣、宿州、開封等中原腹地的重鎮。
曾經淪陷的土地上,再次飄揚起大明的旗幟,無數百姓簞食壺漿以迎王師。清軍在淮河以北的統治體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土崩瓦解,南北交通的大動脈被攔腰斬斷。
與此同時,在南方,南京城經過數年的精心修複與休養生息,終於漸漸撫平了弘光元年那段慘烈守城戰所帶來的創傷。雖然城牆某些段落仍能看到當年被重炮轟擊留下的修補痕跡,城內一些區域也還能見到大火焚燒後新建的木構建築,木料尚新,與舊有建築色澤不同。但主要的街道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整潔與秩序,市集上也重新聚集起熙熙攘攘的人流,叫賣聲、議價聲、孩童的嬉鬨聲不絕於耳,顯現出這座城市以及生活於其間的人民那頑強的生命力與對和平生活的渴望。
在這一片大好形勢下,弘光皇帝朱由崧,在閣臣、勳貴及龐大儀仗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從南昌臨時行在移駕,返回了南京。紫禁城經過了細致的清理和部分重建,雖然不複明初的極儘奢華,但也恢複了皇家的威儀與氣象,足以承擔起一個王朝中樞的功能。重返舊都,標誌著南明政權終於從最初的顛沛流離、岌岌可危中穩定下來,抗清大局進入了全新的、更具主動性的階段。
皇宮深處,禦膳房內,此刻卻是爐火正旺,香氣四溢,與外麵朝堂的肅殺和北方的烽火形成了鮮明對比。李大坤係著一條乾淨的白色圍裙,手持一口沉甸甸的鐵鍋,正在灶台前專注地忙碌著。他動作嫻熟而富有節奏感,翻炒、調味、掂鍋,火焰時而竄起,映照著他那張因生活安定而略顯圓潤、此刻卻無比平和專注的臉龐。
外麵的戰爭,似乎離這片屬於他的小天地很遠。他因之前在敵後成功組織起義、為多方抗清力量籌措轉運了大量軍糧等卓著功勳,被朱由崧特意下旨賞賜了萬兩黃金,並官封光祿寺署正,依舊掌管宮廷禦膳,地位卻已不可同日而語。
比起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搏殺,或者在敵後提心吊膽的周旋,李大坤發現自己更享受這片灶台之間的方寸天地。在這裡,他能用看似普通的食材,通過油鹽醬醋火的調和,創造出令人身心愉悅的滋味。這不僅能讓他獲得內心的寧靜,暫時忘卻外麵的腥風血雨,他更隱隱覺得,在這亂世之中,能讓這位曆經坎坷的皇帝陛下,以及那些為國事操勞的大臣們,安心地享用一頓精心烹製的美食,或許,也是一種穩定人心、滋養精神的特殊貢獻。
“李大人,”一名麵相白淨的太監輕手輕腳地走進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皇上今晚的膳食用心些,萬歲爺特意點了那道酒糟蒸鰣魚,說是許久未嘗,甚是念想您在時的味道呢。”
李大坤手下動作不停,一邊將鍋中的翡翠蝦仁利落地裝盤,一邊笑著應承:“請公公回稟皇上,下官曉得。這鰣魚是今早剛送來的,最是新鮮,酒糟也是按古法自己釀的,定不讓皇上失望。”他語氣從容,帶著一種匠人的自信。他深知,在這複雜的宮廷中,做好自己的本分,守住這灶台上的“江山”,同樣重要。
朝堂之上,也因整體戰局的扭轉而煥發出一種久違的活力與希望。朱由崧重返南京後,論功行賞,除了李大坤,此前在南京、揚州一帶敵後鬥爭中表現出卓越組織才能和堅定氣節的金聖歎,被破格任命為監察禦史,以其一支犀利無比的筆,負責糾劾百官,整肅吏治;而為人沉穩乾練、注重實務的劉子壯,則被外放為富庶之地的知縣,去親身治理一方百姓,實踐其經世致用的政治理想。這些新鮮血液的注入,以及軍事上的連連勝利,讓這個一度瀕臨崩潰的王朝,似乎真的看到了一絲中興的微光,雖然前路依舊艱難,但希望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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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城頭,戚睿涵默默遠眺南方,雖然視線被千山萬水阻隔,看不到南京城的萬家燈火與宮廷的肅穆,但他卻能清晰地想象出那裡的景象。他知道,李大坤回到了他熟悉且熱愛的廚房,用另一種方式為國效力;金聖歎和劉子壯也開始了他們新的仕途,在各自的崗位上為這個民族的未來儘力。這都是連年戰火中,來之不易的安寧與重建。
然而,他的目光很快又投向了北方更深遠的地方。大同雖克,北方的烽火還遠未完全熄滅,清廷主力尚存,多爾袞絕不會善罷甘休,而那個來自同一時代、卻選擇了對立道路的張曉宇,更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道下一次又會拿出什麼超越時代的武器。更殘酷的戰鬥,或許就在不遠的前方。
但今日大同的勝利,與南方各條戰線的捷報,如同無數條涓涓細流,正在華夏大地上彙聚成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衝刷著清廷統治的根基。
“清虜的末日,不遠了。”他輕聲自語,帶著堅定的信念。晚風吹動他染滿血汙與塵土的戰袍,衣袂獵獵作響。腳下的城池雖已奪回,目光所及之處,依舊山河帶礪,滿目瘡痍。但他心中那份因穿越時空而帶來的、對這片土地及其人民最深沉的守護之念,卻在血與火的洗禮中,變得愈發清晰、愈發堅定,如同磐石。未來的路還很長,但他已準備好,與這個時代的英雄兒女們一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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